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忱抱着她,一路穿過車流。狂奔了二十多分鐘,才終於到了醫院。
“醫生,快出來……”
醫生和護士見是夜北忱,都嚇了一大跳,連忙迎上來招呼。
“夜總,這是怎麼了?”
“別問那麼多了,趕緊救人。”
醫生一邊查看韓喬的情況,一邊吩咐護士,“快去準備小推車!”
很快,韓喬被送進了急救室!
夜北忱喘了一口粗氣,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跑了這一路,他渾身已經汗透,四肢也在發軟。
醫生給韓喬檢查了一番,發現她胃裏有大量不明藥物。
不管是什麼藥,這個劑量足有將人致死。
“趕緊上儀器,準備給病人洗胃!”
“好的。”
……
一個小時過後,急救室的終於打開了。
夜北忱心中忐忑不安,見急救室的門開了,忽的衝到醫生跟前詢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趕忙安慰他,“病人剛剛洗了胃,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不用擔心,病人沒有生命危險。”
“噢,這就好!”夜北忱鬆了一口氣。
“不過,病人低血糖很嚴重,嚴重的營養不良。還有,病人血液裏含有大量的舍曲林和帕羅西汀等幾種藥物成分。”
“這些藥物會產生依賴,服用過多,後遺症很嚴重。按照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況,不能再服用抗抑鬱的藥物了。”
夜北忱聽了,心頭咯噔一沉,“她服用了多久?”
“按照血液裏檢測的情況來看,病人起碼服用了七八年。在服用下去,會損失大腦,甚至是危機生命”
“我知道了。”
韓喬有抑鬱症,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安迪和江澄等人也趕到了醫院,“夜總,韓董怎麼樣了?”
夜北忱沒有說話,神情很沉重。
看他臉色不好,安迪等人個個提心吊膽,不敢在多問什麼。
病牀上!
韓喬還沒有甦醒,她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單薄的白紙,失色的雙脣有數道乾裂紋。皮包骨一樣纖細的手腕,彷彿折一下就能折斷。
看着韓喬這副模樣,夜北忱心裏忍不住在滴血。這才短短几年,從前那個明妹健康的少女,乾瘦孱弱成了這樣。
“韓喬,我是真的愛你,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呢?”
“在你心中,我就是這麼不堪嗎?”夜北忱一遍遍輕撫她的碎髮,眼眶猩紅的厲害。
病房外!
李媽也匆匆趕來了,心急如焚的想闖進病房,“喬喬呢,她怎麼樣啦?”
安迪將她攔住了,“夜總現在在裏面呢,你最好不要進去打擾。”
李媽聽了,急的快哭出生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喬喬怎麼忽然就進了醫院。”
安迪嘆了一聲,“這是夜總和韓董的私事,我們不能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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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十個小時過去了。
韓喬昏睡了十個多小時,才終於甦醒過來。
夜北忱一直在病牀前守着,見她眼睫微顫,立即上前查看,“韓喬,你醒啦?”
韓喬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整個人如在漩渦中急轉,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韓喬~”夜北忱溫柔的喊了一聲,緊緊攥住她的手。
韓喬喚了半響,意識逐漸清醒。剛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夜北忱焦急的面孔。
頓時,她回想起了發生了所有事。
“……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韓喬,聽我給你解釋!”
韓喬掙扎着起身,虛弱又淒厲的罵他,“你滾,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見你!”
夜北忱深色沉了沉,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現在這個情形,無論他說什麼,韓喬都不會信他的。
“韓喬,你先好好養病。等你的病好了,我在慢慢和你解釋。”
“你滾,你不要碰我!夜北忱,我恨你,我恨你……”
韓喬說完,倒抽一口冷氣。一把扯下手腕上的吊針,掙扎着掀開被子。
“你要去哪裏?你現在病的這麼重,趕緊躺好。”
韓喬拼盡全力推開夜北忱,赤着腳落地,“你不要管我,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不想見到你。”
夜北忱屏息一口冷氣,眉頭皺成一個死疙瘩。
韓喬現在情緒這麼激動,顯然,跟她說什麼都是多餘了。
“韓喬,你趕緊給我躺好!別忘了,我們還簽了合同!”
韓喬聽了,心腔更是一炸,淒厲的大吼起來,“夜北忱,你是個魔鬼。那份合同不能作數,我不會履行那份合同……”
夜北忱把住她的雙肩,將她按回病牀上,“合同已經生效了,你若是不履行。我會向法院申請,凍結你名下所有的資產!”
“同事,將韓氏集團拆股分離!”
“夜北忱,你不要欺人太甚!”韓喬雙眸燒着騰騰怒火,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會被燒成灰燼!
“我就是死也不會答應你!”
夜北忱聽了,心裏也疼得不得了。
但眼下,他只能強忍着。但凡妥協一步,他之前做的這麼多,都將前功盡棄了。
“好啊!你死了,我更加沒有後顧之憂。韓氏集團也會成爲炮灰,你名下所有資產都將歸我所有。”
韓喬聽了,心腔幾乎要裂開了。眼珠子猩紅如血,緊緊攥住疼的領帶,半個身子都懸空起來,“夜北忱,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
夜北忱極力穩住內心的疼痛,涼薄一笑,“你不是說了嗎?我是惡魔。惡魔就是這麼狠毒的。”
韓喬聽了,猶如被扎爆的氣球,手猛的一鬆,重新跌回病牀上。
他倒是很坦然。
他確實是個惡魔,不,比惡魔還恐怖一百倍。
她從前深愛的男人,竟是這樣喫人不吐骨頭的人渣。
“呵呵……”韓喬失笑。
冰冷的眼淚劃過眼眶,流進了發間。
她真的後悔了。
她不該愛他,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愛。哪怕愛已經消失,可回想起來,依然悲涼無邊。
“韓喬,你笑什麼?”
“笑我自己傻,笑我自己活該,笑我自作自受。”
夜北忱眉間一頻,鼻腔也酸的難受。
可是,有些事,他必須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