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決意
這場對話當然是無疾而終，可顧盼卻在談話中明顯感覺到弟弟變了。
原本只要她板下臉來說一些重話，顧成珏就會露出很受傷的表情，然後再沉默下來。
可現在不管顧盼怎麼說，顧成珏就像是聽不見一樣，依然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把她那些話當做空氣。
堅定得讓顧盼心慌。
飯桌上，顧盼還不死心，特地開口問：“對了成珏，高遠去哪裡了？怎麼沒在隔壁？”
聽見姐姐主動提起高遠，顧成珏壓下心頭那股酸澀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答道：“他之前聽我說你春節不回家，就說回自己那邊一陣子，年後再回來。”
白栩聽見‘高遠’這倆字立刻心氣不順地從顧盼碗裡順走一大塊紅燒肉，見此顧成珏趕緊給顧盼補上。
“這樣啊……”難怪隔壁一直都沒亮過燈。
顧盼把顧成珏夾過來的紅燒肉非常自然的吃下去，似乎根本都沒發現碗裡的肉已經被掉過一次包了。
看著顧盼那副呆頭呆腦的樣子，白栩更不爽了。
吃過飯，顧盼又開始縮在房間裡悄咪咪看房，卻被少年的聲音驚醒。
“別看了，你還想再跑出去嗎？”顧成珏也是有些無奈，好不容易確定下來這個小烏龜的心意，卻還要隨時面臨著一覺醒來人去屋空的危險。
那種滋味，顧成珏可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顧盼趕緊把手機藏起來，“我……就隨便看看，又沒看房。”
“好了，別跑了。”顧成珏放柔聲音，伸手扣住顧盼的五指，“姐，你覺得跑能解決什麼問題啊？”
顧成珏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說實話顧盼也沒想過，只是覺得自己只要離開弟弟，弟弟就一定能回到正確的軌道上去。
“你說希望我們回歸正常姐弟的關係，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顧成珏的手微微收緊，“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正常過。”
聞言，顧盼完全愣住。
“我愛你愛了很多年，愛到我都不記得第一次動心是什麼時候，是為了什麼，一直愛到現在……”少年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愛你這件事對我來說已經像是血肉一樣，和我這個人是分割不開的，哪怕你跑了，我也不可能把我的血肉從骨頭上割下去的。”
“別說這麼可怕的話……成珏。”想像到少年一刀刀割開自己的皮膚，讓顧盼立刻坐不住了，“你會有更光明的未來……”
“也許會有吧。”顧成珏淡淡打斷了姐姐的話，“可是那個未來里如果沒有你，對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比起之前談話中語氣激動的少年，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顧成珏好像一夜之間又成長了不少，更讓顧盼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你上次走了之後，我那些日子每天都渾渾噩噩的。”
這話不假，顧成珏每天醒了就是在監控裡找顧盼的身影，也感覺不到什麼餓或者困，一坐就能坐一整天。
“我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當時在做什麼，想什麼……說起來可能有點誇張，我感覺跟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
“這樣的人，還提什麼未來，說的不好聽一點，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未來……”
顧成珏的話每個字都像一顆顆小釘子一樣往顧盼的心頭扎，鑽心的疼。
“所以別跑了好不好，這不是你離開就能解決的事情。”顧成珏看姐姐沉默下來，便用另一隻手抱了上去，“好不好……”
聽完顧成珏的話，顧盼自己也覺得好像確實是哪裡不對。
縱使再怎麼希望弟弟回到原來的生活軌跡，這種方式也是無濟於事的。
也許當時是真的被顧成珏的做法嚇到了，現在回想起來，顧盼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問題。
“抱歉成珏……”顧盼囁啜著開口，聲音又細又軟，“我不該跑的。”
“是我嚇到你了。”顧成珏聽著顧盼那軟軟糯糯的認錯，心窩又甜又暖，“該道歉的是我……”
說到這裡，顧成珏又補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想解決這件事，我建議……不如……試試把我當做異性來相處一段時間。”
“…………”
總覺得……好像繞了這麼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呢？
“你看，既然這件事你跑也沒有用，不如好好面對它對不對？”顧成珏繼續循循善誘，“如果到最後你不喜歡我的話，我也可以坦然接受這個結果了。”
顧盼自己心裡小算盤打了四五遍，總覺得顧成珏說的貌似有那麼點說服力的樣子。
“那時候我說不行，你也可以果斷的放棄？”
顧成珏點點頭，“嗯，至少我盡力而為了，而不是死在了姐弟關係這件事上。”
然後顧盼又反复打了好幾遍小算盤，確定這是個讓弟弟放棄的唯一辦法之後卻還是有點猶豫。
“那……只能試一次。”
論好騙，顧盼若是世界第二，怕是沒人敢認世界第一。
顧成珏嘴角已經控制不住地上揚，捧起顧盼的臉就狠狠親了一大口，“好，就一次。”
只要開了第一次的先例，後面的第二三四五六次，就好說了。
白栩靠在門邊，聽著房間內兩人的對話，已經翻了好幾個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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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以後還得看好這個白痴，免得出去又不知道被哪個野男人直接拐跑了。
口袋裡的手機一震，白栩立刻走到一邊掏出來看了一眼。
是條微信。
陶樂：搞定了。
陶樂：[圖片]
白栩點進去看了一眼，熟悉的女人面孔，眼生的看守所衣服，表情如喪考妣。
在白栩看照片的時候，陶樂的消息還在往裡進。
“家裡都是物證，板上釘釘了。”
“先讓她進去蹲個一年半載，出來就好搞了。”
“順便還可以殺雞儆猴給其他私生飯看看。”
看著屏幕上陶樂的話，白栩面上也沒露出什麼表情，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幾下。
“辛苦了。”
274、爭寵
等白栩回完微信回去，房間裡兩個人還在膩歪呢。
顧盼整個人都被弟弟抱在懷裡，仔細又仔細地來回親吻，就像是怎麼也碰不夠似的，哪怕舌頭已經緊緊地纏在了一起，卻還在貪婪地掠奪她口中的甘津。
白栩靠在門邊上看了一會兒，聽著顧盼時不時發出的細碎輕哼，感覺自己也微妙的開始亢奮起來了。
真是見鬼，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人親有什麼好興奮的。
胸腔中醋意開始迅速發酵，貓別開眼，卻捨不得走開。
顧盼被親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才推開顧成珏，“成珏你別……”
“剛不是答應了把我當做異性試試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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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暗，就像散發著微光的黑曜石。
“可、可是……”
“沒有可是。”顧成珏毫不猶豫地打斷顧盼的躊躇，“你已經答應了對不對，你不能反悔。”
對著顧成珏的灼灼目光，顧盼此時竟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她剛才是不是腦子裡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才會答應那樣的提議……
就在這時，顧盼一個抬眸就看見靠在門邊不知已經看了多久的白栩。
羞怯襲上心頭，顧盼立刻從弟弟懷裡跳出來站在了牀邊。
“對了成珏……”尷尬間顧盼靈機一動，趕緊轉移話題，“你是怎麼知道我春節會回家，還準備冰箱裡那些東西的？”
“我不知道你春節會不會回來。”顧成珏說著又朝顧盼抿唇一笑，“我只是覺得假如你回來，會用得到的。”
這個答案，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顧盼沒想到顧成珏做出了無數個可能性，然後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可能性里為自己鋪平路，盡量讓自己走得舒服一些。
心窩有些發酸，顧盼在這一瞬間真的有些懷疑自己一直在堅持的東西到底是對是錯。
白栩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輕輕嘖了一聲。
這是什麼你體貼我來我感動哭的破劇本。
“我……我去廁所。”顧盼被白栩的聲音驚醒，跑出房間的腳步中都帶著一股慌亂。
房間裡一下只剩下兩個少年相顧無言。
“白先生。”顧成珏看著白栩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衣服，越看越不順眼，“請問你的借住要到什麼時候為止？我們之後可能不太方便讓你繼續借住在這裡。”
白栩聳聳肩，“等到顧盼親口來跟我說為止。”
顧成珏站起身，兩人身高基本相差無幾，琥珀色的眼瞳中溫度散盡，頓時氣勢上也旗鼓相當，“你覺得姐姐不會跟你說嗎？”
“那等著看吧。”白栩也是寸步不讓。
而那頭去了廁所的顧盼正好接了一個電話。
“小顧……”
電話那頭宋明麗的聲音聽起來沙啞憔悴，“抱歉打擾你了，請問小栩是不是在你那邊？”
之前白栩已經反复叮囑過讓顧盼不要多事，可顧盼一聽宋明麗的聲音就忍不住心軟了。
他們私底下怎麼樣顧盼不知道，但至少在顧盼看見的地方，她覺得宋明麗是真的關心白栩。
那種關心甚至已經超出了一個經紀人應該做的範圍，更像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弟一般事無鉅細地關照。
“對……”顧盼把廁所門關上壓低聲音說道：“宋姐，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這件事宋明麗對誰說也不可能對不知情的當事人顧盼去說，在此刻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了，“是我做了些自以為是的事情。”
那天看見高遠身後的槍，著實把宋明麗嚇到了。
不管白栩是否能夠繼續以藝人的身份走下去，宋明麗都不希望他惹上這麼一號人物，從當時的情況結合來看，那個男人很顯然是來接顧盼的，那麼顧盼很顯然就已經是一個不可接近的存在了。
這件事她確實是自以為是了，自以為是地為了白栩好，直接用謊言將兩人強硬地分開。
這種謊言一旦暴露，自然會激起白栩激烈的反抗，只是宋明麗沒想到會直接一口氣鬧到了要解約的地步。
但一開始的宋明麗並沒有太過慌張，畢竟白栩這麼多年來都是依靠著她一個人前行，她相信只有她能夠為他掃清前進的一切障礙，她相信那個少年只要遇阻就又會不得不回到她的羽翼之下。
而就在私生飯事件爆發的時候，宋明麗才意識到白栩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自己庇護著前行的小男孩了，他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羽翼漸豐，擁有自己獨立在這條星路中走下去的能力了。
這個時候宋明麗才發現，也許白栩從來都沒有離不開她過。
“宋姐……你沒事吧？”顧盼跟宋明麗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卻是第一次聽見她如此疲憊的聲線。
“沒事，小顧。”宋明麗強打起精神，“我現在有件事想拜託你，能不能幫我把小栩帶過來，我想跟他見面談。”
顧盼聞言有些遲疑，那邊的宋明麗覺出來了，就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可以直接跟他轉達我的原話，如果他實在不想的話就算了。”
“……好，我知道了。”大概是宋明麗的語氣聽起來確實弱勢得讓顧盼覺得可憐，顧盼又猶豫了幾秒鐘還是答應了下來，“我試試吧，但我覺得小栩不會聽我的。”
電話那頭的小丫頭很顯然不知道自己在那個少年心裡是什麼地位，聽著顧盼猶豫不定的語氣，宋明麗輕不可聞地嘆了一聲。
“那就拜託你了。”
“好。”
掛斷電話後，顧盼洗了把臉冷靜了一下，才出了浴室。
客廳裡，白栩懶懶地靠在沙發上坐著，而顧成珏則是在房間裡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房間里東西都沒動過，跟他走之前一模一樣，只有衣櫃裡的衣服被拿走了幾件，顧成珏想也知道自己不在的這幾天這個白栩一定天天寸步不離地粘著姐姐……
真是令人討厭。
他一定要盡快讓姐姐把這討厭的傢伙趕走，情敵已經夠多了，絕對不能再殺出一個程咬金。
此時的顧成珏真的有點後悔自己之前的膽怯，因為不確定姐姐的心意，沒有把她一直鎖在身邊，才導致被白栩趁虛而入。
他走出房間，正好顧盼也從浴室裡出來，在思考如何跟白栩開這個口。
是時候先發製人了。
“既然我已經回來了，那白先生今晚就住原先高先生的房間吧。”顧成珏說著指了指已經空了幾個月的房間，意思很明確。
白栩撇撇嘴。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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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栩：難道我會乖乖聽你的？愚蠢。
截止到我把文章放進草稿箱裡還有5顆豬豬達成50豬
週日的魔咒能不能解除還要看各位啊(☆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