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VS豆包(番外五)
「跟我結婚」鐘意像是聽了個不得了的笑話,低手朝車外彈了彈煙灰,再回頭看她時,眸底帶笑,有幾分玩味,又有幾分說不出的怪異。
「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跟我亂倫」
這兩字實在太敏感,出口的瞬間豆包幾乎下意識反駁:「我們明明就…」
「沒有血緣關係是麼」男人淡笑著問,氣息卻猛地往下沉,一路沉到谷底,胸腔內持續震盪,震的嗓音都發了碎,冰渣子散落一地。
「你從嬰兒起就被我抱在懷裡,學說的第一句就是「小舅。」
「5歲尿濕我的牀,騙我說是外星人倒的水。」
「12歲黑進我公司系統,全公司播了一上午的動畫片。」
豆包臉色蒼白,全身乏力,呢喃低語,「小舅..」
「我這裡…」他指尖敲了敲太陽穴,「存著你從小到大所有的記憶。」
男人保持著唇角上揚的幅度,可又冷冽的不像在笑,「我照顧了你這麼多年,不是為了最後把你壓在牀上….」
「在我心裡,你永遠都只是個小孩。」他壓著低嗓道:「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
這幾個字幾乎已經判了她死刑。
她兩手握成拳,銳利的指尖掐入軟肉裡,試圖抑制住滾滾來潮的淚意。
可身子無力到連握拳都十分吃力,眉眼一低,淚花就濕了眸。
字音從唇邊溢出,哽咽的顫音:「如果…如果我…」
如果我不在乎呢
「沒有如果。」男人乾脆俐落的打斷她,眸色墜入到灰暗的雲層中,遮掩住最後一絲光亮。
他徐徐道:「除非,你想讓我入了白家族譜。」
那聲音跟魔音似的,將她單薄的身子纏繞的緊,殘暴的擠壓她胸間衰弱的氣息,她舔了舔乾澀的唇角,「你不會的…」
「你若繼續鬧下去。」他說:「我不介意,成為你的真小舅。」
她偏頭的瞬間,眼淚急速滑落,無聲的哭泣,晶透的水漬滴滴入唇,鹹酸苦楚,百般磨人的滋味,繞著她彌亂的思緒打轉。
他從來都是個鮮明獨立的個體,既受白家的敬重,又將鐘家上下打理的井然有序。
當年鐘父為白老爺子擋槍而身亡,在國外養病的鐘母聞訊後,不過一個月便鬱鬱而終。
他10歲被白家收養,20年來,他不願改性,不願入族譜,白老爺子隨他的意,從未強逼。
可如果,如果他真入了族譜,至少在名譽上,他們是合法的舅甥關係。
亂倫….
那便真是亂倫了。
豆包沒曾想,為了斷她的念想,他竟能逼迫自己做到這一步。
她沉默了。
沉默了很長時間,直到鐘意被她顫抖的肩勾的於心不忍,「小汐…」
「我想回去,很累。」她眼底氤氳著濕氣,音色細綿。
「我送你..」
「不用…」這兩字碾碎在齒間,神情倏然暗淡,「不用了…」
她臉色煞白,身體持續發著熱,額前碎發早已被滲出的汗漬打濕。
她虛弱的敲了兩下車窗,「開門。」
男人沒動。
豆包輕咳了兩聲,身子挪動,想越過他的身體去找車窗按鈕,鐘意卻控住她的手,先一步開了鎖。
「放開我。」豆包悶悶的發聲,低頭看了眼咯著手背的那個錦囊,想起自己大清晨特意上山為他求的平安福,誠心的三拜九叩,連膝蓋處都落了青色印記。
「這個你若不想要,就扔了吧。」她緊揪著心,面露苦澀,「不用勉強自己。」
鐘意鬆開她了手,問她:「你這麼認為」
豆包抬頭,眼波平靜如水。
她說:「反正現在不管我做什麼,對你而言都是無關痛癢的。」
鐘意眼眸深邃犀利,沉沉的凝視著她。
她垂下眼,轉而拉開車門,下車的動作一頓,她背對著他,弱弱的開口。
「小舅是男人,不是長輩。」
她說:「一輩子都不是。」
說完,她怏怏的下了車,纖瘦的身子逐漸消失在橙黃的路燈下。
背影是落寞的,亦是孤單的。
鐘意在車上待坐了許久,忽的低手探向儲物格,拿了顆糖,剝開,放進嘴裡。
酸甜可口的糖融入唇舌間,卻品出苦如黃連的滋味。
鐘意勾起唇笑。
真特麼苦。
豆包一回家便病倒了,渾身火燒火燎的,昏沉沉中,憑藉最後一絲理智給蘇櫻打了電話,通話一斷,人就半昏半睡了過去。
微微轉醒時,頭暈的似要炸開了,好不容易尋回些思緒,就見著蘇櫻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一臉愁容的瞪著她。
她一張嘴,音色粗糲,似鋸木頭聲,「櫻桃。」
「你別說話。」蘇櫻一急就惱,恨不得立刻捂著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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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識相的緊閉唇,可額前還在不斷的往外冒汗。
「能把自己折騰成高燒40度,我也是服了你。」蘇櫻邊給她擦拭額前的汗,嘴裡邊念念叨叨,「你再這麼燒下去,遲早會燒成傻子。」
豆包裂開嘴笑,可呼吸一入肺,便引發幾聲沉悶的咳嗽。
蘇櫻又急又氣,輕輕壓住她的身體,「你別動。」
她嘶啞著要出聲,被蘇櫻白眼警告。
「不許說話,不許動,乖乖睡覺。」
豆包委屈巴巴,最後還是聽話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