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他無聲的求救,他像一個被活生生沒入鐵爐、一點點吞噬的活人。他不能開口,不能逃離,只能無聲看著她,悄無聲息乞求。
救救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恆:“掉馬了,完蛋了,把威逼利佑好言相勸都試一遍……”
洛婉清:“死到臨頭,還要加速,我這就送你歸西。”
謝恆:“……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有一個夢想……”
洛婉清:“……竟然被你的夢想感動了。但劇情你可以活,感情你還是得死!!!”
第119章
◎你想過成婚嗎?◎
救救他。
洛婉清閉上眼睛,第一次這麽清晰意識到他的呼喊。
明明他沒有出聲,沒有開口,沒有聲嘶力竭痛哭流涕,她感覺到一種震耳欲聾的嘶喊。
這嘶喊從六年前那個竹林雨夜,後知後覺,綿延至今。
而直到今日,她卻才真實的聽見。
而她不知道,不曾想。
對於謝恆,她過去不感知,不在意,哪怕在明知自己做的事是推動他去死時,只要得到他的許可,她便不會深想。
她內心深處,從一開始——從他在刺殺太子那夜救下她時,她就已經默認了,死亡是他的歸路。
她憎恨壓迫、痛恨不公時,她用自己那一點先知,把謝恆和自己當成了祭品,欲以此獻祭,換她想要的那一點公正和清明。
所以她推著他去死,看著他去死,就算她知道不對,可她內心深處,還覺得,這就是他當走的路。
只要得到他的認可,她便心安理得推著他去死,甚至覺得自己是成全。
她不是沒想過他是崔恆的可能性,可她不敢想。
她逼著自己去想的時候,每一次只要有“他不是”的證明,她便立刻欣然接受。
因為她清楚知道,如果是這個人,如今的她,做不了太多。
而且,如果崔恆做不到的事,她能做到嗎?
她一想,便覺似有一座高山立在前方。
其實她一直不願意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的事是,從她走上柳惜娘這條路開始,崔恆便是她身後無形的守護神。
她像雛鳥一般,依賴他,仰望他。
盡管她竭力克制這種親昵,然而卻還是在他搭建的網中一步一步沉溺。
他太強大,太完美,她見過他的無所不能,於是不知不覺間,他成了她心中一座巍峨高山。
他都做不到的事,她不敢往前。
她在揚州監獄時,雖然不知李歸玉的實力和強大,但蒲柳之身,亦想還擊。
那時她沒有退路,以一身上賭桌,和李歸玉一賭輸贏。
然而走至如今,她擁有了許多,見得浩海深淵時,便心生了怯懦。
可刀不能生懼。
如果崔恆是謝恆,她的愛人是謝恆,那崔恆便是她必須攀躍的高山。
她要比他擁有更強的心性,匹配他的實力,才能逆天改命,真正救他。
就像她曾經聽聞的一個門派,每一位弟子下山,必須打敗自己師父一次。完成一次心理上的“弑師”,才能真正打破界限,無畏無懼。
崔恆雖與她沒有正式的師承,但他卻的確是她的引路人。
她要信,她能做到崔恆做不到的事。
可怎麽做到?
殺一個人簡單,只要一路往前,拔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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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救一個人呢?
洛婉清抬起眼眸,看見不遠處的惜靈。
她俯身將惜靈拿到面前,放在雙膝,輕輕拂過。
刀身冰涼,帶著凹凸花紋,洛婉清握著刀,心中便慢慢定下來。
救一個人,也不過就是拔刀。
輸了一死而已,她和當初,又有什麽不同?
這個人她必須要救,不得不救,那她便不必多想,只要她的刀足夠快,足夠利,她無所畏懼,這世上便沒有能傷害謝恆的人。
過去一直是他在幫她。
十四歲那年,他登高樓,攬風雨,握朱筆,一筆讓洛家去到江南,給了她五年風平浪靜。
十九歲那年,他為她塑骨鑄刀,引她進入監察司,讓她一生有明燈引路,刀劍相依。
而如今,她也可以成為他的高山。
騙她又如何,不肯相認又怎樣,無論他對她是否有情,無論他是謝恆還是崔恆,這都不重要。
崔恆那一路陪伴是真,聽風樓他願意等她是真,流風島他曾經選擇過她是真。
那如今無論他怎麽選,於她而言都足夠了。
他不想認就不認。
他希望她是司使她就是司使。
他害怕牽絆那就沒有牽絆。
她生來是一把向前利刃。
只要她珍愛的人,能好好生活在這個世界,她能擁有足夠的實力,掌控自己的人生,他的選擇,又與她何乾?
崔恆做不到的,她來做。
謝恆改不了的,她來改。
她在意這個人,只求他安好。
剩下的,天高海闊,她手中刀在,自有歸處。
她不走,她不能走。
她不能聽他一面之詞,她的選擇,也不該由他決定。
想清楚這些,洛婉清閉上眼睛。
她緩了許久,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出去取了今夜用的乾柴,尋了藥草,清掃所有痕跡之後,又設置了一些簡單陷阱,便回到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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