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任你懲罰。

發佈時間: 2024-10-07 05: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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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結束,漫長的寒假正式拉開序幕。

許瓷三點一線的生活簡單而充實,終日往返於家中、便利店,以及蔣焯家。

年關將至,蔣焯忙的不可開交,加上之前受傷修養幾日堆積如山的工作,恨不得一分鍾掰成五分鍾用,睡覺都成了奢望。

雖說兩人見面時間少了,但好在許瓷在某些方面足夠獨立,她體貼他工作辛苦,不吵不鬧不發脾氣,自己的時間安排的井然有序,偶爾心血來潮,帶著許媽牌愛心午餐去探望他。

那天傍晚,屋外雪落得很大,路燈下晶瑩的雪片純淨白潔,她撐著傘,沿著路面前行,保溫瓶裡是剛出爐的熱餛飩。

剛拐過街角,隱約聽見有人叫她名字。

“——瓷寶。”

那聲音,她很熟悉。

她停下腳步,在冰天雪地裡緩慢轉身,抬眼便瞧見大步朝她走來的周梵。

他似剛出完任務,身上還穿著筆挺的警裝,帽簷下那雙漆黑的桃花眼,明明十年如一日的佑人心動,可奇怪的是,她不再像從前那般見到他就臉紅心跳,反而能坦然的同他對視。

“梵哥哥。”禮貌依舊,乖巧依然。

“你要去哪裡?”

周梵自小陪她們長大,習慣把性子柔弱的許瓷當親妹妹看待,“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

許瓷嗡聲拒絕,“我去找我的男朋友。”

說這句話時,她尾音一直在抖,心跳是靜止的。

“男朋友?”

周梵狐疑的皺了下眉,腦中似乎晃過一個清晰的身影,即算是寥寥數語的交流,那人身上呼之欲出的殺氣,足矣令他記憶深刻。

“上次那個?”

她輕咬嘴唇,男人驟然嚴肅的嘴臉,讓她沒來由的緊張,“唔。”

周梵盯著她躲閃的目光看了片刻,察覺到自己過激的反應似乎影響到她的情緒,他輕咧唇角,抬手摸她的頭,身高差需要彎腰才能平視她的眼睛。

“我們瓷寶長大了,學會交男朋友了。”

小姑娘見他笑了,緊繃的心緒松落大半,甜甜的抿了下嘴角,如實說出擔憂,“他上次有些失禮,我還擔心你會不喜歡他。”

“怎麽會。”

周梵的溫柔已然深入骨髓,有能讓人瞬間沉靜下來的魅力,“瓷寶喜歡的人,哥哥也喜歡。”

許瓷呆看著他,心頭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難受。

這個人,自己曾喜歡過那麽多年,心心念念想同他在一起,那些喜歡明明都是真的啊。

可為何自己會悄無聲息的變心,僅僅是因為饞蔣焯的身子嗎?還是沉迷於他無限的包容跟寵愛中無法自拔?

她想不通,長時間徘徊在“小渣女”的自我認知,以及“情難自禁”的無力辯駁中反覆橫跳。

…..

半響,她抬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梵哥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周梵見她神情格外認真,配合點頭,“你問。”

“我之前跟你表白那麽多次,你為什麽從來都不肯回應我?”

其實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想問了。

可那時候的她自卑懦弱,習慣放低姿態,把自己深埋進塵埃裡。

從小到大,她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一樣,“媽媽身體健康,梵哥哥和晚晚永遠陪在我身邊。”

她幼年喪父,同媽媽相依為命長大,學校裡受盡外人白眼跟嘲諷,是夏晚跟周梵的出現拯救了她,讓她重拾溫暖,所以她格外珍惜,希望這輩子都能跟他們在一起。

周梵沉默的看著她,長時間一言不發。

短暫的沉寂,天空墜落的雪花砸在臉頰上,溫燙的熱度溶解了濕冷,刺骨冰涼。

許瓷唇瓣張了張,剛準備說什麽,周梵倏然彎腰朝她靠近,唇瓣貼過來,小姑娘嚇一跳,條件反射的用手捂住嘴。

男人停留在一指的距離,輕歎了聲。

“這就是原因。”

腦回路混沌的她還沒聽懂,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永遠是最真實的。

周梵直起身,抬手替她整理好歪斜的毛絨帽,低聲解釋,“你讀高中時,我當時在讀警校,有次我去學校看你跟晚晚,隔了沒兩天,你帶著一堆女孩子寫的情書來找我,還要求我不能無視人家心意,必須每封都要認真看,這些你還記得嗎?”

她茫然的點了點頭,“記得。”

周梵呼吸停頓幾秒,緩緩道:“如果換作你現在的男朋友,你還會如此大方嗎?”

許瓷怔住,她似乎聽明白了。

愛情裡難以控制的獨佔欲,她對周梵從來沒有過。

她不介意他喜歡晚晚,不介意被人當成信箱,替所有愛慕他的人傳遞心意。

但如果換作蔣焯,她必定會吃醋吃到飽,再順便將他大卸八塊,一邊心疼又一邊狠狠折磨他解氣。

良久,漫散的雪花砸在她鼻尖上,小姑娘呼吸一落。

“我知道了。”

“梵哥哥再見。”

…..

許瓷還是那個許瓷,敏感脆弱,膽小與膽大並存。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蔣焯能給她的從來不僅是身體上的歡愉,他填補了她所空缺的那片安全感。

有他在。

她可以無所畏懼。

——————

蔣焯的所有密碼都換成了她的生日,包括門鎖。

小姑娘輕手輕腳進屋,客廳裡靜逸如水。

許瓷試探著推開書房的門,透過細縫看見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他穿著白襯衣,以往利落的短發長了,工整的梳在腦後,像極了電視劇裡的無情商人。

他正在開視頻會議,聽了沒幾句轟然暴怒,桌子拍的震天響。

他用流利的意大利語罵人,許瓷聽不懂,但光看那鐵青的臉色氣得不輕。

“——滋溜。”

人兒本想乖乖退到客廳去等,可一個重力不穩,身子猛然前傾,門開了大半,她尷尬的站在門口,這下徹底暴露了。

蔣焯正在氣頭上,不耐煩的瞥過來,那眼神看的她心驚肉跳。

可當他目光鎖定她軟軟糯糯的小圓臉,松軟的白色毛衣,下頭搭米色短裙,清純的學生氣呼之欲出。

他眸底寒冰破裂,灌進溫熱清透的山泉水,瞬間柔軟。

許瓷舉手擺了個抱歉的手勢,細聲用唇語說話,“我出去等你。”

“咳,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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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視頻會議,一舉一動那頭看的一清二楚,他出聲叫住欲逃跑的小姑娘,板著臉回到鏡頭前,嘰裡咕嚕說了兩句,會議暫時中斷。

“過來,瓷寶。”

男人柔聲邀請,疲倦的靠在辦公椅上,一天一夜沒睡,頭皮疼的發炸。

許瓷聽話的走來,轉而出現在他身後,貼心的給他按摩脹痛的太陽穴。

蔣焯舒服的眯了眯眼,享受小姑娘柔軟細膩的手指,似過了電的儀器,揉兩下,再多的倦意煙消雲散。

“你累不累?”她在耳邊軟聲問。

男人喉音嘶啞,“還行。”

蔣逸風那瘋子回國一趟,嘴上說來處理工作,實則一刻不停的直奔他圈養的小狐狸,拜他所賜,蔣焯本就繁重的工作量硬是翻了好幾倍。

為了過年能好好陪許瓷幾日,他已經連軸轉了一個星期。

蔣焯伸手扯過她手腕,拉到自己腿上坐好,粗糙的手指滑過她肩頭散落的長發,眼神柔情似水,“想我了麽?”

許瓷知道他想聽什麽,偏不如她的意,“一點點。”

“一點點夠了。”

他也不貪心,且知道小姑娘口是心非的毛病,飽含歉意的捏了捏她的臉,“這麽久沒陪你,你沒生我氣,已是萬幸。”

“我是個明事理的好姑娘。”

男人沒吱聲,淡笑不語。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埋在他頸邊細聲哼,“再說了,我也很忙的,不一定有時間搭理你。”

蔣焯用力抱緊她,恨不得將她整個融進身體裡,這樣就能隨時隨地看見她。

“忙過這陣,好好陪你過新年。”

她聽他沙啞的聲音無比心疼,臉頰蹭他下巴冒出的胡須,刺刺麻麻的觸感。

“媽媽問我,你想不想和我們一起吃年夜飯?”

他展露笑顏,黯淡的眸光驟然明亮,“當然想,我的榮幸。”

“你究竟給媽媽灌了什麽迷魂藥,她每次提起你時可開心了。”

蔣焯像抱大娃娃一樣將她攏在懷裡,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因為她知道,我會好好疼她的女兒,這叫愛屋及烏。”

小姑娘臉一紅,“哼,臉皮厚。”

….

——滋滋滋。

辦公桌上的手機倏然響了。

蔣焯抱著她坐直身體,順手擰過過手機,瞧了眼界面後直接按了接通。

兩人抱的很近,隔著模糊的氣流她似乎聽見唐潛的聲音,沒說幾句,蔣焯低“唔”了聲,電話掛斷。

“是唐潛嗎?”許瓷好奇的問。

“嗯。”

蔣焯扔了手機,重新回到剛才那個溫暖至極的抱姿,他埋在她發間,似乎在汲取她身上的能量給自己充電。

“他說,晚上去他新買的別墅吃飯,你那個朋友跟我的朋友,他們也來。”

“又買別墅?”

平民家庭出聲的許瓷還沒完全適應他們動不動就一擲千金的豪放行為,小小聲的嘀咕,“他有房產集郵癖嗎?”

“差不多。”

蔣焯也不否認,這家夥出眾的商業頭腦,成功讓他在18歲時擁有一家連鎖酒店,現在更是各類娛樂場所其開花,房產多的數不清。

“我以前問過他,他說方便日後金屋藏嬌,提前備著。”

小姑娘直言不諱,“好奇怪的人。”

他繼續說:“他去年生日時還說,希望自己60歲那年,身邊能有最少8個情婦相伴。”

“…”

許瓷抽搐的扯了扯唇角,“好別致的願望。”

“不用美化他,他就是個禽獸。”

“你還說人家,你有時候…也很禽獸。”

“是麽?”

蔣焯唇角掛著笑,大手自然的摸進她裙下,嗓音暗下,“仔細想想,小瓷寶也該饞了,要哥哥喂麽?”

兩人有段時間沒親密,他細微的碰觸,小姑娘城門大開,軟著嗓子在他耳邊哼,“唔…想哥哥。”

然後,他的指尖抵到她兩腿之間,觸到一層厚厚的阻擋,剛燃起的喘息戛然而止。

他手上動作停滯,抬眼詢問。

許瓷見他變了臉色,得逞的笑出一對小梨渦,“來例假了哦,哥哥忍一忍。”

“…”

男人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戲耍,沉著眸狠揉幾下臀肉,完事不解氣,捏著她的下巴惡狠狠的親上去。

一記火熱的濕吻親的她渾身發軟,舌根快被吸麻了,哼哼唧唧的求饒。

兩人抱著一起互訴思念,久違的溫暖。

不知聊到什麽話題,蔣焯猛地拋出一個巨雷,“你考試成績出來沒?”

許瓷稍愣,歪頭思索片刻,抬眼問他:“今天幾號?”

“28號。”

“天啊!”

小姑娘這段時間忙著兼職看書,給餛飩店幫忙,渾然忘了27號出成績這件事。

“我可以借用你的電腦嗎?”

他微抬下巴,“隨便用。”

許瓷猛然坐直身體,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她打開學校網站,一翻操作過後,顯示成績的頁面緩慢加載出來。

蔣焯看她正襟危坐的背影,戲謔的問:“怎麽,信心不足?”

“才不是,我信心爆棚,絕對沒問…”

後面的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濕熱的氣流在空氣間冷凍結冰,輕輕一戳,碎的四分五裂。

許瓷看著某個學科後的數字——88,她忽然想到自己曾放下的豪言狀語,有種被人“啪啪”打臉的陣痛感。

蔣焯見狀,起身從後面抱住她,視線掃過她的成績單,唇角憋著笑,嘴上細聲安慰,“沒關系,下次繼續努力。”

她默默垂頭,情緒低落,側過頭盯著他的眼睛。

“我輸了,任你懲罰。”

正常情況下,男人當然不舍懲罰她,當時也就那麽順嘴一說,可當他低頭瞧見那雙泛起春水的眼睛,喉間的乾澀一路蔓延至胸腔。

他貼著她的耳珠,輕聲咬耳語。

小姑娘的臉肉眼可見的燃起一片潮紅的光澤。

“那個…唔…我…我…”

她一開嗓,羞澀的不行,結結巴巴的吐字。

蔣焯見她面露難色,也不強求,“你要不喜歡,我換一個。”

“不用。”

許瓷咽了下口水,不好意思的出聲,“我沒有不喜歡,我很喜歡。”

“但你得給我一點點時間準備。”

小圓臉緋紅佑人,看的他心癢難耐,他抱起她往外走,低眼看她。

“好,我等你。”

約半小時後,唐潛的追命電話又來了。

蔣焯剛吃完一碗餛飩,陪著小姑娘坐在地毯上打幼稚的古早遊戲。

他掛了電話,回房裡換了身衣服,然後抱起她走到玄關,細致的給她套上衣服穿好鞋。

下電梯的空隙,許瓷晃晃被他握緊的手。

“外面的雪好大,我們開車過去嗎?”

“他到樓下了,先接我們,再去接他們。”

許瓷默聲片刻,瞄了他無數眼,猶豫不決的,最後還是問出了口,“你那個朋友跟晚晚,是我們這樣的關系嗎?”

蔣焯被這話逗笑了,“那姑娘也是你的好朋友,你沒問過她?”

“…”

說起這個小姑娘萬般鬱悶,憋了一肚子火沒處發,正好跟他吐槽一波。

“你是不知道,你那個朋友可黏人了,我每次給晚晚打電話或者發微信他都在旁邊,偶爾多聊幾句,他就不耐煩的搶她手機,掛電話前還警告我以後少纏著晚晚,氣死我了!”

她可憐巴巴,幽幽怨怨,“我人都見不著,哪有機會問她?”

蔣焯聽的將信將疑,可還是耐著性子低聲安撫她幾句。

他跟薑寧昱自小相識,他所了解的薑家小少爺,陰冷又凶殘,別說纏著女人,就連他自己名義上的姐姐都狠下心去折磨。

他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乾出她口中說的那種事。

可是,凡事沒有絕對。

他以前不也是一具無心的行屍走肉,可現在的胸腔炙熱滾燙。

因為他身邊多了個小姑娘。

曙光所至,暮夜退散。

——————

十幾分鍾後,唐潛的車穩穩停下薑寧昱公寓樓下。

七人座的保姆車,蔣焯緊貼許瓷坐在後排,她用掌心撫開車窗玻璃上的水氣,逐漸清晰的視野中,隱約瞧見一對親昵的俊男靚女朝這邊走來。

“我操。”

駕駛位的唐潛驚愕的低呼,蔣焯也跟著看過去。

就見不遠處穿情侶亮黃色衛衣的小女人被少年扯住,他脫了棉衣罩在她身上,女人似乎不願意,他笑著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女人嬌羞的伸手打他,兩人嬉鬧一通,衣服最後還是如願套在她身上。

他伸手抱住她,低頭看她明妹的笑眼,唇角幅度加深。

路燈下,那雙清亮的黑眸柔軟溫燙,璦昧的能拉絲。

“我可能要瞎了。”

唐潛被這純情畫面刺激的頭皮發麻,誇張的揚聲,“明天得去趟醫院洗洗眼睛…fuck!”

許瓷回頭看向蔣焯,癟著嘴,期期艾艾的小眼神。

——看我,我真的沒騙你。

蔣老大也被雷的外焦裡嫩,破口笑出聲來。

愛情。

嘖。

太他媽奇妙了。

————

後面劇情會加快了。
寫這麽長喵是沒想到的,不過不管有多少人看,喵保證不坑,也會盡量寫完整。
因為還有一本實體書稿要改,所以之後半個月每天會更的少點,或者隔日更,但後續都會補上的,謝謝大家。

繼續衝二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