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禮成,顧雲凡挽着新太太轉身,正巧就見到了李思綺跟安然。
明顯,李思綺是哭過的。
顧雲凡死死盯着她,她不是在訂婚嗎,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婚禮上?
他看向安然。
安然很坦然,她一手用力支撐着李思綺軟下來的身體,一邊對着顧雲凡跟顧太太微笑:“顧總新婚快樂!顧太太,恭喜!”
顧雲凡看着她,目光又落在李思綺身上。
李思綺臉上的妝有些花了,但她卻抖着脣也說了句:“顧雲凡先生,新婚快樂!”
顧太太疑惑,依着顧雲凡,柔聲問:“雲凡她是誰?”
女人的雷達實在準。
她不問安然,她只問李思綺……
顧雲凡還沒有出聲,李思綺就笑靨如花:“我是顧叔叔的晚輩啊,顧叔叔人很風趣的……他……”
“思綺!”
顧雲凡聲音有些嚴厲,“你先回b市!”
李思綺小臉帶着倔強,她微微仰頭:“你是誰啊,憑什麼管我!”
她從皮包裏扔出一個紅包,正好掉在他的腳下,顧雲凡認出這是他給她的新年紅包,她不捨得用現在還回來了。
他還記得他當時跟她說:“思綺,新年快樂。”
現在她卻用這個紅包,跟他劃清界線,跟他來個一別兩寬。
顧雲凡盯着腳上紅包,遲遲未撿。
婚禮上賓客都在指指點點,新娘子臉色也很不好看了,但是顧雲凡卻無睱安撫她,他擡眼看向李思綺。
李思綺卻不願意再看他。
她轉身,她的嘴脣不停在顫抖,她對安然說:“我憑什麼要委曲求全!安然,三年呢……到頭來他娶了別人!安然你知道嗎我寧可那人是你!”
安然輕輕攬了攬她。
李思綺又哭又笑的:“他要是開除你,我就把那幢別墅送給你,至少一個億呢!”
她覺得沒有意思了。
但她不會對顧雲凡感到抱歉,這是他欠她的,不愛她爲什麼去看她,爲什麼一次次地給她希望,再狠狠地把她摔在泥地裏?
在李思綺離開之前,顧雲凡做了個不理智的事情,他上前捉住她的手臂,而後側身對自己的得力下屬說:“你也過來!”
婚禮亂成一團……
顧雲凡捉住李思綺,把她帶到一間總統套房裏,安然還沒有來得及進去,門砰的一聲在她面前關上。
安然摸摸鼻子。
裏面,顧雲凡將李思綺丟開,他解開昂貴的手工西服來回走了幾圈後看着她:“你知道你在幹什麼?逃婚啊,挺有出息的啊!你回去怎麼辦怎麼交代?”
李思綺破罐子破摔了。
她穿得本來就性感,乾脆就妖嬈地靠在沙發背上,她看着顧雲凡氣急敗壞的樣子吐氣如蘭:“顧叔叔不如想想,怎麼跟顧太太交代!”
顧雲凡被她氣到。
但他不捨得把她怎麼樣,明明外面爛攤子一堆,但是他還是坐到了李思綺對面,他似乎是想跟她講道理。
李思綺怎麼會聽?
她語氣少有的涼薄:“顧雲凡我終於清醒了!以後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的期待,也不會……打擾你!你結婚也好,或者是包幾個小姑娘也好,從此以後都跟我李思綺沒有關係!”
顧雲凡額頭突突地疼。
他的出身註定,他是一片浮雲,他不願意爲女人駐足。
唯一動情,那人已爲人妻。
再有就是思綺,她在他心目中是不一樣的,是情人也像是疼愛的晚輩,她小他那樣多,爲他付出三年青春,他怎麼會一點兒感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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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結婚,哭過鬧過……
最後選擇分手。
他以爲他們能好聚好散,但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顧雲凡煩躁地點了根香菸,吸了半根後看看她:“行吧!回頭我讓安然帶你回去!”
好不容易見了一次面,卻是這樣的光景。
他總是傷感,聲音壓低:“以後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李思綺收乾的眼裏,又布了水汽。
只是她沒有再說什麼了,他結婚了,他們之間……沒有可能了!
她也不會再做那些掉分的事情。
顧雲凡讓她在裏面等着,他自己打開門出去,安然站在門外正愣愣地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總!”
這一叫,足以說明他動怒程度。
安然轉身,面色淡然:“顧總,我是以私人身份陪她過來的!”
顧雲凡瞪她一眼。
外頭一團亂,他卻還在跟他過去的祕書生悶氣,他盯着她:“她那個未婚夫怎麼回事兒?怎麼又不訂婚了?”
安然實話實說:“她未婚夫想要開放式婚姻,思綺接受不了。”
“開放式婚姻!開放式婚姻!”
顧雲凡一連說了好幾遍,最後動火:“他怎麼不上天呢!”
安然說了句大逆不道的話:“事實上,顧總待她也沒有好哪兒去!對方至少在婚前就交了底,思綺也有機會悔婚。”
顧雲凡死死瞪着她:“就會添亂是不是?不怕我發配你去國外?”
安然恭恭敬敬的:“思綺說,顧總牽怒我,她就把別墅送我。”
顧雲凡氣得要死:“你們什麼時候穿一條褲子的?”
安然沒有出聲。
良久,她才軟了聲音輕道:“顧總,您怎麼不對她好一點,不對自己好一點呢?您明明是喜歡她的!”
顧雲凡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只是摸出一根香菸,幽幽地點上,抽了大半根。
他該怎麼告訴安然呢,他這個年紀了,比李思綺大上快20歲,如今他看着還算是年輕風光,再過幾年或許就是糟老頭子了。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娶她的。
但是每每看着那張熟睡的,年輕的臉蛋,他便放棄了。
安然垂眸:“顧總只是在自卑!您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不是因爲年紀,而是因爲她太好!好的出身好的相貌,還有世界一流大學學歷,即使她從不工作遊手好閒但這些都是您出身就沒有的,所以您自卑……”
顧雲凡抽菸的手,猛地被燙到了。
他盯着安然。
安然苦澀一笑:“大概是我跟顧總同樣出身,所以很能感同身受吧!”
她曾經當過他的祕書。
他身邊的人,她相當熟悉,而且有話語權。
安然低道:“還沒有簽結婚證,顧總,您還有機會反悔!雖對不起那位女士,但是您不愛她,若是跟她結婚,其實會是更深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