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是一枚鑽戒。
全美,約莫12克拉的樣子。
明珠愣住,隨後她的眼眸悄悄溼潤……
幾年前,她跟陸謙好的時候,多少次她在他的懷裏都幻想着有一天他拿着鑽戒向她求婚,那時的她對未來充滿憧憬。
可是如今,他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鑽戒,依然在他的衣袋裏。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是誰更不幸了……
小爍爍貼貼媽媽,軟乎乎地說:“媽媽怎麼哭了?”
明珠搖頭。
溫蔓摸摸爍爍的小腦袋,將他攬過來抱在懷裏,她聲音壓得很低:“明珠,雖然我沒有問過,但是這些年舅舅總是有意無意提到你,我想這枚鑽戒是爲你準備的!”
她沒有替陸謙說情。
因爲明珠爲了陸謙,付出了整整四年的青春。
女人的青春能有幾年?
溫蔓把爍爍帶走了,明珠還有個通告,但是她的狀態很不好,在車裏哭得昏天暗地的,這一刻她像是回到了被他拋棄的那天,全身滿滿都是無助。
陸謙的外套,蓋在她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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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想困着她。
這老東西,他差點兒爲了他所謂的事業出賣他自己,怎麼好意思還拿出一枚戒指在她面前晃的!
明珠哭得跟小姑娘一樣。
手機響了,助理一看是陸謙的電話。
她跟在明珠身邊久了自然知道一些,就輕聲說:“陸先生的電話!”
“我不想接。”
助理遲疑了一下,自己接了。
那邊陸謙不知道是助理,聲音輕而溫柔:“明珠,你看見我衣袋的鑽戒沒有?幫我保管一下,以後我要用來求婚的。”
助理頭皮發麻。
她嚥了一下口水,說:“霍小姐在哭!”
陸謙沉默了,片刻他說:“讓她接電話!如果她不接我就過來。”
明珠聽見了。
她將電話拿過來,聲音帶着鼻音啞透了:“陸謙你這樣有什麼意思呢!當年你憑什麼覺得我等不了,憑什麼覺得我就是不懂事的小姑娘,就不配當你的妻子!現在你又憑什麼覺得我要等你!”
她說完,實在太難受了,把電話掛上。
助理替她收好手機,被話裏的意思震驚到了。
霍小姐跟陸先生,
竟然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電話那邊,陸謙坐在後座,輕輕撫摸手機。
是,他是故意將外套給她的,故意讓她看見鑽戒的,他就是這樣一個有心機的人啊……
多年過去,她總算有長進!
但又沒有。
不然,怎麼會哭得那麼厲害呢?
柳祕書也聽見了,在前排掉過頭挺溫和地說:“回頭您哄哄,小孩子嘛,總歸要給顆糖果纔開心的。”
陸謙淡笑:“你再叫她小孩子,她可不高興了。”
他的小姑娘,已經30出頭了。
……
溫蔓帶着爍爍回家。
霍紹霆提前下班,接了小霍西回家,看見爍爍就摸摸他的頭。
廚房裏。
溫蔓在處理晚上的食材。
他進去,從身後抱住她,低問:“明珠跟舅舅又鬧彆扭了?”
溫蔓手上動作停了停。
她低頭看着腰間不安分的手,輕輕咬脣:“霍紹霆,你別這樣,孩子們隨時會過來,看見不好。”
霍紹霆啃她脖頸間的嫩肉:“霍西看見好多次了!”
“那也得注意些。”
……
霍紹霆沒有再出聲了,只輕輕滑動手掌,撫觸她細腰。
溫蔓一直有健身,腰身特別緊緻。
他就想跟她說些情話:“昨天你感覺好嗎?”
溫蔓臉有些熱。
酒醉下發生的情事,有什麼好討論的?
霍紹霆卻纏着她不放,大約是他實在忍得太久,舒服了一回就想纏着她再來,不過他也顧忌她的心理感受,見好就收換了話題。
“昨天我聽景琛說,你有意拍一部電影?”
據說丁橙想進b市的影視圈子,難道溫蔓故意的?
溫蔓嗯了一聲。
她低聲說:“我想拍一部關於京戲的電影!女主角想找胡小姐,但是胡小姐跟舅舅又有些過往,但想不到明珠挺贊成。”
霍紹霆也認識胡小姐。
他母親就是胡小姐的戲迷,他多多少少也聽過幾場。
那是個風流妙人兒。
當年陸謙跟她有染,也屬正常。
他笑着將下巴擱在溫蔓的肩頭,低低說話:“那是因爲胡小姐結婚生孩子了,如果她未婚還跟舅舅來往,你看看明珠大不大方!”
胡小姐的老公,正是那年宴會小白臉。
想不到,修成了正果。
溫蔓想想這些,心中有些遺憾,只是她沒有說什麼。
霍紹霆自然敏感地察覺到了。
他收緊手臂,低而溫柔地說:“溫蔓,我們有一輩子時間,我都陪你走下去。”
溫蔓淡淡一笑。
她轉身,主動地吻了他……
夫妻在廚房裏,纏綿接吻。
如果往常,他真的不介意把門關上,把她抱到流理臺上狠狠疼愛,最好把她弄哭,可是他能感覺到溫蔓並不想。
這個吻,可以說是獎勵,甚至能說可憐他。
夜深人靜時。
他坐在書房裏想,那天在校慶,溫蔓在重溫跟顧長卿的初戀後,她會不會覺得他們的夫妻生活太過於平淡、乏味了?
畢竟,她在他身上,找不到激情。
兩瓶紅酒帶來的快|感,在冷卻後,想想都可悲。
溫蔓心上有病,
他卻無藥可醫!
可是即使是彼此得不到滿足的婚姻,他也不願意放手,而她爲了孩子,約莫也不會提出離婚。
霍紹霆開始,變得患得患失。
他加倍地對溫蔓好,生怕她覺得有不舒適的地方。
他極少應酬,下班就照顧孩子們。
律師事務所他只剩下一半的股份,西亞他請了專業的團隊,他撥出大量時間讓她做自己的事情。
他們的婚姻,真的看似完美。
溫蔓看心理醫生的負面新聞,漸漸被人淡忘,上流圈子提起霍紹霆跟溫蔓時,只會想到是恩愛夫妻。
可是只有霍紹霆自己知道,他們之間哪怕想要一次暢快淋漓的夫妻生活,也是溫蔓喝上兩杯紅酒後,才能得到的。
幾次過後,他捨不得了。
他開始在家裏加班,哄完孩子們,他總有處理不完的公事。
他會在書房,待到12點以後纔回房。
那時,溫蔓已經睡着。
他們自然不需要面對面,更不需要觸及夫妻義務方面的窘境,似乎這樣雙方都舒服了,似乎他們終於找到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