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邇坐在咖啡廳裏,用勺子攪動着咖啡。
她的對面坐着嶽澤茗。
顧逸邇不安的動了動身子。
“不用覺得不自在。”嶽澤茗微微一笑,“老同學敘敘舊而已。”
“跟你無關。”顧逸邇勉強的笑了笑,看向嶽澤茗身邊的付清徐,“你在這兒做什麼”
付清徐神情淡淡:“幫司逸監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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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逸邇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受司逸傳染了”
付清徐喝了口咖啡,脣角一勾:“畢竟我也不想司逸大老遠的飛過來,”他奇異的停頓了一下,“捉間。”
嶽澤茗扶額:“只是敘箇舊,有必要說的這麼嚴重嗎”
顧逸邇沒反駁。
畢竟她也不能保證如果司逸知道了會不會真的趕過來。
“我先回銀行了。”再喝完一口,付清徐站起身理了理西裝,“等會我會讓司機來接你。”
顧逸邇跟送佛一樣:“趕緊走吧付大爺。”
付清徐離開了。
嶽澤茗眼中帶笑:“你和司逸,這些年還好嗎”
“挺好的。”
“那你們結婚了沒有”嶽澤茗忽然問道。
顧逸邇搖頭:“還沒有。”
“他的速度有些慢啊。”嶽澤茗意味不明的笑了,“我還以爲,你們會一畢業就結婚。”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她和司逸看着像是急着結婚的樣子嗎
嶽澤茗頓了一會兒,扶着下巴回想道:“畢竟被校草仇視不是什麼舒服事兒啊。”
“他仇視你”顧逸邇皺眉,“他爲什麼要仇視你”
“男人之間的嫉妒吧。”嶽澤茗眨眨眼睛,“畢竟有段時間我們不是朝夕相處嗎就省賽那會兒,天天在一起練習。”
顧逸邇想起來了,她那時正和司逸吵着架,所以有的時候就算遇見了也刻意裝作沒看到。
“那個時候我看到了。”嶽澤茗挑眉,語氣調侃,“某個人站在音樂教室外面,冷着臉往裏看。”
“還有這種事兒”顧逸邇很驚訝。
那時他隱約注意到,有視線總是從門外傳進來。
他看向顧逸邇,她正毫無察覺的拉琴,嶽澤茗當然不會告訴她,司逸來了。
那天晚自習下課,他照常收拾了書包準備回家。
結果在下樓轉角處看到了司逸。
他靠在扶梯上,一手掛在上面,雙腿交疊着,聲音清冽,你是不是喜歡耳朵
嶽澤茗很快就猜到耳朵是誰。
他微微點頭,有什麼事嗎
少年撐起身子,走到他身邊低聲警告,別喜歡她。
司逸那時候身高已經接近一米八了,他不如他個子高,因此只能微微擡頭才能看到他的雙眼。
爲什麼
司逸語氣慵懶,她很壞的,喜歡她對你沒有好處。
年紀尚小的少年,就連警告情敵的話都顯得那麼幼稚。
嶽澤茗微微一笑,沒有好處你還喜歡她做什麼
他望着司逸的雙眼,昏暗的淺黃色階梯燈下,那雙眸子裏染上了驚慌與無措。
誰跟你說我喜歡她了
我有眼睛可以看到。
嶽澤茗退開幾步,你若是喜歡她,就去追好了,來警告我算是怎麼回事
司逸抿嘴,嘟囔着抱怨,我要是追得到,還有你什麼事兒。
嶽澤茗無奈的笑了。
眼前的這個男生,聽說從初中開始,就是女生們的首選告白對象,在男生們眼裏,他學習好長相好,又會打籃球,見人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只是溫和中又透着點疏離,讓人無法靠近。
從來沒人覺得他幼稚。
但嶽澤茗卻覺得,司逸簡直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
是年少時朦朧無措的喜歡,讓他大亂陣腳,從而在這裏攔住他,警告他別喜歡他們共同喜歡的女孩兒。
簡直就是溫室裏養出來的花骨朵兒。
他個子不如司逸高,身體也不如司逸強壯,但心理年齡卻比他大不知道多少。
嶽澤茗忽然問他,要是你追到了,你打算怎麼做
司逸微微一愣,當然是以結婚爲前提跟她早戀了。
嶽澤茗被他的答案給驚到了。
但他是一個只敢將暗戀當做一個人的戰場的膽小鬼。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嶽澤茗挑眉,頭一次用凌厲的語氣對一個人說話。
我初中就開始喜歡她,比你認識她的時間還要久。
司逸皺眉,所以呢
在你還沒有發現她的光芒時,我就已經喜歡她了。
司逸抱胸又重複問道,所以呢
嶽澤茗說出最後一句話,在你爲別的女孩子駐足時,我就喜歡她一個人。
司逸沒有再繼續問了。
嶽澤茗果然說中了。
雖然大人總以爲小孩不懂,但不論年歲是何,如果身邊有足夠優秀的人,總會忍不住分出目光去看,或者那算不上暗戀,但說是好感絕對綽綽有餘了。
他不信司逸在十五歲之前沒碰到過這樣的女孩兒。
而他知道,顧逸邇不會因爲他喜歡的比較久,就會禮貌性的也選擇喜歡他。
畢竟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沒道理的事情。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多虧了司逸。”嶽澤茗指了指自己,“爲了贏過情敵,大學期間我幾乎是天天在泡健身房,身子骨終於硬朗起來了。”
顧逸邇看着眼前的男人,五官沒有怎麼大變,只是氣質神態完全變了。
“我被父母管到十八歲,什麼都是按照他們說的來,但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現在來了美國,終於不用偷摸摸的看賽車比賽了。”嶽澤茗咧嘴笑了笑,語氣裏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司逸應該還是高中時那副斯文樣吧”
也是奇怪,明明態度囂張,傲慢又幼稚,卻生得一張出塵絕世的好臉蛋,讓人總以爲司逸是個風度翩翩的真君子。
顧逸邇回憶起司逸穿白袍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了:“好像比高中的時候看着還要斯文一些。”
嶽澤茗瞭然一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還沒考慮。”顧逸邇低頭嘬了口咖啡。
“到時候記得在高中羣裏面說一聲,我一定帶着大紅包過來參加。”
顧逸邇反問他:“你呢你結婚了嗎”
“沒呢。”嶽澤茗眼波流轉,聲音忽然輕柔了起來,“畢竟,很難再找到當年暗戀你的那種感覺了,而且我很感激自己當年喜歡上的是如此優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