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植是在今年八月底結的婚,放在農歷,正好是七月。
沒有什麽別的理由,就是覺得年紀到了,工作穩定,家裡人催。
心裡沒有惦記的人,大概和誰結婚都一樣,見到陳鐸的那一眼,覺得行,到民政局一蓋章,這事兒就定了。
陳鐸和她年紀差不多,27歲,醫科大第一附屬醫院的醫生。
這個年紀在醫生裡來說,還很年輕。
不是該著急結婚的時候。
簡植現在是時尚雜志的攝影,如果不是相親,她大概和陳鐸這樣的人,也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匆忙結婚後的第三天,陳鐸就要去外地培訓。
簡植可以理解。
陳鐸也很體貼,說∶“你有什麽需要搬的東西,我到時請人過去。鑰匙也留了一把給你,密碼剛更新,已經發你手機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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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介意她直接搬過來和自己同住,這是應該的,只是簡植還沒那麽快適應,說等他回來再搬也行。
陳鐸點點頭,“好。”
誰知這一去,就是好幾個月。等他回綏市時,已經快到年底。
收到陳鐸發來的航班信息那會兒,簡植還在攝影棚。
這一期的雜志請了一位難搞的模特,據說是有老板在花錢捧,今年還拍了兩部網劇,沒掀起什麽水花,脾氣倒挺大。
簡植想不通主編這是什麽眼光,明明比她上鏡還漂亮的模特,比比皆是,怎麽偏偏也跟著捧這麽難搞的一個主。
漾姐說∶“注意點兒說話,人背後靠著大山呢,你以為主編想要?”
簡植做了一個好笑又無奈的表情,繼續工作。
事後她著急走,漾姐問她是不是老公要回來了,簡植沒隱瞞,只點頭∶“嗯。”
晚上八點的航班,這會兒估計該落地了。幸好那祖宗今天沒折騰他們多久,六點不到就收工,簡植開車過去,時間應該剛剛好。
“底片我回家再修,過兩天給您。”
“人家可是今晚就要,說得第一時間發微博。”
“那沒辦法了。”簡植笑,“這底片可不是兩三個小時就能修好的。”
知道她又在陰陽,漾姐笑罵了一句∶“去你的。”
“走了,拜拜,回頭一起吃飯。”
–
十二月底的綏市,天寒地凍,路邊堆的是厚厚的雪層。光禿禿的樹乾也早已記不起,它當時枝繁葉茂時是何模樣。
但簡植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陳鐸時的樣子。
相親約的地點大都很老套,咖啡館、茶廳,或者公園。而簡植見到陳鐸時,是在醫院。
他好像不太願意見生人,舅媽把他介紹給自己時,簡植和他在微信上聊了大概有一星期。
一星期都沒見面。
第一次見面,竟然還是因為她出外景時不小心把腳扭傷,而陳鐸恰好是那天晚上的值班醫生。
窗外的天色擦黑,男人的一身白大褂十分乾淨,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乾淨到與黑夜涇渭分明。
只是很奇怪,簡植見到陳鐸的第一眼,想到的竟然是這個人骨骼長得真好。
要不然骨相不會漂亮到讓她覺得驚豔,就連身材都一絕。
清清冷冷的東方相,像七月流火。
據說七月流火真實的意思,是說在農歷七月天氣轉涼的時節,天剛擦黑的時候,可以看見大火星從西方落下去。
那種急速墜落的刺激感,和她當時劇烈的心跳,完全吻合。
她見過不少漂亮的年輕男女,唯有陳鐸,可以稱之為驚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