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幽怔了很久。
陸薰又說“人就在醫院!事兒鬧得挺大的,婚禮是沒有辦法再進行了!就是不知道秦喻那裏能不能接受。”
她怕陸幽多想,又說“看章柏言自己怎麼解決吧!”
陸幽勉強一笑。
她沒有說什麼,一旁的葉白更不可能說什麼,實在是不方便多嘴。
爲着章柏言的事情,
病房裏變得靜默,誰都有些揪心,但是誰都不好討論這事兒。
捱到中午,倒是在網上先看見了消息,
那個女孩子,可能再也沒有辦法走路,終生需要坐輪椅……女孩子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要到章優集團跳樓,最後被攔了下來……
陸幽看見消息,不禁也感嘆。
喫飯的時候,
葉白要走了,他忽然就低聲問她“你是不是很擔心他?”
陸幽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頭繼續喝湯,聲音輕淡“葉白,我沒有這份心思!再說,就算有這份心思,也不需要向你報備,咱們現在沒什麼關係。”
葉白不怒反笑。
他看着她沉靜的小臉,淺淺地笑着,附和她“是!咱們現在什麼關係也沒有,我也沒有權利過問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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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着沒問題,但卻又透着一股親暱勁兒!
陸幽……
葉白離開,坐對面的陸薰小口喝湯,她巴巴地說“老白現在好卑微哦!”
陸幽垂眸“他是沒有辦法了!”
陸薰很鄭重地點頭“是該讓他多喫喫苦頭!”
……
醫院的病房。
那個叫李嫺的女孩子,雖得到最好的醫療資源,但是腿還沒能保住。李母雖然是從小城市過來的,但是挺會。
章優集團立即召開了內部會議,應對這場危機。
討論後,最好的公關就是秦喻這個章太太出面,表示會跟丈夫共同進退,承擔這次的風波,並且對外宣稱章總跟這位李小姐的關係止於婚前……他們早就分手。
這種公關,對於集團利益來說,是最好的。
但是對於秦喻來說,是最殘忍的。
她新婚懷着孩子,面對丈夫的出軌,還要給他收拾爛攤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太可悲!
章柏言從公司回家。
車子停在別墅的停車坪上,此時已經是傍晚,屋子裏透出橘色的燈光看着很溫暖……
傭人過來,替他打開車門。
傭人聲音很低“太太一天都沒有下樓!”
章柏言喉結微滾,淡道“知道了!”
他下車,筆直朝着別墅玄關走去,大廳裏靜悄悄的,這份安靜一直延伸到二樓。
章柏言走到二樓,推開主臥室的門。
臥室裏沒開燈。
但是落地窗的窗簾全都拉開了,外面傍晚的暮光照了進來,房間裏有着晚霞的淡淡紫光,很柔和。
秦喻就坐在這片柔和裏。
她倚着沙發,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秦喻!”
一開口,他的嗓音啞得不成樣子,他朝着她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伸手想碰觸她的肩,但是想想還是放下了。
秦喻側頭,靜靜注視他。
半晌,她很淡地問“她怎麼樣了?”
章柏言身體放鬆了點兒,他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揉了揉眉心語帶煩悶“以後都要坐輪椅了!她的母親還在醫院鬧,秦喻……”
“你是想讓我出面,替你公關吧!”
秦喻聲音很輕,卻帶了些嘲弄“章柏言,這是你自己弄出來的事情!是,確實是你在婚前跟她籤的這種變態協議,但如果在你想結婚前,你把這件事情這個人處理了,那一點問題也沒有!但是你沒有,一直到我發現這個人的存在,你纔想着把她送到國外去,但是章柏言,你不差一張機票錢……等到有一天你覺得我們的婚姻實在無趣,你正好又出差,你會想起有那麼一個柔弱乖巧的女孩子在等着你,你會順便去看望她,而後或許會偷偷把她帶回國,我猜得對不對?”
“秦喻!”
章柏言有些怒了,他沒有這樣想過。
秦喻笑得淡淡的。
“章柏言,那你憑什麼讓我來替你公關呢?就因爲我們結婚嗎?我跟你結婚就是爲了幫你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嗎?”
她頓了下“我覺得你活該,她也不無辜。”
從前,他們還有幾分相敬如賓的。
但自從上次醫院的事情以後,他們對彼此都失去了耐心,甚至覺得對方面目猙獰,若不是這個孩子,這個婚確實是不會結了。
夫妻兩人沉默許久。
章柏言起身,似乎是準備離開。
秦喻卻開口了“我出面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章柏言頓住。
秦喻沒有看他,她仍是注視着外面的景色,很輕地說“章柏言,我要你保證,不管以後你有幾個私生子,你又跟幾個女人生了孩子,我要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章優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擁有至少51的股份。”
章柏言微微皺眉“你不覺得過分了嗎?”
秦喻淡笑“你覺得過分,我也不勉強!”
說完,她起身,準備下樓喫飯。
手被章柏言拽住。
秦喻掙了一下,沒有能掙開,她掉頭看他。
章柏言用了點兒力道,一點一點地將她拽到自己身邊,拽到自己的懷裏……他讓她的身子緊貼着自己的,他的手掌很溫柔地輕摸她的臉,說出來的話語氣也輕柔得不可思議,他說“秦喻,你跟我從前見的,不一樣了!”
秦喻仰着頭,她柔美的臉蛋帶着冷笑。
“章柏言,你也比我想的禽獸多了!”
“禽獸你還喜歡我?”
……
章柏言一邊說,一邊摸進她的身子,今天是他們新婚做夫妻事情很正常。
秦喻當然不願意。
除了懷孕,她更噁心他跟李嫺的關係,只要想到他們相處的種種她就噁心。
但若是男人鐵了心地想要,
女人哪裏拒絕得了,她又怕傷了孩子。
於是半推半就的,就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做了一回,秦喻懷孕了章柏言總歸顧忌着,不敢壓着她的肚子,他便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迫她主動接納自己……
汗滴如漿。
在那些深深淺淺的佔有中,秦喻再也無法控制,一口咬在他的肩頭……深可見血,她難堪地叫着他的名字。
章柏言、章柏言……
她要把他的名字,刻進骨血裏,
她提出過分的要求,就是要他厭惡她,因爲她不想再要他的感情了,章柏言的感情那麼髒,根本就不配她喜歡。
情事結束。
章柏言抱着她喘息,外頭的傭人猶豫半天,又敲了一次門。
“先生太太,現在開飯嗎?”
章柏言平息片刻,低沉着嗓音“半小時後下來。”
外面傳來腳步聲,
應該是傭人下樓了!
章柏言低頭注視着懷裏的女人,約莫是發泄過了,男人的脾氣好了很多,他低聲說“章優集團當然由我們的孩子繼承,這點不需要你提出來。”
秦喻細白身子汗溼。
她趴在他的肩頭,聲音有些木然“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女人生個孩子不容易,總得爲他謀些什麼。”
章柏言情動的心思,淡了些。
他握着她的腰身,想抱她去浴室清洗,但是碰到腰時又忍不住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懷孕兩個月了,腰還這麼細,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他說話時,不夠又有些想要。
秦喻卻覺得可悲。
她替自己可悲,也替那個叫李嫺的女孩子可悲,鬧死鬧活地跳樓,但在章柏言這裏除了利益上的事情以外根本不痛不癢。
男人都是一樣的吧!
年輕時,他也曾經有過真情的,但那都給了陸幽。
陸幽是他心裏的白月光。
而那些長得像她的,在章柏言的心裏,不過就是玩意兒!
而她秦喻,連玩意兒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