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泠兒,看什麼呢?看這麼認真。”虞思卿順着小泠然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看那羣人便沒有做什麼好勾當。”
小泠然驚訝道:“思卿哥哥也這麼覺得?”
“你看他們運着東西,不走官道,卻走這湖邊小路,若是不慎板車翻了,很容易掉入湖中。
而且你看他們穿着,短打褲、綁腿,腰間黑布,人人身上皆有佩刀,儼然一副山匪打扮。
不過…”
小泠然好奇地問道:“不過什麼?”
小泠然沒想到虞思卿看着大大咧咧,但是觀察還挺細緻。
“不過他們用斗笠遮蓋住了面容,身上並殺氣,不像常年殺戮之人,怕是用山匪的身份做些什麼見不得光之事。”
小泠然聽後更是驚訝,也對,季臨川身邊怎會有廢人。
衆人驚訝的神情,虞思卿盡收眼底,搖着摺扇得意道:“是不是覺得哥哥很厲害,若不是現在在舟上,距離陸地太遠,我指定跟上去看看他們想幹嘛!”
小泠然配合地說道:“厲害,厲害。”
虞思卿分析地的確有道理,不過那羣人運繡布爲何要做如此打扮?
想不明白,小泠然便沒有再想了,畢竟那羣人已經走遠。
“覺得哥哥厲害,不得給哥哥再倒一碗來喝。”
小泠然笑着道:“好。”
又給他倒上一碗,將其他人的碗續滿後,剛好一竹筒的葡萄多多倒完。
老楊子讚賞地看了一眼正在喫着葡萄多多的虞思卿:“小公子分析地有道理,這附近啊,有兩個山匪幫子,騰蛇幫與蒼鷹幫。
我老楊子在這裏待了這麼多年,早就能分清哪些人是騰蛇幫,哪些人是蒼鷹幫了。
這些人啊,我雖看不清模樣,但定不是這兩個土匪幫子人。
騰蛇幫的人穿着皆是灰衣藍帶,而蒼鷹幫穿着皆是藍衣黑帶,而那羣人啊,皆是灰衣黑帶,這附近的山匪可是沒有這種裝扮。”
虞思卿笑道:“大爺真是好眼力,見識也廣。”
“哈哈哈,乘舟那可得眼力好,若是碰上暗礁,眼力不好,那也是要丟了性命的!這見識啊,不過也是比你們多活了幾十年哈哈哈。”
老楊子說罷,衆人也沒有再談論那羣假山匪。
今日湖面風平浪靜。
一葉小舟,湖面漂浮,微風輕起,波光粼粼。
一行人舟上喝着冷飲,喫着美食,賞着夏荷,好不快活。
時不時有拂過湖面的微風輕撫過他們的臉頰,帶着微涼的清香。湖風絲絲涼意輕描淡寫地掃去夏日的熱意。
興起而至,興盡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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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湖心亭回到縣城,小泠然本想先將褚念兒送回家,但是一想到虞思卿的趕馬車技術,她便是一陣頭疼。
褚念兒看出來了小泠然的爲難便道:“泠兒,先回楚家吧,平日裏皆是泠兒來找我,我有些時日沒去楚家了。”
褚念兒這一說正中小泠然下懷:“好,念兒,今日可在楚家多玩會兒。”
褚念兒抿着嘴笑着:“好。”
馬車行駛間,虞思卿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突然驚訝地道:“是湖邊看到的那羣人。”
小泠然好奇地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在哪裏?”
“他們拐彎走了。”
小泠然聽此只好作罷。
片晌後,馬車到了楚家門前。
小泠然進到家門,來到院子。
院子中,舒容兒罕見地不在鋪子,而是在院中。
舒容兒雙手叉着腰,面色不虞,似乎在訓斥面前的梓軒。
梓軒這幾日傷口才完全好,不知是何事惹了舒容兒不悅。
面對舒容兒的訓斥,梓軒沉默地低着頭,沒有言語。
小泠然趕忙上前,對她使了一個眼神:“嬸嬸,這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火。”
“這臭小子他…”
舒容兒正準備開罵,注意到小泠然的眼神,注意到家中來了客人。
她緩和了下語氣:“軒兒他說他不想念書了,我真是…哎!我也不說讓他考狀元,但這書也不能說不念便不念了。”
“梓軒哥哥爲何不想念書呢?”
小泠然這一問,舒容兒這才反應過來,,得知此事後她直接劈頭蓋臉地罵他,還未問過他不願唸書的原因。
這孩子平時也不是這般任性的,莫不是在學堂被人欺負了?
“軒兒,你跟娘說,你爲何不想念書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梓軒委屈道:“孃親,你終於給我說話的機會了。”
“那你說說,你究竟爲何不想念書了?”
“孃親,並非有人欺負我,是我自己不想念書了,我並不喜歡念…”
“楚梓軒,你再給老孃說一遍!”
梓軒趕忙給舒容兒順氣:“孃親,你消消氣,你聽我說完嘛。”
舒容兒強壓下怒氣:“行,你說,你今日若不說明白,腿我給你打斷。”
“孃親,這書我並非說不念便不念了。此事我想了許久,大堂哥去往邊疆後,我每日都在想此事。
我很羨慕大堂哥,他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我與大堂哥一樣並非是讀書的料,大堂哥武藝出衆,而我是算數更爲擅長。每每有人買東西,只要他們一說要多少,我便能將需付的銀兩算出來。
比起讀書,我更喜歡經商,我想像孃親一樣當掌櫃。我不僅想當一家鋪子的掌櫃,我想當千千萬萬鋪子的掌櫃。”
說罷梓軒朝着舒容兒跪了下來:“孃親,軒兒請孃親成全。”
明白梓軒不願意唸書的原因,舒容兒的氣便已經消了。
原先她以爲他是胡鬧,看來他是像自己,對經商有着不一樣的熱愛。
她將梓軒扶了起來:“軒兒有自己喜歡的做的事,這是好事。雖然士農工商,但孃親從未覺得經商有什麼不好。
孃親原先讓你和鋮兒唸書識字,只是不希望以後你們因爲不識字被人坑騙。
孃親年輕時不識字,若不是算數好啊,差點便被人騙了。”
梓軒聽此欣喜若狂:“多謝孃親,我就知道孃親最好了!”
“孃親自然是最好的,可惜孃親沒有孃親。”
見舒容兒母子解除誤會,和好如初,小泠然不由莞爾一笑。
舒容兒朝着虞思卿、褚念兒、褚伯微微欠身:“讓大家見笑了。”
虞思卿擺擺手:“楚二嫂嫂確是一名好孃親,說不上見笑,我娘便不像楚二嫂嫂這般開明,我以前不願唸書,我娘追了我幾條街。”
遠在嘉寧州的虞夫人打了個噴嚏:“肯定又是虞思卿那個臭小子說我壞話了!”
臨近日暮,褚念兒與虞思卿剛走。殷素娘便滿臉憂愁地回到了楚家。
小泠然關懷地上前。
“孃親,怎麼了?”
殷素娘揉了揉太陽穴,輕嘆了口氣:“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