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褚伯閉上了眼,褚念兒哭着搖晃着褚伯的手:“褚爺爺!褚爺爺!不要走!褚爺…”
還未說完,褚念兒便突然臉色煞白地倒了下來。
“念兒!”
小泠然趕忙扶住褚念兒的身子:“二姐姐,念兒暈倒了。”
汐然上前給她把了把脈:“憂傷過重導致的昏厥,需好生調養一番。”
楚家人將褚念兒先帶回了楚家。
汐然開了一副藥,讓青黛去廚房熬,自己則到褚念兒這邊給她施針。
半晌後,褚念兒悠悠轉醒,醒了後她一句話也不說,坐在牀上,宛若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偶娃娃。
小泠然上前握着她的手:“念兒,你別這樣,與我說說話好嘛?”
褚念兒依舊坐着不說話。
青黛將熬好的湯藥拿了進來:“小小姐,念兒小姐的湯藥好了。”
“好,謝謝青黛姐姐。”
小泠然接過湯藥,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褚念兒嘴巴。
“念兒。”
褚念兒沒有張嘴,還是雙目無神地呆坐着。
“念兒不喝藥可不信,方纔你都暈倒了。你若是這樣,褚爺爺在天上如何放得下心。”
聽到褚爺爺三字,褚念兒總算有了動靜。
“不能讓褚爺爺擔心。”
說罷便將小泠然放在她嘴邊的那勺湯藥喝了。
喝完後又拿起小泠然手中的碗,準備將湯藥一口喝完。
小泠然連忙制止了她的動作:“慢些喝,湯藥燙,燙傷便不好了。”
褚念兒點了點頭:“好,謝謝泠兒。”
見褚念兒願意跟她說話了,小泠兒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
褚念兒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喝,眼眶不知何時又蓄滿了淚水,滑落到碗中。
小泠然擔憂地撫着她的背。
褚念兒對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泠兒,我沒事。”
這哪裏像沒事的樣子呢?
“念兒還有我呢,泠兒的家人便是念兒的家人。”
小泠然對她永遠都懷着內疚,若不是褚家被誤當做楚家,現在的褚念兒該是何等的無憂無慮?
褚念兒點着頭,繼續喝着藥。
碗中的湯藥很快便見空了,小泠然將空碗拿了過來放在桌上。
“念兒,日後你便在楚家住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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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念兒面色有些猶豫:“我終歸不是楚家人,這到底不合禮數,我還是回褚家住吧。”
“褚家如今只有你一人,你不會害怕嗎?”
“我,我不怕。”
說罷褚念兒的耳根便紅了起來。
小泠然笑着道:“念兒你一說謊你耳根便會紅。”
“啊?”
褚念兒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是有些燙,臉在此刻也紅了起來。
“念兒,褚伯在臨終前將你託付給了楚家,我孃親也答應了褚伯說要將你視如己出,所以你便安心住下吧。
我家中的人你也認識,你便當做是自己家便好。”
聽此褚念兒面色依舊還有些侷促。
小泠然猶豫道:“不知念兒可想認我爹爹孃親做義父義母?就像小葉姐姐一般。”
褚念兒眼中流露出些許羨慕:“可,可以嘛?”
“當然可以了,這也是我孃親讓我問你的。”
殷素娘本就憐惜她從小孤苦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姐妹,現下褚伯也離世了,便起了將她認下的心。
褚念兒聽後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好。”
她從小便沒有父母在身邊,第一次來楚家時,她便好羨慕,好羨慕小泠然有父母有兄長有姐姐。
褚念兒望向窗邊,心中默默道:褚爺爺,你放心,念兒會好好活着的。
“念兒,你再休息會兒,我告訴一下孃親,孃親若是知道了,定會很開心。”
褚念兒乖巧的點頭。
小泠然出去不過片刻,便與殷素娘一同來到了房內。
殷素娘走到牀前,溫柔地拉起褚念兒的手:“念兒,方纔小泠兒與我說你願意認我作義母,可是真的?”
褚念兒點了點頭。
殷素娘莞爾一笑:“好,那今後我便是你義母,楚家便是你家,有什麼不開心,受了什麼委屈都可以與義母說。”
褚念兒聲音越說越小:“好,義母。”
殷素娘笑着揉了揉她的頭:“若是不好意思與我說,那便與小泠兒說,你與小泠兒同歲,能說的話題多。”
褚念兒看着她溫柔的笑,有一些恍惚,這便是有孃親的感覺嘛?
褚念兒不自覺喚了一聲孃親,後又反應羞紅了臉。
“我,我不是有意的。”
殷素娘將她抱進了懷中:“你若是願意喊我孃親也可以。”
小泠然也對她笑着點頭。
褚念兒不禁抱緊了殷素娘:“好,孃親。”
如果是夢,讓她再貪戀一下孃親的溫暖吧。
小泠然特別能理解褚念兒此時的感覺,褚念兒從小父母便已經離世,而她上一世是有父母宛若沒有…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一個月。
楚家的溫情讓褚念兒漸漸從褚伯離世的悲傷走了出來,變得開朗了許多。
期間小泠然帶她回了一趟十里村,帶她感受了村莊與縣城不一樣的風情。
順道還帶上了之前搓好的棉花籽,現下正是種植棉花的好季節。
梓銘、梓鈺二人每日不是溫書,便是與卿溫華、盧允川、沐允談論學識。
之前被跑單的繡布,因爲小泠然的設計稿不僅沒有虧損,反而還賺了不少,殷素娘不禁起了開一家成衣鋪子的念頭。
不過安源縣富貴人家並不多,布匹雖是麻布,但上面繡了刺繡,又設計成衣,價格不算便宜。
開成衣鋪子的成本太高,不太合宜,殷素娘只能作罷,最終還是決定只做少量的成衣在如意繡坊售賣。
這時沐允與盧允川又來到楚家找梓銘、梓鈺談論學識。
談論到一半時,沐允出聲問道:“梓銘兄、梓鈺兄,打算何時去檸溪州。”
“現下還沒有想好,這幾日我與三哥、孃親商量一番。”
沐允點了點頭:“其實我今日前來不止是來找二位兄臺談論學識,還是來告別的。”
梓銘出聲問道:“沐兄打算出發去檸溪州了?”
“不錯,我孃親說讓我早些過去,在檸溪州備考參加府試。”
梓鈺好奇問道:“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沐兄父親既已經做了京官,爲何會回安源縣參加縣試?”
“原先只是孃親最小的表妹成親,所以她便想趁此機會回家鄉看看。”
說道這沐允有些不好意思道:“但後面有一日我喝了二月飲的奶茶覺得味道甚是好喝,便給我孃親也買了一杯。
從那以後我孃親便隔三差五要喝上一杯,都不想回京了,乾脆讓我在安源縣參加縣試了。”
梓鈺忍俊不禁道:“果然沒有人能抵抗得住小泠兒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