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2點,北島市某高檔清吧。
卡座燈光很暗,頂燈斜斜射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眸光深不可測,低手拿酒杯時,目光掃過桌上的大果盤,切片的鮮橙果香清新新甘甜,絲絲縷縷竄進他鼻間。
他喉間一陣乾澀,是許瓷身上的香味。
加了冰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裡蕩漾出水波紋,男人思緒回到那個春心撩動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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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窗外雨勢漸大,狂風驟雨洗禮大地。
遊戲關卡越到後面越難,許瓷才上手不久,頻頻出現失誤,每次都是蔣焯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硬生生把戰局拉到最後一關。
終極大Boss是個能飛天遁地的機器人博士,滿屏幕的技能狂飛。
小姑娘打累了,無意識的偏頭靠在他胳膊上,蔣焯玩的入神,渾然不覺身側的人兒困得昏昏入睡。
鏖戰五分鍾後,大屏幕閃爍著勝利標志,男人長籲一口氣,轉頭看去,小腦袋靠著他粗壯的胳膊,呼吸平緩,睡得很香。
“許瓷?”
他嗓音很低,尾音勾著幾分不屬於他的柔軟。
人兒皺眉,不滿被打擾,兩手用力纏上來,身子靠的更緊,真把他胳膊當枕頭使了。
屏幕裡誇張的遊戲音效在深夜分外刺耳,他關下投屏,亮光驟滅。
客廳黑漆漆的,安靜的只能聽見她的呼吸聲。
男人沒動,長時間保持這個動作,直到夢中的人兒用頭輕輕蹭了蹭,小貓撒嬌似的,他呼吸一滯,以為她醒了,可側目看去,小姑娘微低頭,垂落的長睫毛緩慢顫動。
他扯了下唇,試探的用手去點她鼻尖,“喂。”
下一秒。
熟睡的人兒倏地松手,整個人軟綿綿的滑下去,一頭栽倒在他大腿上。
“!!!”
蔣焯措不及防,兩手僵硬在半空,一時不知該不該推開,或者,該怎麽推開。
許瓷舔了舔唇,夢裡不知在回味什麽好吃的,那綿軟細膩的水聲聽的他胸腔一陣燥熱。
孤男孤女,夜深人靜,任何一絲細弱的撩撥,對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他深深闔上眼,強壓住噴湧的欲望,兩手一抬,將她打橫抱起。
蔣焯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他不乾那事,純粹是不想跟發春的禽獸一樣隨便找女人。
但欲望歸欲望,他還不至於無恥到趁人之危。
…..
他將許瓷抱到沙發上,沙發很大,皮質軟似海綿,足夠容納她小小的身體。
扯過一旁的薄毯給她蓋上,撤身時,睡著的小姑娘忽然用力揪住他的手指,蔣焯眉間皺緊,低頭一看,呼吸驟然停滯。
沙發處的落地燈虛虛晃過她的臉,側躺的姿勢,大顆眼淚流出眼角,滑過鼻梁,砸在沙發上。
小姑娘唇微張,夢銀似的吐字,“爸爸。”
她不知夢見什麽,眼淚止不住的流。
蔣焯沒使力掙開,顫著指尖伸出另一只手,擦掉她臉頰上晶瑩剔透的眼淚。
她似感受到溫熱的安撫,淚意慢慢收起,可還是不願放開他。
蔣焯順勢坐下,赤赤果果的後背靠沙發,聽著她似有若無的呼吸聲。
他低頭,眼底燃起很淺的笑意。
慶祝以後再兌現。
今天先放過她。
——————
“蔣爺!”
沙發另一側的唐潛被迫逼出失傳已久的獅吼功。
蔣焯被迫打斷思緒,冷漠抬眼,“吵什麽?”
唐潛舉著酒杯飛速繞過薑寧昱,一屁股坐在他倆中間。
“周六我在新界的酒吧開張,想問問二位,是自行解決,還是我來安排?”
薑寧昱優雅的抿了口酒,懶得搭理他。
蔣焯咬著煙嘴,嗓音粗糲,“你不怕死,可以安排。”
“…”
這赤赤果果赤果果的威脅,簡直滅絕人性。
遙想18歲那年的冬天,三人在郊區的別墅泡溫泉,薑寧昱有其他酒局先行離開。
深夜的別墅只剩唐潛跟蔣焯兩人。
唐潛這人好女色,半夜不知從哪裡給自己弄了倆女人,想著吃獨食不好,於是夜深人靜時,他悄悄往蔣焯房裡送去個烏克蘭美女。
十分鍾後,他舒服的躺在大牀上…
“砰!”
房門被人踹開,他嚇懵了神,下意識看向牀上光溜溜的三人赤果果體,還來不及找東西遮擋,牀前拋來一團白色物體。
他低頭瞧著,被子裡包著的竟是送進他房裡的女人。
唐潛再一抬眼,牀前的男人面色陰沉,透著幾分邪氣的凝視死死掐住他的脖頸。
他慫慫的咽下口水。
大佬,我錯了。
以後還敢犯。
…..
酒吧裡流淌著輕快的爵士樂。
薑寧昱放下酒杯,指尖在光滑的杯面輕輕畫圈,側頭瞥去,意味深長的看向蔣焯。
“上次那小孩,要帶來麽?”
唐潛的八卦魂燃起,忍不住投去好奇的注視。
男人半張臉隱在暗沉的燈光下,他吸煙時很用力,煙霧模糊了被火焰點燃的眸底。
半響,他摁滅煙頭。
“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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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是陰天,沒雨沒雪,氣溫低至零下。
晚間霧氣環繞,輕紗似的迷霧像流動的透明體,融入呼吸間,凍得許瓷連打幾個噴嚏。
“阿秋!阿秋!阿秋!”
夏晚見她鼻頭通紅,心疼的瞪她。
“要你多穿點,老是不聽話,下次再這樣,不帶你出來玩了。”
小姑娘沮喪的細哼,“我也不想出來,可我媽非逼著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說我井底之蛙,一個周梵就把我迷得神魂顛倒。”
“阿姨說的對,你就是小死心眼。”
許瓷笑起來眼睛圓圓的,“我不管,初戀是最美好的存在。”
夏晚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親昵的捏她鼻子,“說起他你就來勁。”
許瓷吐了吐舌頭,“改不掉了,嘿。”
…..
酒吧前迎客的唐潛隔老遠就瞧見兩人,雖說今晚美女如雲,但夏晚站在人群中,撩人的純欲臉,美的清新脫俗。
她今晚走乖乖牌路線,白款襯衣加深色馬甲,衣擺偏長,剛好遮過翹臀,黑絲著包裹細長的美腿,配上駝色大衣,學院風短靴,貝雷帽下,海藻長發勾到耳後,露出略施粉黛的臉,五官明妹大氣,又卷著點小女人的嬌美。
美是真的美,任何時候都能讓人驚豔。
反觀她身側的小姑娘,小小嫩嫩,臉頰圓鼓鼓的,像是新鮮出爐的粉色糯米團子。
他暗歎,怪不得連未來黑道大佬都想啃上一口,光看著就香香糯糯,回味無窮。
“欸,這邊。”
唐潛在遠處朝她們招手,夏晚認出了他。
他笑容滿面的湊上來,“夏晚姐,感謝捧場,我這破地方得蓬蓽生輝。”
夏晚笑了,“你這說辭好古早。”
“哈哈,心意你們懂就成。”
唐潛是酒吧大股東,直接帶著她倆走VIP通道進去。
酒吧屬於中高檔,分上下兩層,一樓散台,二樓卡座,酒吧中間是個大舞台,外籍男歌手正抱著吉他彈唱。
二樓視野最好的卡座,兩個男人分坐兩側。
“那什麽,人我帶過來了。”
唐潛今晚忙的焦頭爛額,一左一右安排好位置。
“你們先喝,我忙完就來。”
許瓷被安放在蔣焯身邊,驟然靠近的身體,讓她不禁想起那天清早慌亂逃走的畫面。
男人身穿灰襯衣黑長褲,頭髮兩側似乎修短了,五官輪廓更顯立體深邃。
“看什麽?”
他指尖夾著煙,目光沉沉的瞥過來。
許瓷心頭一顫,小聲問:“你身上傷好了嗎?”
“沒。”
她面露擔心,“是不是沒有按時換藥?”
男人吐了口煙圈,淡淡的說:“沒人給我換。”
“可是這樣,傷口會感染的。”
蔣焯冷哼,嗓音低的只有自己聽見。
“你還知道關心。”
“恩?”
他咳了聲,“沒什麽。”
有責任心的小姑娘正兒八經道:“如果你不會,我可以教你。”
他胸腔一熱,故作冷淡的說:“不用。”
“哦。”
等了半天沒等到她回話,蔣焯側目看去,見她端起杯子若無其事的喝水,眸色逐漸深諳,煩悶的燥熱感直衝大腦。
小姑娘被他盯得臉頰發燙,小心翼翼的問:“你還有事嗎?”
男人咬牙沉聲,“沒有。”
她如坐針氈,捧著水杯繼續裝死。
果然,還是沉默最靠譜。
….
這頭,兩只冰雕大眼瞪小眼。
那頭,有過肌膚之親的兩人,連短暫的對視都勾著幾分撩人的春光。
薑寧昱的手虛虛攬在她腰後,溫柔的來回摩挲,稍有興致的打量她微紅的臉,仰著頭懶洋洋的出聲。
“今天穿的這麽嫩?”
夏晚輕聲回,“一向如此。”
他眸光淺淺蕩漾開,湊近她耳邊,“如果我對你做什麽,你會聽話麽?”
夏晚聽懂了。
她呼吸在燒,側頭對上他含笑的黑眸。
“當然。”
薑寧昱笑著,唇在她耳垂上輕碰,“好乖。”
樓下的舞台上換了個年輕歌手,清秀俊朗的白衣少年,聚光燈打在他臉上,他抱著吉他唱著婉轉悠揚的民謠。
可她一個字都聽不見,全身的敏感神經都被那只伸進衣擺的手死死纏住。
他指尖隔著絲薄的絲襪頂弄,內裡果然是空的,他似乎很滿意,笑的璦昧勾人。
清冽的男聲持續回蕩在她耳邊。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你高潮時的騷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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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潛忙活一整圈,終於有時間喘一口氣。
可等他返回卡座,低至冰點的氣氛宛如身處冷窖,特別是右側的兩尊活佛。
大佬陰著臉悶頭喝酒,小姑娘大氣不敢出,目光緊盯著樓下的舞台,小口喝水。
他順著小姑娘的視線看去,見她盯著樓下唱歌的白衣少年傻笑。
“你認識那人?”唐潛疑惑的問。
許瓷搖頭,“不認識。”
“那你笑什麽?”
小姑娘誠實的回答:“他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唐潛來了八卦的興致,“誰?”
“梵哥哥。”
輕巧的三個字砸下來,配上小姑娘細軟的嗓音,怎麽聽都難掩字裡行間的親密感。
蔣焯握酒杯的手一頓,胸腔內有什麽瞬間冷卻,僵硬。
唐潛瞥見男人陰寒的俊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她:“那個梵哥哥…是你男朋友?”
“不是。”
她一張嘴,夏晚就知道她會說什麽。
“瓷寶!”
“我喜歡他,可他不喜歡我,他只對晚晚一往情深。”
“…”
夏晚無語的闔眼,這還真是個傻姑娘,想攔都攔不住。
冰涼的空氣驟然凝結。
唐潛來回看向兩個男人神情各異的臉,咬牙使勁憋笑。
現實版的修羅場,真他媽的帶勁。
…..
場上一度陷入無人出聲的尷尬境地。
“來來來,喝酒,我幹了,你們隨意。”
唐潛舉著酒杯一口悶完,可酒下肚了,另外四人紋絲不動。
最後還是軟心腸的許瓷熱情的給他捧場,昏暗視野中,她尋了杯看似像橙汁的飲料,舉杯就往嘴裡灌。
液體剛入口,酒杯被蔣焯粗暴奪走。
“咳咳。”
她嗆的厲害,潑出的酒水灑滿胸口。
男人臉色黑得嚇人,眸底冷光炸裂,“你會喝酒麽?”
許瓷咳紅了眼,“不會。”
“不會還這麽喝,不要命了?”
她委屈的反駁,“我不知道那是酒…”
蔣焯冷嗆,“所以你腦子就是個擺設。”
“…”
他怎麽都壓不下胸口那團無名火,燒的他要炸了。
“本來就蠢,越看越蠢。”
許瓷面上一熱,鼓起勇氣回嘴,“就算我傻,那也不關你的事。”
“你以為我樂意?”
蔣焯勾唇,皮笑肉不笑,“我他媽腦子有病才管你的破事!”
“你…”
小姑娘被凶的有點懵,好脾氣的她最不擅長的就是吵架。
兩人一來一往,吵得熱火喧天,倒是把一旁看戲的唐潛震驚的合不攏嘴。
他認識蔣焯多年,從沒見他說過這麽多話。
這姑娘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不遠處的夏晚聽的來了火氣,她最見不得瓷寶被人欺負,剛想出聲維護,薑寧昱往她嘴裡塞了顆草莓。
“隨她們去。”
薑寧昱低聲為他解釋,“蔣爺只是關心她,沒有惡意。”
小女人不傻,這話一聽就聽出端倪,微微詫異,擔憂的皺眉。
後腰忽地一熱,男人細長的指尖在她腰間寸寸深陷。
“夏晚,你跟我過來。”
他在她耳邊低咬耳語,笑裡藏刀。
“一往情深的故事,我也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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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爺醋了醋了…
沒事多留言,愛你們。
明天有事更不了,後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