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苦笑,道:「你放心吧!梁家的事情塵埃落定,就會慢慢的淡下去,你逃得遠遠的,只要不再犯到我男人手裡,他是不會抓你的!」
梁晉又酸溜溜的「哦!」了一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再惹你男人了!我會暗中隨行梁家人上遼東,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路上太受罪吧?」
連芳洲心中一緊,便道:「那你自己小心,還有,做事別太過了!否則,那就是害了他們!」
「知道!」梁晉嘻嘻一笑,又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是!」連芳洲卻想也沒想就沖他點了點頭,正色道:「我是關心你!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在我心裡,是把你當做朋友的!」
「朋友?」梁晉的臉色一黑。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字!因為這兩個字將一切的可能xin都抹殺了!儘管本來也沒有什麼可能xin,可是至少,能讓他心裡存留著一份希望也好啊!
「是啊,」連芳洲輕輕一嘆,溫言道:「我們一起經歷了生死,難道還當不得朋友二字?」
梁晉目光微閃,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似在告訴自己,又似在反問她:「我們一起經歷了生死……呵呵!」
連芳洲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突然如此算是什麼意思。
梁晉唇角的笑容漸漸的漾得越來越大,撫掌笑道:「是啊是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呵呵,你說得對,你說得對啊!」
縱然他此生與她無緣,卻有那段沒有李賦參與的同生共死的時光!李賦那混蛋就是氣得要生吞活剝了他,也無法改變!
一想到這個,梁晉心裡就樂,笑得更加歡暢了!
唯一遺憾的是,那該死的小白臉也在……如果沒有那該死的小白臉,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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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芳洲見他一時惱,一時又笑得古怪,不由得有點兒心頭髮麻,打量他兩眼,遲疑道:「你,你沒事吧?」
「沒事!」梁晉笑得溫柔,柔聲道:「芳洲,謝謝你!」
「我……」連芳洲無語。
「你出來不少時候了,回去吧!」梁晉又一笑,柔聲道:「好好保重!如果你過得不好,我會回來看你!到時候,你就跟我一起走吧!我保證一定會對你好的!」
「……」連芳洲心裡突然覺得有點兒酸酸的,對他這無禮的話竟破天荒的沒有惱火,沒有反駁。
「此去遼東,路途遙遠,你也保重!」連芳洲輕輕說道,「還有,往後行事別這麼霸道了!」
「嗯,我會保重!」梁晉笑笑,對那最後一句自動忽略了。
連芳洲輕嘆,便道:「我回去了,告辭!」
「我也該走了!」梁晉一笑,四下打量了一眼,半真半假的玩笑道:「你男人那麼恨我,誰知會不會趁機設下天羅地網捉我呢!」
說的連芳洲一笑。
狠狠心,連芳洲最終轉過了身,慢慢的朝迎椿、盼夏二人走去。
迎椿、盼夏雖然沒有聽到他兩人的談話,兩雙眼睛卻是緊緊盯著,見連芳洲終於過來,心中大大鬆了口氣,喚了聲「夫人!」忙奔上前來,一左一右攙扶住她。
「我沒事!」連芳洲笑笑,下意識回頭,但見草葉輕搖,樹葉沙沙作響,陽光照耀得滿山蒼翠,亦滿山空曠,早已經沒有了人影。
就好像那兒從來便沒有人出現過一樣,一切都是幻覺。
「咱們走吧!」連芳洲低低一嘆,心裡突然有點兒覺得空落落的。
終此一生,她都再也沒有見過梁晉。
回到南海城中,回到府上,連芳洲的心情才算是勉強好了許多。
進了府中,李賦去了前邊衙門不在。連芳洲便命人將那張紙給他送了過去。
當面給他,難免又要想起提起梁晉,這對兩個人來說都是挺尷尬的事兒,能避免的,倒不如避一避的好。
拿到了那東西之後,李賦又開始了連軸轉的忙碌起來!
那第三處鐵礦要接收,好幾百人的護礦隊要收編,還有那數量龐大的黃金、鐵礦生鐵的倉庫,為避免朝廷猜忌,李賦沒有自己去接收,而是將胡大海、提刑按察司的都司許存仁,以及南海郡的參政、參議等都帶了去。
如此一來雖然在保密xin上須得更加小心在意,但貪墨的嫌疑卻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了。
眾人在那兒足足待了兩天半,將總賬目與庫存大致對上,見無差池,寫了份摺子諸人簽字畫押,便留了胡大海親自帶人守衛,讓許存仁和參議、錢糧師爺、賬房一起清點具體數額,並且按照成色進行等級分類。
這日李賦從衙門回到後院,連芳洲笑向他道:「參政詹大人讓我提醒你呢,說琅岐州知州趙大人以及一幹上下官吏該如何處置,是不是該有個章程了?」
李賦一拍腦門,失笑道:「你不說我差點給忘了!我說呢,詹大人在我面前欲言又止,要說待不說的,我也沒工夫跟他猜啞謎,就沒理會,誰知他卻說到你這兒來了!趙知州,」
李賦略一沉銀,輕嘆道:「他官聲不錯,這些年雖然沒有什麼建樹,可也沒有做錯什麼!不過這一次他雖然被叛軍俘虜軟禁,自己亦算是受害者,到底是一州長官,守土不力,本身便是大罪!革職進京待罪是少不了的了,我會給皇上上一道摺子,將實情詳細說明一番,皇上最多將他貶偏遠之地做個小縣令,xin命上倒不必擔憂!至於其他的吏員,只要不是主動附逆的,罰奉半年責令將功折罪也就是了!畢竟,治理一州還少不得他們,若都拿了,剛剛穩定下來的琅岐州只怕又要亂了!」
連芳洲聽得拍手笑道:「夫君如今可是越來越有做布政使的樣啦!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
說得李賦好笑,道:「娘子你真的是在誇為夫嗎?怎麼聽著那麼怪呢!」
「哪有!分明你多心!」
兩人相視一笑,說笑幾句,李賦頭疼的嘆道:「這琅岐州不比別的地方,那些部落部族才剛剛被我震懾一番,面上看著是服了,可時間長了,難免不會好了瘡疤忘了痛!須得去一個有些鐵血手腕的,能鎮得住他們,壓下去的蠻勁還不會反彈!這人選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