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野下樓時,其它人已然入座。
男人脫了外套隨手扔沙上,內裡穿著磨久了的灰色襯衣,那是去年知曉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那晚他喝多了酒,化身色欲熏天的老變態,半夜偷偷潛入知曉房間,哄她未著衣縷的套上襯衣給他看。
單純的小姑娘乖乖照做,然後,被狼變的某人用皮帶綁著做了一整晚。
次日,天蒙蒙亮。
她實在累壞了,趴在他胸口不肯醒。
返回自己房間前,男人不忘低頭品嘗她體內流了整夜的露水,舔著舔著,人兒被磨醒了,男人炙熱的吻上移,啃咬她上翹的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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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外的,她又被迫吃了個“早餐”。
………
餐桌前。
薑隊長臉色黑沉,怒氣未消,視線淺淺瞥過桌對面情緒低落的知曉。
她垂著頭,眼角微微泛紅,看的出來是小哭過一場的。
“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可沒準備你愛吃的菜。”老太太坐在他身側,淡聲說話。
薑野隨口道,“不打緊,我隨便吃點。”
莫妍安靜的坐在他右側,眸光柔情似水,貼心的夾了塊紅燒肉給他,笑言:“阿姨做的紅燒肉果然一絕,小時候跑來你家蹭飯,你總是一個人搶了整碗,小氣的要命,硬是不肯給我嘗一口。”
老太太笑眯眯的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嘛,這小子打小就愛欺負你,可又見不得你被別人欺負,刀子嘴豆腐心。”
“院裡都在傳我們兩家訂了娃娃親,現在看來,還是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最靠譜。”
薑野沒吱聲,目光始終停留在低頭扒飯的知曉身上。
他沉浸其中,渾然不覺那抹直白的視線有多顯眼。
默默看戲的薑寧昱勾唇一笑,像他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痞子,衷愛刺激又瘋狂的修羅場,往火山裡倒熱油儼然是他的拿手好戲。
他見知曉一直悶口吃米飯,笑著夾了塊肉給她。
“姐姐,別光吃飯,多吃點菜。”
他溫柔的笑:“太瘦了,不好玩。”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所有人都愣了下。
老太太沒忘別處細想,只當他是故意找知曉麻煩,忿忿的罵了句,“臭小子,你少欺負知曉。”
“姐姐這麽好,我哪舍得欺負,我關心她還來不及。”
黑發少年無辜的聳肩,放下筷子,單手撐起頭看她,笑容無比純淨。
“姐姐前天還給我做了個芝士蛋糕,我一個人吃光了,你們都沒口福。”
話畢,他舔舔唇,璦昧吐字。
“什麽時候再做一次,我還想吃。”
字裡行間的親密滿的往外溢,外加他平時桀驁不馴的人設突然轉柔情乖巧,弄得人措手不及。
老太太狐疑的看他,暗想這家夥是不是在哪撞壞了腦子,不然怎麽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莫名其妙。
知曉被他詭異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她情緒差到極致,什麽話都不想說,只能假裝看不見,低頭默默扒飯。
桌對面的薑野始終冷眼看著。
小姑娘不拒絕也不反駁,被某個怒意衝天的男人變相解讀為默認,燒不盡的火光慢慢延伸進他腦子裡,清空所有的理智跟冷靜。
“薑野。”
老太太見他魂不守舍,小力捅他的胳膊。
“莫妍是客人,你要盡好地主之誼,多照顧照顧人家。”
她輕聲說,“我特意為她燉的參湯,趕緊給人盛一碗。”
莫妍放下筷子,得體的微笑,“阿姨,我天天都來看您,不用這麽客氣的。”
“關系再好,禮節不能少。”
老人家見他跟木頭似的就來火,“…..你聽見我說話沒?”
男人緩慢收回目光,難得遂老太太意,動手給莫妍盛了碗熱湯,遞給她時,都沒耐心等她出言感謝,大手徑直伸到知曉跟前,語氣略顯生硬。
“碗給我,小叔幫你盛湯。”
知曉低著頭,夾筷子的手顫了下,悶著嗓拒絕,“我不想喝湯。”
“……”
他沉默的抿唇,呼吸聲加重,也不知哪根神經錯亂,竟執著的起身去搶。
知曉心頭還憋著氣,態度強硬的推開他。
兩人推搡間,“啪”的一聲,青瓷碗摔到地上,碎片四分五裂。
小姑娘慌張起身,抬眼時,眸底潤著水光。
老太太嚇一跳,“你幹什麽,嚇到知曉了。”
薑野陰著眸,下顎持續緊繃,片刻後,他默默收回手,扯唇哼笑了聲。
從小到大,知曉對他幾乎言聽計從。
她很少像這樣直白的拒絕他,她將他視為賜予她重生的神,習慣了服從,乖乖滿足他的所有需求。
她從未計較過付出跟回報是否成對比。
她是心甘情願的,也是卑微的,不敢奢望的。
知曉低身想去收拾破碎的瓷片,老太太心急的叫住她。
“你別弄,小心割了手,讓你小叔收拾,一把年紀不乾好事。”
話說著,她斜眼看去,連帶著看戲的薑寧昱一起罵。
“你們倆叔侄都離知曉遠點,一個兩個不正常,前赴後繼的折騰人,沒完沒了了。”
知曉被老人家這麽一護,越發覺得委屈。
“對不起…我先回房了。”
她轉身幾乎小跑離開。
薑寧昱慢悠悠起身,菜沒吃兩口,戲倒是看飽了,他散漫的低眼笑。
“我也撤了,你們慢用。”
知曉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窩在浴缸抽泣著掉淚。
陰鬱的情緒得到疏解,好不容易找回了點心氣,像從地獄重新走回人間,只是那濕紅的眼眶,遮不住的淚眼朦朧。
她調整好情緒才下樓,樓梯轉角處,她撞上正在台階處蹦躂的小兔子。
知曉掃射四周,沒瞧見薑寧昱的人影。
她心疼的揪起兔子捧在手心,路過客廳時,瞧見莫妍正在沙發處陪老太太下西洋棋,畫面溫馨又美好。
聽見動靜,老太太回頭看她,見著小姑娘便笑容滿面,輕瞥了眼她懷裡的兔子。
“薑寧昱跑哪去了?”
知曉搖頭,她剛也找了半天,可這人一玩失蹤就尋不見人影。
“唉,都是些活祖宗。”
老太太倒是習以為常,輕歎著,“你小叔也不見了,你上樓找找,找到了讓他別瞎忙,趕緊下來陪陪客人。”
小姑娘自然是不願意去,可又架不住老太太三言兩語,一邊順撫兔子柔軟的毛發,一邊撅嘴轉身,任命似的往樓上走。
二樓的房間敲遍了,除了一人一兔,連個鬼影都瞧不見。
樓道盡頭的那間房,算是薑野專屬的訓練房。
他當兵多年,有健身的習慣,裡頭擺放各類健身器材,吊在正中央的大沙包,貓兒力氣的知曉推都推不動,平時只有乖乖在旁欣賞他打拳的份。
“叩叩。”
她試探著敲了兩下門。
裡頭隨即傳來粗糲的男聲,喘息很重,“進來。”
進屋前,知曉努力平靜呼吸,推門而入時,映入眼眶的是站在沙包前,熱汗淋漓的肌肉猛男。
男人上身赤赤果果,濕汗順著頭頂迅速蔓延下滑,流遍身上赤果果露的肌膚,被汗珠撫摸過的肌肉似塗了層泛光的蜜蠟。
他下身套著寬松長褲,松散系繩,淺淺露出內褲邊緣,小腹處濃密的毛發一路延伸至胸前。
看著不雜亂,反倒有種粗獷性感的野性美。
知曉瞟一眼就紅了臉,盡管心底氣未消,但藏不住的紅暈仍出賣她此刻的嬌羞。
“什麽事?”
嗓音冰涼,聽著沒有溫度。
知曉收回目光,故作鎮定的看向窗外,背書似的,一板一眼,“奶奶說,讓你下樓陪客人。”
這次甚至連稱呼都省了,憋著氣跟他鬧別扭。
薑野見她冷聲冷氣不搭理人,心往下沉幾分,目光掃過她懷中軟糯的小兔子,耳邊不斷回響薑寧昱戲謔的笑音,“多吃點,瘦了不好玩。”
醋意熏天的男人腦子麻了,火氣直衝腦門。
“知道了。”
知曉見他應聲,半秒都不願多待,轉身就要往外走,又被身後的男人沉聲叫住。
她慢吞吞的扭過身子,目光低垂,“…你還有事嗎?”
他穩住體內橫衝直撞的氣焰,晃了晃帶拳套的長臂,“來都來了,幫我弄下來。”
小姑娘氣悶的癟嘴,想也不想的拒絕,“我不會。”
“之前教過你的,忘了?”
她輕哼,“忘了。”
薑野看她巴掌大小的臉皺巴巴的縮成一團,想到平時怯懦到從不大小聲的姑娘,今兒居然破天荒的跟他鬧脾氣。
他無言的深歎,心底說不出的鬱悶。
薑野朝她大步走來,一言不發的甩上房門。
知曉心頭猛顫,仰著頭看他,“你…你關門做什麽?”
“不做什麽。”
男人沉聲應著,兩人湊的很近,他異常強壯的體魄幾乎遮擋住所有的光源,身上的汗水還在往下滴。
撲面而來的荷爾蒙氣息似吃人吸血的蠱蟲,破開細口,朝她靈魂深處肆意爬行。
“知曉。”
他軟了嗓,似求和的腔調。
小姑娘清楚自己無能的抵抗力,再待下去什麽思緒都會被攪的一團亂。
“我要出去。”她嗡聲說。
“出去後要幹嘛?又去找薑寧昱?”
她頗有骨氣的同他對視,故意氣他,“不可以嗎?”
“呵。”
男人冷笑,低頭看她半響,倏地彎腰湊近。
知曉下意識往後退了步,他又全方位籠罩過來,將小小的人兒困在門後。
頭頂的濕汗砸下來滴在她鼻尖上,她感受到炙熱的濕黏,兩手撐開他光赤果果的胸口,凸起的肌肉硬塊被汗水浸透,手感出奇的好。
“有句話,我說錯了。”
他呼吸聲很重,嗓音勾著沙啞。
小姑娘愣著,眨眨眼,“哪一句?”
薑隊長勾唇,危險又魅惑。
“不做什麽,可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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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