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共處
其實顧盼今天來是想說，這樣的事情不太適合她，她也並不想只是在這里花時間陪伴就能拿一份工資，這種感覺怪怪的。
不過在車上聽了宋明麗一番話，這些想法哪裡還說得出口。
“我還沒吃早飯。”少年的腦袋靠在沙發的靠枕上，腿上寬鬆的牛仔褲露出一小節腳踝，凸起的那一塊腳踝骨帶著一種骨感的風情，“昨天宋姐買了一些食材在廚房裡，你會做飯嗎？”
“……不太會。”顧盼回答得很誠實。
“嘖。”白栩抱著抱枕坐起身，“早上不進食的話待會兒我會低血糖，隨便做點什麼吧。”
那你倒是早點說啊……
顧盼其實很樂意從自己家樓下給這個任性的男孩子帶幾個包子饅頭來吃的……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一邊想著宋姐怎麼還不進來，一邊硬著頭皮進了廚房。
廚房裡的冰箱確實有很多新鮮的果蔬，顧盼本來想切幾個橙子給白栩湊合吃吃，結果白栩竟然跟著進了廚房。
“你準備做點什麼？”
“……吃點水果怎麼樣？”
白栩皺皺眉：“白粥總會煮吧？”
顧盼乾笑了兩聲，開始在腦子裡努力搜刮之前顧媽跟她說過煮粥大概要放多少水。
掂量著水分把米下了鍋，顧盼心裡其實在想，如果待會兒白栩打開電飯煲，發現煮了一鍋飯，會是怎樣的表情。
在煮粥的空檔，顧盼翻了冰箱一圈發現沒有可以拿來吃的小菜。
“在找什麼？”
白栩竟然就這樣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著顧盼手忙腳亂地做飯，似乎讓這只呆頭鵝為自己煩心這件事讓少年感到不小的愉快，那雙冷色的湛藍雙瞳此時就像晴空時的藍天，平白多出了幾分清朗的暖意。
“那個，粥的話是不是要配鹹菜什麼的……”顧盼關上冰箱門，“好像沒看見……”
“哦……沒有的話待會兒出去買吧。”白栩突然來了興致，“說起來我也很久沒逛過超市了。”
“……你這種知名度可以隨便去超市嗎？”顧盼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白栩哼了一聲：“那就看你待會兒怎麼用化妝術給我換臉了。”
“……”
總感覺好像攤上大事了呢。
電飯煲顯示完成，顧盼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然後用自己的小身板擋住白栩的視線，瞄了一眼。
只見電飯煲裡每一粒米都基本上被煮到了開花，配合上蒸騰的熱氣，一陣撲鼻而來的米香讓顧盼有一種好像還不算失敗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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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直接走過來抓著顧盼的手打開了電飯煲的蓋子，然後看著裡面形態已經向米飯的方向靠攏的粥，嗤笑了一聲：“這是粥？”
“……”
一股遲到的羞恥感襲上顧盼的心頭，她一把合上了電飯煲的蓋子，雙頰已經躥上了紅霞：“我們點外賣吧……”
說完，顧盼就跟被燙著手了似的迅速地鬆開了電飯煲轉過身去找手機。
她的手指在手機上飛速滑動時，聽見身後傳來了瓷器碰撞的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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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回過頭去，就看見白栩從洗碗機裡拿出了碗開始把失敗的粥往碗裡裝。
白栩的挑嘴程度顧盼其實也有點吃不准，因為明明漢堡可樂也可以吃進嘴裡的人，卻又對於高級餐品那麼挑剔。
但不管怎麼樣，這小子吃了這碗粥，嘴里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
“別、別吃了吧……”顧盼才不想又落下一個笑柄在白栩手上，於是趕緊走上前去阻止道：“那個……煮得很爛，而且沒有小菜，很難吃下去的……”
白栩瞥了顧盼一眼：“不嚐嚐怎麼知道？”
難道你沒吃過白粥嗎！
顧盼其實很想這麼問，不過既然正主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看著白栩一勺勺地把粥往那白瓷小碗裡裝。
裝了滿滿一碗，少年端著碗走到了桌邊，拿著勺子吃了一小口。
完了完了完了。
顧盼心裡已經做好了要被這個小屁孩毒舌的準備，就看見白栩沒說話，又送了一小勺白粥進自己的嘴裡。
從他第一口開始皺起眉頭，顧盼就已經徹底認識到這碗粥應該好吃不到哪裡去，不過預期的吐槽卻沒有出現。
這套別墅的採光很好，廚房的窗子映著窗外陽光與綠葉交織的畫面，不遠處的少年面對著陽光低著頭，線條流暢的側臉被大自然打上了一層柔和的高光。
顧盼站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驚擾到這個正沉浸在進食中的美少年。
直到白栩碗裡的粥見了底，美少年才抬起頭來看向顧盼。
“難吃死了。”
白栩把勺子放進已經吃空的碗裡，頗為不滿地舔了舔唇瓣。
“……我都說了肯定不會好吃的。”是你自己非要吃……
後半句被顧盼的求生欲淘汰，只留下了前半句。
“嘖，看來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白栩站起身，轉身出了廚房：“總算發現了你一個優點。”
“……”
簡單的把剩下的粥處理了一下之後回到客廳，顧盼本來是想問一下關於剩下的這些飯怎麼處理比較好的，結果已經找不到白栩的人影了，客廳裡只剩下把沙發上凌亂的抱枕擺好的宋明麗。
“辛苦你了。”宋明麗朝顧盼點頭示意：“小栩現在去練歌了，你可以休息休息。”
說起來也是，白栩作為一個偶像藝人，長得好看並不能成為永遠的飯碗，實力也當然是重要的一環。
只不過因為白栩確實長得太好看了，讓人總是容易忽略掉實力那一點。
顧盼在沙發上坐下，其實心裡有那麼點好奇剛才宋明麗說的那些事情，便掏出手機稍微查了一下。
結果發現白栩的身世早就是飯圈人盡皆知的事情，甚至在貼吧以及豆瓣等地方還有白栩童星時期的所有相關集合貼，按照年份順序依次排得清清楚楚。
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顧盼隨手便點開了其中一個廣告視頻。
224、逛超市
那是一個童裝廣告，但是好像投放量並不太大，反正在顧盼的印象裡沒有見過。
廣告內容很普通，就是一群孩子穿著該品牌的童裝彼此嬉笑玩鬧，利用大量的慢鏡頭和特寫突出了童裝的特點，白栩只是眾多兒童的其中之一罷了。
但這支廣告卻給了白栩一個特寫，將他兒時就已經十分精緻俊俏的面孔呈現在了觀眾的面前，好像一下把白栩變成了整支廣告的主角似的。
畫面中，白栩那雙藍眸中盛滿了盈盈的天真，然後對著鏡頭揚起唇角，瞇起眼一笑——
天使啊！
雖然畫面很短，但顧盼出去又翻了一下，這一瞬間的截圖果然已經基本上人手一份了。
挑選了一個截的特別好的，顧盼也暗搓搓地保存了下來，倒也沒想太多，單純只是人類對美好事物的追求罷了。
中午，吃過午飯之後，白栩看向宋明麗：“下午你去預約一下錄音棚的事情吧，還有編舞的事情。”
“好。”宋明麗爽快應下。
離開之前，宋明麗還朝顧盼小聲叮囑道：“他中午睡下之後你就可以走了，然後下次我再打電話給你。”
顧盼壓下有些微妙的心情，點了點頭。
就……這種心情怎麼形容呢，雖然能賺錢很好，但又覺得這錢賺得很不踏實，讓人的良心會有一點痛。
白栩的臥室……不，應該說是整個別墅都極其缺乏生活氣息，每個地方都是嶄新的，乾淨整潔到像是高級酒店的套房。
很漂亮，卻少了些家的味道。
少年坐在牀沿，腳上穿著拖鞋在地上打著拍子，嘴裡還在輕不可聞地哼唱著什麼。
“要、要睡一會嗎？”以前顧盼不知道的時候還自然些，現在知道了之後反而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僵硬的感覺。
白栩瞥了顧盼一眼：“你又要走了嗎？”
“不是啊！怎麼可能！”顧盼連忙擺手想要打消白栩的疑慮，語氣卻充滿了一股被戳破的心虛。
她確實不喜歡這份工作。
不，這根本已經算不上工作了。
白栩需要自己的幫助，而自己卻在利用這一點換取金錢。
只要想到這一點，就讓顧盼心裡感覺很不舒服。
那雙藍瞳定定地看了顧盼好一會兒，然後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顧盼走到白栩身前，就看見少年稍稍仰起頭看著她，表情有點像一只準備做壞事的貓：“我們去超市吧。”
“……”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怎麼樣，考驗你技術的時候來了。”白栩指了指自己的臉，“要怎麼樣讓這張臉不被別人認出來……”
“可我……什麼化妝品都沒帶……”顧盼抓了抓後腦勺。
“所以這才是考驗。”少年眉毛一挑：“宋明麗的房間有她的化妝品，你可以隨意使用。”
說的好像還挺合理的……實際上等到白栩拿過來之後顧盼看了看那可用品類有限的瓶瓶罐罐，這才開始捉急。
而白栩倒是一副這件事跟自己沒關係似的樣子，優哉游哉地在旁邊看著顧盼抓耳撓腮。
顧盼一邊在那一堆東西里翻找，一邊在心裡謀劃著，好不容易才終於湧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白栩幾個標誌性的特點是什麼，第一當然是藍色眼瞳。
“你把這個帶上。”拿出一副棕色美瞳，顧盼直接扔給了坐在牀邊的白栩。
“美瞳？”白栩接過之後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我不太喜歡這個……”
直接無視了少年的抗議，顧盼又從眾多化妝品當中挑了幾個東西出來。
走到白栩身邊，顧盼毫不猶豫地把白栩的劉海往上一擼，隨手固定了一下，就開始往少年的臉色折騰。
拿起化妝品之後，少女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被點亮，那股篤定與自信讓她素淨的五官上散發出無限的光芒，一瞬間竟然讓白栩忘記了掙扎。
少年出乎意料的乖巧，顧盼便完全沉入了自己的構思當中。
既然要讓人認不出，那麼把這張臉往好看裡弄肯定是不行的。
顧盼拿著陰影筆和眼影，開始加強少年的黑眼圈。
這樣亂來一氣的化妝方式卻讓顧盼非常的樂在其中。
白栩一副被迫逆來順受的樣子，眉毛都快擰成一團了卻硬忍著沒出聲，看著少年在自己手下越來越蒼白的面孔，顧盼心情一下好得飛了起來。
完工後，白栩走到鏡子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臉，自己都沒忍住愣了一下。
只見鏡子裡的少年皮膚蒼白到病態的程度，臉上完全找不出一絲血色，嘴唇上也浮著一層皸裂的干皮，採用暗色調的眼妝將少年的眼角往下延伸，更是給人沒精神的感覺，兩頰的修容讓他看起來面頰消瘦凹陷，再配上那濃重的黑眼圈，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別說，就連他自己看著都一瞬間沒認出來。
白栩轉過頭瞥了一眼顯然是化妝化嗨了，此刻正一臉興奮看著他的顧盼。
“太醜了。”
“你別急，我還有道具！”
顧盼說著，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副一次性醫用口罩，那是本來她怕回去路上太冷提前準備的，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一般藝人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再帶一副口罩，那簡直是欲蓋彌彰，但是像白栩本身化的妝就這麼具有欺詐性，口罩就簡直變成了點睛之筆。
“……”
白栩被噎了一下，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不要伸手去接這副口罩。
因為他總有一種顧盼是在拿他尋開心的感覺。
誰讓顧盼現在一副興高采烈得都快要跳起來的樣子呢。
過了半晌，少年才輕哼一聲接過了口罩，掛在了自己臉上——
效果拔群！
顧盼也不知道是看了白栩吃癟太高興還是對於自己的idear感到得意，臉上滿滿的笑容從白栩站在鏡子前就沒有下去過。
“你笑夠了沒。”白栩語氣已經嫌棄得不行了，手上卻還是乖乖地把顧盼剛才給他的美瞳戴了進去。
霎時，顧盼面前站著的就再也不是那個光芒四射的偶像白栩了，而是一個面容清秀俊朗的病態少年。
不得不說，哪怕都已經這樣醜化了，白栩依然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這才是真正經得起考驗的顏值啊……
穿上羽絨服，帶上口罩，病秧子白栩和呆頭鵝顧盼就這樣出了門。
為了徹底讓人認不出來，顧盼就連剛才隨手別起白栩劉海的那個夾子都沒有撤下來，讓其從內而外散發著一股病號的味道。
一出門，白栩就抓住了顧盼的手，強硬地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我手怕冷，你給我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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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吧，盼還沒有變成抱枕盼
這倆人見面光睡覺哪能行（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