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時候和我談聲譽了?”李明嘲諷笑開,也懶得理她,只道,“下去吧。”
“父皇,還有,蘇容卿呢?”李蓉盯著李明,“他抓裴文宣去刑部,才害裴文宣有機會被人刺殺,受這麽重的傷,就這麽算了?”
李明想了想,終於道:“朕自會罰他,但他畢竟只是保護不利,不是凶手,你也不用太過介懷。”
“那也得罰,”李蓉立刻道,“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不然全都盯著裴文宣過來了,以後誰還敢幫您辦事兒?”
這話說在李明心坎上,李明揮了揮手,只道:“回去多繡點花,練練字,別想這些了。”
李蓉撇撇嘴,跪下來叩首,準備離開時,李蓉才突然想起來:“父皇,那我的禁足令……”
“撤了吧。”
本來就是做給別人看,給柔妃立威。如今柔妃都把王厚文抓了,也不需要禁足李蓉給她撐場面。
柔妃的面子,現下可大得去了。
李蓉笑著行禮,高高興興離開,回到屋裡,裴文宣見李蓉面上帶著喜色,便知一切順利,他抬手指了桌上兩封信,笑道:“折子給我寫好了,勞你送到禦史台去,讓人盯著王厚文的案子。”
“肩膀都傷了,還能寫折子呀?”李蓉笑著坐到裴文宣邊上,裴文宣仰頭看著她,輕笑了一聲,“我不僅能寫折子,”說著,裴文宣撐起身子,靠近李蓉,“我還能做很多事兒呢,殿下,要不要試試?”
“裴文宣,”李蓉用扇子推了一下他的頭,“你可真是老色胚。”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裴文宣湊過去想去親李蓉,李蓉見他過來,被他弄得有些癢,咯咯笑著站起身來,“我不同你說這些,我還要忙正事兒呢。”
說著,李蓉便去桌邊取了裴文宣的折子,裴文宣歎了口氣,倒回牀上:“利用完了微臣,見微臣無用,殿下就不理我了。”
“是呀,沒有用狗東西,”李蓉路過他,用扇子敲了他的肚子一下,等走到門口,她想了想,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好好養傷才是。”
那一眼她看得很慢,好似含了數不清的風流意味,帶著中銷魂蝕骨的勾人。
裴文宣倒吸了一口涼氣,就看女子推開門走了出去。
李蓉將折子送到禦史台的人的手中,隔日,李蓉和裴文宣在屋中吃著橘子時,便聽傳回來的消息,禦史台參奏王厚文,說要協助柔妃查案,被柔妃拒絕。
蘇容卿因保護裴文宣不利被罰俸三月,同時提刑部左侍郎裴禮明為新任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的位置,本就在蘇容卿和裴禮明之間一直懸而未決,如今蘇容卿讓裴文宣受傷,明著是罰俸,但大家都知道,對於蘇容卿這樣的出身,俸祿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所以對於蘇容卿真正的懲罰,實際是讓裴禮明當上刑部尚書。
這兩個消息讓兩個人多吃了兩碗飯,李蓉私下又讓人去不斷打聽王厚文和柔妃的消息。
王厚文被柔妃拘了之後,據說在牢中謾罵柔妃,柔妃便直接讓人上“暗刑”,所謂“暗刑”,都是些折磨人,但看不出傷痕的刑罰。
王厚文哪裡體會過這樣陰毒的手段,沒有多久就招了。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等把王厚文打了,招了,柔妃終於才去見了人,王厚文早被她折磨得奄奄一息,笑眯眯道:“王大人,感覺如何?”
王厚文受了幾日折磨,不敢多說,可是讓他對柔妃低頭,他內心也難以接受,於是他沉默不言,柔妃輕彈著指甲,緩慢出聲:“豬食巷中烏雀忙,一朝枝頭詡鳳凰。披黃頂綠口銜珠,難掩身濁染夜香。王大人,”柔妃轉頭看著他輕笑,“還覺得,這是好詩嗎?”
聽到這話,王厚文忍不住笑起來:“好詩!”
他高聲道:“再適合娘娘不過了!”
“那正好,”柔妃輕聲道,“等王大人上斷頭台,秋後問斬時,我到看看,王大人還覺得,是不是好詩。”
說著,柔妃站起身來,往外走去。等走出門外,她眯了眯眼,轉頭詢問旁邊侍衛:“陳厚照的案子,還沒查出平樂出手的證據嗎?”
“尚未。”侍衛低聲道,“平樂殿下做的太乾淨。”
柔妃眯了眯眼:“這妮子,倒比她母親聰明許多。”
“不過娘娘,”侍衛頗有些擔憂,“老夫人派人來說,陳厚照這個案子,是您遠房堂叔做的,還請您多多關照。”
柔妃動作頓了頓,隨後急問出聲:“此事還有誰知?”
“娘娘不必擔心,都是自己人。”侍衛趕緊趕緊安撫道,“老夫人說了,只要陳厚照沒了,剩下的,就看娘娘。”
聽著這話,柔妃沉銀片刻,低聲道:“我會將這個案子和其他案子合並辦在一處,讓我娘……不必擔心。但以後,這種事兒必須和我說,”柔妃眼神凌厲起來,“下不為例。”
“娘娘放心,老夫人已經說了,本家罰過了。文章老爺還擔心娘娘在宮中手頭拮據,送了兩張銀票進來。”柔妃看著侍衛將兩張銀票暗中露出來,她掃了一眼上面的數,面色稍緩,只道:“畢竟都是一家人,有難處,還是要幫的。”
柔妃說著,便同侍衛走了出去。
柔妃得罪了王厚文,自然不敢再得罪其他世家,於是她開始四處結交世家,贈送錢財。
但她手段狠辣,直接將王厚文暗刑逼供這件事還是在世家之間流傳開,世家對她謹慎畏懼,於是對她的態度也就越發好了起來。柔妃只當這是世家和她關系緩和,沒有對世家顧忌,沒有禦史台監督,柔妃做事越發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