楊淳應聲,便立刻下了高台,領著人走出去。
侍衛也上前來,給洛婉清上了手鐐,洛婉清知道自己該做的事做完,也放松下來,由他們拉著往殿外走去。
東宮六率被她殺了,謝恆也準備好了人員名單,今日看皇帝亦是支持此事,如無意外,東宮六率的位置,應當會落到謝恆推薦的人手裡。
這樣一來,她也算圓滿幫著謝恆完成了拿到東宮軍權之事。
至於之後,是生是死,是留是殺,便端看謝恆了。
洛婉清重重舒了口氣,這時候,才慢慢意識到身上的疼痛。
她身上現下都是傷口,大多都是外傷,此刻最讓她覺得痛的,是周身骨頭。
她感覺自己骨頭彷彿都裂開來,帶著一種鑽心陰冷的疼,好在現在接近六月,正是炎熱時候,不像冬日冷得骨頭髮寒。
她忍著疼跟著士兵來到天牢,被隨意帶進一個牢房關上,獄卒似乎是忌憚她身份,哪怕她是階下囚,也格外恭敬,只道:“柳司使,您先暫時呆在這兒,有需要的就叫我們。”
“多謝。”洛婉清頷首行禮。
等獄卒走出去,她才倒吸了一口涼氣,扶著牆坐下。
沒片刻,便聽到隔壁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又來人了?”
這話讓洛婉清一驚,以她如今的五感的敏銳度,別說隔壁有個人,就算是這個牢房裡多個人,她都能察覺。
可她從進牢房到他說話前,她都沒察覺對方存在,可見對方明顯武藝高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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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清一時不敢開口,老者輕笑:“怎麽,來的是個啞巴?”
“晚輩暫時待在這裡,”洛婉清反應過來,知道著這並非常人,客氣開口,“打擾前輩。”
“喲,好久沒見這麽有禮的後生了。”
隔壁傳來鐵鐐響動之聲,對方似乎坐了起來:“你是犯了什麽事?”
洛婉清知道關在牢房裡舊了的人都是愛聊天的,但她也不欲多說,只含糊道:“殺了點人。”
“殺了點人可進不了這裡。”
對方笑起來,慢慢悠悠:“殺了誰啊?”
洛婉清沒說話,對方卻也不介意,想了想,只道:“不說?那我猜猜,柳司使……喲,監察司的人?”
洛婉清聞言一頓,聽出對方語氣親昵,遲疑著道:“閣下與監察司有舊?”
“有一點,”對方笑起來,“六年前,你們司主謝恆,就住在這兒。”
說著,洛婉清就見一只枯瘦的手從牢房裡探了出來,指向他對面那間牢房:“就我對面,來的時候抱了把琴,每天晚上一夜一夜坐在那兒,傻子一樣。”
洛婉清聞言有些詫異,不由得道:“司主,為何會在這裡?”
“唔?”對方有些奇怪,“你不知道五年前的事嗎?”
“在下那時僅有十四歲,”洛婉清實話實說,“生於民間閨中,不知此事。”
“哦,”對方理解過來,“是個小姑娘。”
老者說完便笑起來:“那你的確不知道,六年前,謝恆的母親崔慕華死在宮裡,說是犯上作亂。我聽說,那日剛好是琴音盛會,他還得了個魁首,抱著琴高興回家時,就聽聞他母親在宮中出了事,他都來不及放下琴,一路急奔來到宮中,殺進宮門,但也只見到他母親最後一面。”
洛婉清聞言,腦海中突然劃過琴音盛會,高台公子於陽光下撥動琴弦的模樣。
那時光影泠泠,美不勝收。
那一年,他大約也是這樣,或許比如今她所見,還更加意氣風流。
只是,六年前的琴音盛會卻不似如今。
他那裡盛日春陽,琴歌作伴,眾人相慶,另一邊,卻是他母親血濺宮廷,不得善終。
倒也難怪後來他至此不再彈琴。
可為什麽琴音盛會謝恆卻又願意破例幫她?
莫不是時間太久,謝恆放下了?還是說,在他心中公務更重要?
洛婉清一時沒想明白,只聽老者感慨著繼續:“崔慕華同她弟弟崔清平一樣師承道宗,據說武藝不錯,謝恆趕到時,她滿身是箭,手中還提著劍,聽他們說,看見謝恆時,崔慕華喝住他,不讓他上前。當日大雨傾盆,崔慕華提劍告訴眾人,說她至今日起,與謝家斷絕關系,從此夫非她夫,子非她子,崔氏慕華,生死自擔。”
聽到這些,洛婉清有些詫異,不由得道:“然後呢?”
“然後?”
老者笑起來:“謝恆那狗脾氣哪能忍自己母親無故受死?非要問個究竟,在宮裡殺了個你死我活,不過他當時年少,武功再高也就那樣吧。”
老者有些感慨:“於是由楊淳王清風鄭道初三宗師聯手,再帶六鬼子天絕四刀命絕八樂等等等人一同圍剿,斷起筋脈,摧其根骨,之後扔進這裡,毀其意志,滅其精魄,以絕其患。”
天絕四刀,命絕八樂,洛婉清聽著名字有些熟悉,隨即慢慢反應過來,這便是當初她和崔恆一起離開揚州上東都時,來圍剿崔恆的風雨閣殺手。
當時她被銀蛇困住,等到時,崔恆已經把人差不多殺了個乾淨,之後她對江湖有認知時,才知死的那些,便是所謂的天絕四刀,命絕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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