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腳步聲緩慢逼近,落地的每一步都似沉沉踩在她胸口。
她躲在衣櫃裡,長時間的憋氣忘了呼吸,心跳已然麻痹。
開門聲驟然響起,伴隨著光源閃爍,隔著一條細縫,許瓷隱約瞧見他高大強壯的背影。
他脫了外套,一手解開襯衣,一手急切的掏出手機打電話,誰知屏幕先一步亮起,他瞧了眼,眉頭緊蹙,不耐煩的按下接通。
那頭聲音不大,藏在衣櫃裡的許瓷聽不清楚,只聽見他略顯疲倦的低音,“全都埋了,一個不留。”
她單手捂住嘴,驚得臉色煞白,心臟被重物吊向高空,墜在懸崖邊搖搖欲墜。
“——嗝。”
一聲清脆的打嗝聲炸響,濕冷的空氣驟然冰凍。
許瓷嚇得七魂少六魄,瘦弱的肩頭劇烈顫抖,手心顫巍巍的握著槍,那自帶死亡氣焰的冰冷感,殘暴的扼殺住她的喉嚨。
她還在持續打嗝,控制不住的咽喉抽搐。
“——嗝——嗝。”
電話掛斷了。
似乎有人出現在衣櫃前,她嚇得魂不附體,眼淚不可控的往外湧,瞬間流遍整張小臉。
蔣焯拉開一側櫃門,緩緩蹲下,平視她驚恐失措的眼睛,他看著眼前舉槍對著他的小姑娘,眸底一晃而過的受傷,胸腔的撕裂感如潮水般吞沒他的理智。
他不躲不閃,溫柔的笑了笑。
“怎麽藏在這裡?”
許瓷不吱聲,喉音徹底軟化,一個字符都發不出來。
她不會用槍,甚至連上膛都不會,握槍的姿勢略顯滑稽,可還是出於自保把槍口對準了他。
太多複雜的情緒在左右她的思想,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蔣、焯。”
小姑娘眼淚刷刷的流,抽泣著嗡聲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男人沉默的看著她,眸底湧動著她看不懂的深意,他笑意未脫,還是以往寵溺的語氣,“如果我是壞人,瓷寶要怎麽辦?”
“我、我不知道。”
她一開嗓,哭的梨花帶雨,舉槍的那只手上下浮動。
“你會殺人嗎,不,你殺過人嗎?”
他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眸光深不可測,“你問的是,剛埋的那一批?”
許瓷驚呆了,眼前這個把她寵上天的男人,突然變得無比陌生,她發覺自己不認識他了,或者,認識的不夠深入。
蔣焯見不得她流淚,伸手想為她擦乾,她瑟縮著往後退,扭頭躲閃他的好意。
他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僵硬微顫,暗沉的眸光一秒墜底,沉到尋不見光亮的深處。
她在害怕。
男人垂眼,唇角微微上揚,那股刺痛感不斷戳爛他的心。
然後,在許瓷淚眼朦朧的注視下,他輕而易舉的奪過她手中的槍,指腹輕輕撫過細長的金屬管。
“吧嗒”。
——槍上膛了。
“Ruger Mark消音槍,美國製造。”
男人煞有其事的向她介紹,他低頭看她,臉背著光,眸底滑過一片潮濕的霧氣。
“我自出生起,注定這輩子當不了好人。”
他喉音沙啞,每個滾動的字音從胸腔生生碾過,出口沾染赤紅的鮮血,“瓷寶喜歡的,我一樣都沒有。所以我把自己割成兩半,我舍棄了那一半,只想變成你喜歡的樣子,我想你看見我時永遠在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害怕我靠近,用槍指著我,在你眼中我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蔣焯…”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哭腔都靜止了。
上膛的槍重新塞回她手上,強迫她無力的五指握緊,槍口對準他胸口的位置。
“朝這裡開槍。”
許是她眼底的恐懼深深刺穿他的心,他情緒倏然激動起來,用力握住她的手,“殺了我,把我交給你的梵哥哥。”
她徹底嚇懵,雙眸持續睜大,怎麽掙不開他緊握的手,“…不要。”
“開槍!”
“——啊!”
耳邊滑過微不可察的槍擊聲,夾雜在男人壓抑的悶哼裡。
開槍時,她用盡全力掙脫,子彈偏移擦過他的胳膊,黑襯衣被滑開一道口子,瞬間湧現一波鮮紅的血液。
許瓷驚魂未定,顫著呼吸抬頭看他,腦子至今還是麻的。
受槍傷的男人面不改色,槍隨手扔到一邊,低身把嚇壞的人兒抱出來。
兩人出了衣帽間,他面無表情的把她放在沙發上,抽身想離開時,許瓷伸手扯住他的衣袖。
蔣焯低頭,面色陰沉的可怕。
“你受傷了。”
許是此時翻湧的心疼超越骨子裡的膽怯害怕,小姑娘似乎找回一點理智,抹開臉上未乾的淚水,“我幫你包扎。”
…..
客廳裡很安靜,唯有窗外的微風絲絲縷縷吹散進房內。
男人赤赤果果上半身坐在沙發上,目光平視前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悲愴世界裡,被人弄疼了也一聲不吭。
身側的小姑娘替他簡單處理好傷口,用紗布包扎時,她壯著膽子問他:“蔣焯,你真的是壞人嗎?”
“是。”
他側頭看她,那雙深邃的眼睛流露一絲決然的幽光,“蔣家在意大利起家,有自己的幫派,在國內,叫黑社會。”
原本這次回來他已經做好向她坦白一切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她會更早一步發現。
這樣也好,遲早都會暴露,早晚並無差別。
許瓷聽到“黑社會”三個字,胸腔很用力的顫了下,低垂的眼睫快速煽動,那一瞬間的錯愕恐慌,他盡收眼底。
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第一次在唐潛的別墅,他帶她去找夏晚,她站在屋外等,聽見裡頭瘮人的慘叫聲,門開了,一個滿臉是血的人走出來,嘴裡罵罵咧咧的念叨他的名字。
第二次在便利店附近的小巷,他被人追殺,她自以為是的救了他,卻從未懷疑過他的身份。
他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穿西裝的墨鏡男,看著個個凶神惡煞,對他卻恭敬忠誠。
後來,她無故被人綁架,他過於出色的身手,以及那個滿眼殺氣的大哥。
明明那麽多破綻,可她從未把他看作壞人,所以選擇性的蒙蔽雙眼。
片刻的沉寂,屋裡靜的只聽見男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半響,他摸了根煙叼在嘴裡,低聲問她,“知道我的身份,害怕嗎?”
“怕。”
她對上他的眼睛,點頭,再緩緩搖頭,“又不怕。”
蔣焯眸底的迷霧散開,好不容易硬起的心瞬軟下去。
事實上從她用槍指著他的那一刻,他心裡已然明白,往後的每分每秒都無比珍貴。
下意識的舉動最為真實。
她眼底閃爍的恐懼,等同於無法接受。
男人勾唇笑了下,盯著她清亮泛著水氣的眼睛,試探性的朝她伸手,許瓷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遵從自己的心,乖乖摟住他的脖子,他攬著細腰抱過來,她跨坐在他腿上,熟悉的親昵抱勢。
兩人之間有過太多次親密,肌膚貼近的瞬間,體內那股竄動的熱焰緊密相融,逐漸交織成網,佑使他們沉溺於罪惡的溫柔鄉。
她用力抱著他,歪頭靠在他肩頭,細軟的聲線散在耳畔。
“哥哥,對不起。”
蔣焯呼吸一滯,喉間失聲。
“我剛才拿槍指著你,你心裡一定很難受。”
男人抿唇想笑,可微微彎起的幅度,被眼底燃起的濕意火速澆滅。
“沒怪你。”他話裡有怨,也有委屈。
許瓷慢慢抬起頭,兩手捧著他的臉,看清他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憂傷,她唇角上勾,笑出一對小梨渦。
“小時候看黑幫電影,裡面的外國人長得像模特,晚晚說電視裡都是騙人的,我以後可以反駁她,現實也有特別好看的,比如我的男朋友。”
男人呆看著她,突然分不清她話裡的意思。
她的反應,同他想象的相差甚遠。
先前的畏怯被眼底炙熱的亮光一掃而光,她笑著,彷彿還是第一次見他時那般清純無害。
“瓷寶…”
“我們打遊戲好不好?”
她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一本正經的提議,“好久沒玩了,手癢。”
陷進深淵裡的蔣焯完全跟不上她跳躍的節奏,也不會拒絕,呆愣的點頭說好。
他摸不清她心裡在想什麽,又不敢問,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設皆是徒勞。
他不否認他藏有小小的奢望。
或許,她不會離開。
或許,她願意陪在他身邊呢?
…..
古早的闖關遊戲,蔣焯幾乎信手捏來,帶著她一路過關闖將,終極boss倒地的那瞬,她不管不顧的撲上來,同那一夜的場景完美重疊。
那時的蔣焯還處在情感萌芽階段,面對她時會結巴,會害羞的輕輕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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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時至今日,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對情事懵懵懂懂的男人。
“啊…!”
小姑娘被他幾下按倒在地上,他強勢的覆上來,捏著她的下巴火熱的吸她唇舌。
兩人有段時間沒親密了,他輕巧的撩撥,許瓷瞬間潰不成軍,當他的手徑直伸進裙底,她配合著張腿,城門大開,內褲被他一下扯爛,他暴戾揉弄濕潤的花口,低頭舔吸胸前硬起的乳尖。
“唔…別這麽舔…哥哥…”
蔣焯被洶湧的欲念蒙了心智,下手又狠又重,她被反身壓在茶幾邊,兩手撐著邊緣,小屁股翹的高高的,是她最愛的跪姿後入。
“——啊唔!”她仰著頭嬌銀,呼吸全散。
他要的太急,完全不給她適應空間,挺腰一整根貫穿濕熱緊致的內壁。
粗長的肉物堅硬火熱,他掐著她的腰,不留余地的狠搗花汁充裕的嫩穴。
“不要、唔…太、太重了…嗚嗯…”
蔣焯撈起她上半身,扭頭咬住她微張的唇,嬌喘全被唇舌攪亂,她被親迷糊了,再不見絲毫抗拒,自覺自發的扭動腰肢配合他的撞擊。
兩人從客廳一路做到浴室,再是綿軟的大牀。
他宛如充電的小馬達,全程不停歇的猛乾,小姑娘喉音嘶啞,後期沒力氣了,抱著他哭泣泣的求饒,他似聽不見那般,滿眼猩紅的從側面肏她,銀靡的舔她瘦小的肩頭。
快結束時,他肏乾的頻率越發變態,許瓷在極致愉悅中又迎來新一輪的高點。
她爽的微微失魂,似八爪般用力纏緊他,蔣焯也到了臨界點,原想抽離,可她死活不肯。
“瓷寶!”
人兒眉目含春,淡粉的小嘴微張,“我要..要和你一起高潮。”
他本就忍到極致,這話出口更是火上澆油,男人兩手掰開臀肉,碩圓的頭部深深捅開細窄的宮口,她又疼又爽,在尖叫聲中迎來他強有力的噴射。
滾燙的熱液灼化內壁,她身子猛烈抽搐,迎面走向那片耀眼的白光。
蔣焯太過迷戀她身上的氣息,尋著小嘴用力堵上火辣濕吻,人兒眼神迷離的回應他,吻了很長時間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水乳交融的一場性愛,做的酣暢淋漓,做到筋疲力竭。
他把每一次都當成最後一次。
竭盡全力的取悅她。
…..
夜裡十點,蔣焯開車送她回家。
副駕駛的小姑娘一路談天說地,嘰嘰喳喳的絮叨,彷彿要把這輩子的話一次性全說完。
他附和著應,偶爾勾唇笑笑,不知為何,身邊那人明明在笑,可那顆懸著的心越飄越遠,摸不到天,也觸不到底。
車停在她家附近的街邊。
路燈邊的榕樹枝繁葉茂,隨風蕩漾的枝條在車窗玻璃上滑出一道道深灰的淺影。
蔣焯替她解開安全帶,欲收手時,有人伸手按住他的手背。
“怎麽?”他明顯心跳加快。
小姑娘抬眼看他,眸光渙散,有片刻的失神。
她嘴角還掛著笑,從小包裡抽出一樣東西,強行塞進他掌心。
他低頭看去,呼吸被瞬間扼殺住。
是她的戀愛筆記本。
“我在想,這輩子除了你,不會再有人陪我乾這種傻事。”
她眼眶濕了,水蒙蒙的盛著光,鼻音沉重,“這個送給你,希望你以後會遇到一個比我乖,比我更愛你的女生。”
蔣焯的心一秒抽空。
他五指收緊,手背青筋爆裂,傷透的眼眸藏進暗光裡,強忍著不流露水氣。
“如果我只是許瓷,不管你是什麽人,不管你有多壞,我都會無所顧忌的愛你。”
“可是,我還有信仰,我想成為護士,我不想有一天雙手沾染鮮血,我只想爭分奪秒,救死扶傷,我要用我救下的生命為天堂的爸爸祈福,我想告訴他我永遠愛他。”
蔣焯垂眼,喉音啞的不成樣,“瓷寶…”
小姑偏頭移開視線,隱忍哭腔,可出口的字音都從溫水裡淌過,“我還有家人,媽媽跟我相依為命,她為了我那麽辛苦,如果讓她知道我選擇的人與殺害爸爸的人是同一類,她會很傷心,我不想看她難過。”
他聽得懂,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懂。
許瓷倏然朝他伸手,親昵的摟住他的脖子,雙臂用力交纏,箍的好緊好緊。
他被困在窒息邊緣,她亦無法正常呼吸。
“蔣焯,我對你說不出分手。”
小姑娘吸吸鼻子,堆滿眼眶的眼淚掉下一滴,砸進他衣領裡,“因為我知道,以後不會有人再像你這麽愛我,寵我,包容我的一切。”
她聲音小小的,“我舍不得你。”
她承認自己還不夠成熟,殘缺的理性並不足矣支撐她斬釘截鐵的離開。
一句話,不過幾個字,徹底擊垮他瀕臨崩盤的心理防線。
有那麽一瞬,他很想放棄所有,自私的站在陽光下,永遠留在她身邊。
可正如她所說,人活著不僅僅只為了自己,你還有你該承擔的責任,你該珍惜和感恩的人。
“瓷寶。”
“…唔。”
“叫聲哥哥我聽。”
“哥哥。”她抱著他,淚流不止,“蔣焯哥哥。”
他心滿意足的笑了。
他更用力的抱緊她,他想把她完整的鑲嵌進身體裡。
不管身處何處,他活著的每一秒,都有她的陪伴。
“我愛你。”
蔣焯低頭親了下她的唇,溫柔的笑。
“我不在,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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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明天迎接嶄新的四人組。
星星為啥不亮,鬱悶。
還有,為啥我寫著寫著會跟文案不相符,哈哈哈,不靠譜的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