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泠然三人拿出這些時日殷素娘縫製的一些衣裳,按照不同木偶的身形選擇合適的衣裳穿上。
穿到最後,謝覺夏發現還少拿了三套衣裳。
“泠兒,還少了三套衣裳!”
小泠然朝着謝覺夏看了過去。
“我給忘記了,後面加了些男性的木偶。”
褚念兒苦惱地看着還蓋着布的三個男性木偶:“那可如何是好?”
“實在不行,那便只能用布裹着先搬到鋪子裏去再說了!”
“泠兒說得有理。”
很快除卻那三個木偶,所有的木偶皆被套上了衣裳。
小泠然將剩下的銀兩給到三掌櫃。
“三掌櫃,麻煩你們幫我們送下過去。”
三掌櫃接過銀兩看了眼:“好!”
小泠然她們定製的木偶裝了三個馬車,最後一個馬車還有些空,她們便也跟着上去了。
謝覺夏欣喜地看着馬車內的木偶。
若非這些木偶是男性,她高低得過去抱着他們。
這可是未來她們的搖錢樹!
馬車搖搖晃晃地前進。
在走了一半路程時,馬車突然猛地一下停了下來。
馬車內小泠然、謝覺夏、褚念兒連忙抓住馬車。
木偶不慎摔了一個出去。
小泠然揉着被撞疼的馬車出聲問到駕駛馬車的大爺:“大爺,這是怎麼了?”
“拐彎處突然有輛馬車過來,一時沒注意,差點撞上。”
小泠然、謝覺夏跳下了馬車。
木偶的手臂斷了一截,謝覺夏心疼地撿起:“泠兒,木偶的手臂斷了。”
小泠然拿過木偶的手臂,好在只是散架了,並沒有壞。
“沒事,還能安上去。”
說罷便聽到咔嚓一聲,小泠然將木偶的手臂安了回去。
謝覺夏欣喜不已:“真的安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爲要重新做個木偶了。”
“好在木匠鋪這木偶做的結實。”
這時小泠然注意到人羣中好像有稀稀拉拉鄙夷的聲音。
謝覺夏這時也注意到了人羣中異樣的眼光。
小泠然這才反應過來,原本裹在這個木偶身上的布在滾下馬車時脫落了。
謝覺夏趕忙欲用布重新蓋住木偶的身體。
“孽障!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謝覺夏不由擡了頭。
見到面前衣着華麗的女子,她有一瞬間失神。
她下意識喚道:“娘…”
國公夫人怒道:“你別喊我娘!我沒有你這般不知廉恥的女兒!”
謝覺夏的臉白了又白,死死攥着手中的布。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
“住嘴!你還想說什麼?竟然…”
國公夫人指了指還赤果果露半身的男子木偶,後憤怒地揮了揮衣袖。
謝覺夏死咬着嘴脣,垂下了雙眸。
小泠然上前解釋道:“國公夫人,我想你是誤會了,這木偶是我們用來賣衣裳特製的,並非你想的那般。”
其實小泠然很想說,並非她想的那般不堪。
國公夫人再度揮了揮衣袖:“荒謬至極!我從未聽過賣衣裳需要製作這等傷風敗俗之物!”
謝知晴忙幫國公夫人順氣:“娘,你別生氣,妹妹她並非有意的,她年紀還小,或許只是不知其中利害關係。”
“晴兒,你莫要幫這孽障說話!果然是養在小地方的,上不了檯面。”
國公夫人每說上一句,謝覺夏的心便疼上一分。
一向膽小的褚念兒此刻也下了馬車,看向了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們所言皆是實話,我們並未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們雖養在小地方,也不似你說的那般上不了檯面!”
褚念兒幾乎是一口氣將話全部說完,此刻小臉不知是因爲缺氧還是憤怒,緋紅異常。
小泠然本想與國公夫人好好說話,見她說過那麼不留情,她也沒法好脾氣。
“國公夫人,你不知曉,不代表沒有。這世間你不知曉之事太多,不能因爲你不知曉,便隨意判定一個人如何,更何況,夏夏還是你的女兒。”
國公夫人聽到一個兩個反駁自己的聲音,氣極了。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站在這裏說教我!我有何不知曉之事?你們不過幾個黃毛丫頭,也好意思站在我面前說我有所不知曉,真是可笑至極。”
謝覺夏難得出聲辯駁了國公夫人:“可笑的人是你,娘。是非對錯究竟如何,我已經說過了,你若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說罷謝覺夏將木偶的身子全部遮住。
小泠然、褚念兒上前將木偶一同放上馬車。
“反了,反了!簡直反了,謝覺夏你竟然敢這般與我說話!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謝覺夏幾乎要笑出聲:“國公夫人,請問你何時養過我?是我年幼時撿下人們的喫食養過我?還是被姑姑接到檸溪州時養過我?亦或者是我回京城後患病你爲我請我一次大夫,看望過我一次?”
國公夫人沒想到謝覺夏竟然將這些捅到了人少。
“你!你個逆女,你竟敢!”
國公府半天都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撫着自己胸口喘着氣。
“娘,你沒事吧?”
謝知晴不贊同地看了一眼謝覺夏。
“覺夏,不管怎麼說,娘終究是生你的人。”
謝覺夏不知何時落下來了淚:“我寧願她從未生過我!”
“你個混賬東西!”
國公夫人一怒之下,直接摘下手中的玉鐲扔了過去。
小泠然沒反應過來,謝覺夏被打了個正着,額頭很快便冒出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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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念兒見狀嚇得哭了出來,忙用手中的帕子給謝覺夏止血。
“夏夏,你疼不疼?”
謝覺夏搖搖頭,慘然一笑,對着謝知晴道:“你瞧,她從來都不是我娘,她只是你娘。”
小泠然拿出藥膏,讓褚念兒給謝覺夏上藥。
她冷冷地看着謝知晴。
“國公府大小姐,不知你可聽過一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你在京城當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國公府大小姐時,夏夏孤零零在檸溪州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
你在空曠明亮的院子彈琴作詩時,夏夏在陰暗潮溼的院子與病魔做着鬥爭。
你不是夏夏,你未經歷她所經歷的,你憑什麼代替她原諒釀成這一切苦果之人?”
最後這一句話小泠然說得極重,謝知晴瞬間臉色蒼白了許多。
“對,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