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天宮一番大戰時,傅長陵在不遠處的山洞裡慢慢醒了過來,他醒來時周邊一片漆黑,只有地面微微顫動,傅長陵緩緩睜眼,便察覺自己身上的傷好了一些。
外傷好了許多,但是他拔出劍骨這件事還是給他筋脈造成極大的創傷,而元嬰在體內也隱隱作痛,應當是他過度使用聚靈塔所導致。
他在山洞中緩了緩,用靈力在周身過了一圈,確認了身體的情況後,才起身走了出去。走出門外,他便看見手中的清骨扇下方墜了一張紙條,傅長陵拿紙條看了看,那字跡他不認識,只見上面寫著:
第四,輪回橋。
第四?
什麽第四?
傅長陵稍稍一想,突然想起了輪回橋的位置。
位於金光寺的璿璣密境,萬骨崖,太平鎮,輪回橋!
無垢宮,剛好是這四個位置的交點。
無垢宮到這四個位置任意一個地方,便是差不多的距離,如果作為一個陣法來說,當年無垢宮的建址,正是這個陣法的陣眼。
這個人是在提醒他,第四個封印在輪回橋!
這個人到底是誰?
上一世是他讓秦衍去當了仙界的臥底,而如今他又指引著傅長陵去封封印,兩世這個人都在同業獄做著鬥爭,為什麽上一世他似乎從未出現過?整個仙魔對戰之中,似乎完全沒有過這樣類似的人物。
傅長陵捏著那張紙條,片刻後,便見那張紙條上的字緩緩消失,然後整張紙條瞬間自焚,化作黑色的灰燼,輕飄飄落在地上。
傅長陵吸了一口氣,他提步往下走去,不管那個人是誰,既然已經知道了地四個封印在哪裡,他就得趕著過去了。
然而走了沒有幾步,傅長陵突然就意識到了不對,他腳下的土地一直在顫抖,周邊靈力翻湧得也極為混亂,傅長陵站在原地體會了片刻,隨後便察覺秦衍的靈力從鴻蒙天宮方向一路炸裂開來。
傅長陵面上大驚,慌忙趕了過去。
他身上還有傷,一路跑得跌跌撞撞,等他趕到鴻蒙天宮門口時,便看著滿地的屍首,秦衍領著傅鳴嵐等人被宋子昭帶著的魔修包圍著,傅鳴嵐等人明顯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一乾人裡,似乎也就一個秦衍,還手提血劍,面色平穩。
“一群廢物啊,”宋子昭笑著歎息,“本來看見這位小友,還想著幾千年未見,雲澤已經精進至此,沒想到,原來強的不是雲澤,只是之位小友。小友,”宋子昭笑眯眯道,“敢問尊姓大名?”
“秦衍。”秦衍冷著聲,宋子昭抬手,“可有道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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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沉默良久,他似乎是在猶豫,又似乎是在回想。許久後,他緩慢出聲:“歲晏。”
宋子昭笑了笑:“秦道友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前途不可限量。不如投奔我魔尊麾下,成為我業獄軍中一員,謀求大好前程,如何?”
傅鳴嵐聽到這話笑,冷笑出聲來:“魔尊?哪裡來的魔尊?”
宋子昭看傅鳴嵐,輕輕一笑:“晚輩不知天高地厚。老道也可以見諒,畢竟這世界有多大,你們也從來不知道。”
說著宋子昭轉頭看向秦衍:“秦道友以為如何?”
秦衍沉默無言,宋子昭疑惑道:“秦道友?”
秦衍似乎是想起誰來,他握緊了劍,緩緩抬頭,盯緊了宋子昭:“這一輩子,我絕不可能再與你們為伍。”
傅長陵在暗處偷偷聽著他們的對話,他一面聽,一面打量著宋子昭和他周邊的魔修。
他找出好幾副熟悉的面孔,這些人在上一世他都交過手,極為清楚他們的厲害,他掂量了一下自己,便知此刻衝出去不過是送死而已。
他想了想,便用玉佩同秦衍傳聲,低聲道:“師兄,再堅持片刻,我請師姐過來。”
秦衍得了這聲音,豁然抬頭,立刻掃向周遭。
然而周遭空蕩蕩一片,不見半個人影,秦衍一時有些失落,張了張口,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只聽宋子昭笑起來:“好好好,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了。”
傅長陵和秦衍說完這話,便立刻轉身朝著後山一路奔去。
如今鴻蒙天宮之中,還有一戰之力的人,就只剩下還在閉關的謝玉清。
他在君子台已經提前布下了陣法,那些陣法還有當初江夜白的加持,如今只要謝玉清能讓秦衍脫困回到君子台,那麽他們便有九成的把握,誅殺今日來鴻蒙天宮的修士。
傅長陵一路狂奔來到謝玉清道場前,然後抬頭看向謝玉清道場的小屋。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裡,謝玉清道場之外雜草叢生,雜草之下掩蓋著的,是桑乾君替她設下的重重陣法。
閉關著不能輕易驚擾,就是怕不小心打擾了閉關著的修行,如果要強行喚醒閉關之人且不傷害對方,就只能是喚醒者的神識遠勝於被喚醒之人。
傅長陵此刻雖然身受重傷,靈力不濟,神識卻還十分強大。他看了周邊一眼,取了聚靈塔來,將聚靈塔放在邊上,盤腿坐下,抬手以指為筆,便手繪了一個陣法。
他的陣法緩緩落到謝玉清門口的守護她的陣法之上,沒了片刻,謝玉清的陣法便消失了去。傅長陵閉上眼睛,用神識探入謝玉清的神識之中。
謝玉清感覺自己還在荒雪之地練劍,風雪拍打著她。而後她就聽見輕聲的呼喚聲:“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