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司·鈕祜祿·丟臉·逸

發佈時間: 2024-10-06 16:4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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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巧克力盒子,裏面躺着十二顆造型精緻的巧克力。

顧逸邇拿起一顆放進嘴裏。

巧克力瞬間就融化在口腔裏,露出了裏面的榛子夾心,再咬一口,榛子的香脆和巧克力的濃郁苦澀融合在一起,彙集成了一種美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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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的食物讓人心情大好,顧逸邇也從課桌裏拿出了一個手提袋。

“你的褲子,我也洗乾淨了。”

司逸擡起頭接過袋子,潦草的看了眼裏面,然後就隨手把袋子放在了腳邊。

顧逸邇笑道:“你放心,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女的說話總是能戳到他痛處,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司逸沒再理她。

此時林尾月交數學作業回來了,顧逸邇連忙衝她招了招手:“來喫巧克力。”

林尾月興沖沖的跑過來,看着那精美的巧克力,驚歎了一聲:“這巧克力真好看啊。”

顧逸邇指了指趴在桌上裝死的司逸:“他送我喫的。”

林尾月剛拿起一塊來,一聽這話,又把巧克力放回去了。

“額,我還是不吃了,這不太好吧。”

司逸一聽這話就知道小學生的腦洞又開到宇宙了,直起腰桿很嚴肅的補充:“不是我送的,是我媽送的。”

“……”

林尾月的表情更加深意了。

顧逸邇抿着嘴笑,挑眉看着司逸,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

司逸剛想繼續解釋,這時又圍過來幾個人。

“臥槽,好香的巧克力”

“這味兒太勾飲人了。”

顧逸邇大方的把巧克力盒遞給他們:“喫嗎”

幾個人的手就要碰上巧克力,被林尾月一把打開。

“不能喫,這是司逸媽媽送給顧逸邇的。”林尾月一本正經的警告他們。

刷刷幾道好奇的目光投在了顧逸邇和司逸身上。

顧逸邇說道:“是有原因的,因爲昨天我扒了司逸的…唔”

她的嘴被捂住了。

司逸一手環住顧逸邇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顧逸邇唔了兩聲,扭動了兩下身子想要掙脫。

“沒原因,就是單純的想送。”透過口罩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模糊,“喫吧。”

“不了不了,這太不好意思了。”幾個人連忙擺手,走開了。

“我記得他們兩個好像關係不好啊…”

“世間的事總是變化多端,何況人心呢…”

“年級第一和第二名要是早戀,會被通告批評嗎”

“…不知道,不過十有八九成不會,人又沒耽誤學習…”

司逸放開顧逸邇,後者立馬捂着嘴逃離他身邊,轉過頭瞪他。

“你幹什麼”

她捂着嘴的樣子,好像和之前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很不一樣。

司逸想起開學典禮那天,他坐在她旁邊替她寫稿子。

醒來時,她呆滯的那幾秒鐘,曾讓他以爲,這是個文靜的小女生。

這真是一個無比錯誤的第一印象,誰知道顧逸邇這人切開了裏頭是黑的呢。

手心上似乎還有一絲柔軟的餘溫,鼻尖處聞到了一抹香甜,剛剛將她桎梏住的時候,那一瞬她單薄的後背與自己的胸膛碰在了一起,之後又迅速分開,司逸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個下意識的動作有些冒犯。

他握了握拳頭,眼神遊移到課桌上,窗戶外,講臺處,最後纔看向她。

司逸揚起下巴看着她,緩緩吐出三個字:“女流氓。”

“你…”

像是堅定了這個稱呼,司逸抿了抿脣,又重複了一遍:“女流氓。”

隔着口罩,這三個字不清不楚的,但是顧逸邇聽清楚了。

司逸坐下,把頭埋在胳膊裏,趴在桌子上不再理她。

真是被氣着了,才做出那樣的蠢事來。

全怪她。

第一節課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拿着一杯枸杞茶走了進來。

今天學大堰河我的保姆,現代詩,又是能發揮金嗓子的一堂課。

語文老師聲音洪亮:“司逸你戴的什麼玩意兒你這是在跟我示威嗎趕緊摘了”

百般不情願的司逸摘下了口罩和墨鏡。

一陣陣低呼,有人想別笑但沒憋住,試圖緊捂着嘴在掩飾,但是漏出來的聲音跟放屁似的。

開學典禮那個神壇之上的司逸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司鈕祜祿丟臉逸。

語文老師盡力保持着嚴肅的面容:“…你昨天跟誰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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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司逸:“老師,我是被單方面毆打。”

“…戴上吧。”

“謝謝老師。”

下課後,語文老師跟班主任反應了這件事。

慕老師覺得挺嚴重的,打了個電話給司媽媽。

電話那頭很淡定:“哦,那是我打的,沒事的,這小子扛揍。”

“……”

第二天,整個年級都知道了司逸他媽給顧逸邇送了一盒巧克力。

要說一班的同學們也是挺仗義的,司逸被揍這個消息誰都沒宣揚出去。

貼吧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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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顧逸邇穿過的那條褲子,被司逸塞進了衣櫃的最裏面,從此不見陽光。

顧逸邇也覺得這事兒挺不好意思的。

她那天也是被氣瘋了,走廊那麼寬,他那一小包番茄醬好死不死就飛到了自己的褲子上。

說不是故意的那也太戲劇性了。

因此纔有了強扒褲子的戲碼。

之後司逸因爲這事被他媽揍了一頓,然而他還是沒有跟老師告狀說她欺負他,顧逸邇覺得他挺仗義的。

這天,她和林尾月結伴去上廁所。

途徑走廊,正好司逸就站在那裏。

司逸正靠在欄杆上和別人聊天,看到她來了,面無表情的把身子轉了一百八十度,背對着她。

林尾月也看出點名堂來了:“你們吵架了嗎”

顧逸邇挑眉,想到司逸可能還是因爲扒褲子的事在生氣。

畢竟也是個大男生,自尊心很強的。

她活了十五年,家人寵愛,朋友緣極好,幾乎沒跟人急過眼,所以心裏還是希望能和司逸好好相處。

只要他不再惹她,她肯定不會再欺負他了。

顧逸邇走上前,在其他人的注目下拍了拍司逸的背。

幾乎是一剎那,她感覺到了司逸的僵硬。

司逸背對着她,語氣淡漠:“幹嘛”

她看着司逸的後腦勺,輕輕一笑:“我想跟你說句話。”

開學快一個月,司逸站在欄杆上不知道這樣被搭訕過多少回,每一次幾乎都是禮貌性的點點頭,然後女生也就自動離開了。

然而這次,司逸連點頭都沒點,直截了當的拒絕。

“我不想跟你說。”

一般這時候女生會很沒面子,不會再糾纏。

顧逸邇非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笑的更開心了:“那我就直接說了,別人聽見了可不怪我。”

一旁的二更和林尾月不約而同的豎起了耳朵。

“等下。”司逸轉過身來,彎下了腰,把耳朵湊到了顧逸邇脣邊,“說。”

他的耳垂有些厚,像是吊了一塊小肥肉,日光下,耳朵上細小的絨毛在發光。

她稍稍退開了一些,看到了他精緻的側臉。

像是畫中人一般,輪廓清晰而俊秀,眼眸低垂,就連睫毛也在曬日光浴。

求和的話就在嘴邊,她卻說不出口了。

司逸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催她:“快說啊。”

“扒褲子的事,我跟你道歉。”她咬咬牙,還是放低了姿態說了出來。

司逸側過頭看着她,眼神中有探究,有警惕。

良久後,他還是保持着彎腰的姿勢,把頭又側過去了,耳朵又湊近了幾分,脣角微揚:“再說一遍。”

顧逸邇抿脣,面無表情的後退了幾步:“別給點陽光就燦爛。”

他直起身子,雙手插着褲兜,看着她笑了。

是那種露牙齒的笑。

他笑的有些得意,陽光下,吹醒草木春醉,落下一針新碧。

落在她的眼裏。

那雙好看的眼睛裏藏着淺淺歡喜,肆意而張揚。

“舒坦。”司逸說道。

他就像一只被順毛的小狗,在愉快的撒毛。

然而這只“小狗”卻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語氣帶笑:“哥哥我脾氣好,不跟你計較。”

顧逸邇皺着眉打開他的手,司逸也沒生氣,把手收了回去。

之後他轉身離開了走廊,二更跟在他後邊也走了,林尾月湊到顧逸邇身邊,好奇的問道:“你剛剛跟他說了什麼啊他好像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

顧逸邇微微皺眉:“小人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