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週後,我苦苦等了三年的男友,牛津大學金融專業的高材生,李均益終於歸國。
我想去機場接他,但他沒有同意,說自己下飛機的時間太早,讓我好好睡覺。
我想想也是,總不能他一下飛機,就把他的人劫走,畢竟要考慮到他家人的感受。
我們在大學期間相處了兩年,再加上他去英國這三年,總共五年時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家人。
當然,這次他回來後,我們的婚禮,雙方家長的見面,購置新房等等,這些事都要提到日程上來的。
一想到我的李均益即將從雲海的上空降落,我的睡意全無,興奮異常,憧憬着各種我們見面以後的場景,包括他如何向我狂奔,然後再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行不行,我這樣徹夜不眠,會有黑眼圈的,明天就不漂亮了,不能讓均益看到我不美的樣子。
他現在應該下飛機了吧,說好的降落之後發微信給我的,可我的手機還是靜靜的,像睡着了一樣。
一直輾轉反側到天亮,我才朦朦朧朧睡去。
不一會兒,該死的鬧鈴又哇哇作響。
今天爲了迎接李均益歸國,我特意請了假,卻忘了取消爲每天上班設置的起牀鬧鈴。
摸起枕邊的手機,看見微信的未讀消息,連忙劃開,是李均益發過來的,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已到,再聯繫。
而我卻如獲至寶似的,看了好幾遍。
均益說再聯繫,會是什麼時間呢
昨天之前,他遠在萬里之外,收到他的微信消息時,我感覺他彷彿就在我的眼前。
但現在,他回到了雲海,我卻有種莫名其妙的不真實感。
均益真的回來了嗎以後我們就可以像正常情侶那樣天天約會他會每天接我下班嗎
當然,我媽再也不會逼着我去相親了,持續了三年的過家家遊戲終於闖關成功。
喫完早飯,我對着梳妝檯開始捯飭自己這張臉,我要提前把妝化好,萬一李均益打來電話,可以立即衝出門去,不想讓他多等一分鐘。
我在梳妝鏡前做了一個多小時,在我的能力範圍內,這張臉已經修飾得很到位了,卻依然沒有等來李均益的電話。
“小沐,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去上班”我媽的臉突然出現在鏡子裏,將發呆的我嚇了一跳。
“我請假了,今天均益回國,我在等他電話。”
“上班不是一樣可以接到電話嗎”大概我媽是覺得我爲了李均請假有點小題大做了。
“萬一我有客戶走不開怎麼辦”我對着鏡子裏的老媽說。
“三年都等了,還差這麼一會兒”我媽丟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她的語氣裏透着嘲諷的意味,因爲她向來不看好我和李均益。
是啊,三年都等了,如今就連每一分鐘都感覺像度日如年。
現在回頭想來,我還真是有毅力,居然等了他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啊。
直到下午,李均益還是沒有聯繫我,我有點坐不住了,發了一條微信,石沉大海。
我對自己說,他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應該很累的。
到了平時下班的時間,我站在窗前看着西斜的落日,不由得感嘆道:看來今天的假期是白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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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索然無味。
“小沐,身體不舒服嗎”老爸看出我無精打采,不解地問。
我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
此刻,我根本無力說話,也不知該說什麼,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情緒低落應該怪誰。
怪李均益好像沒道理,他從那麼遠的地方回來,在家休息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轉念一想,我們這麼久沒有見過面,他不是應該克服一切障礙來見我嗎難道他不想我嗎
“她在等人,等了一天。”我媽替我回答了這個問題。
她這一說出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興奮了一天一夜,可是等的人沒有一點動靜。
我放下筷子,拿起一直掐在手裏的手機,跑進了自己的臥室,撥通了李均益的號碼。
在等待他接聽的過程中,我的心一直在跳,可能是緊張吧。
過了好久他才接起,聲音有點沙啞,“夏沐”
“均益,怎麼沒聯繫我我一直在等你。”而且,我的微信消息他也沒有回覆。
“我在倒時差,剛剛醒來。”他語調中夾雜着的一絲倦意,讓我對他的那點小埋怨立即變成了歉意。
“噢,那我們什麼時候見面啊”我囁嚅着說出心裏的話,期待着他說馬上。
“均益”這時電話裏傳來遠遠的一個女聲。
這聲音我聽着有些耳熟,不過他家人我都沒見過,大概是錯覺吧。
“夏沐,叫我喫飯了,明天找你,先這樣。”李均益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舉着已經變成盲音的手機,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突然間好羨慕他的家人,可以第一時間見到他,而我卻只能排在後面。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風塵僕僕趕回來,第一時間與家人團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不久以後,我也即將成爲他的家人,不是嗎
我對着鏡子看着自己帶了一天卻沒有派上用場的妝容,突然感到了一種灰溜溜的失落。
我馬上做了個鬼臉,給自己打氣,夏沐,不要太矯情了,只是一個晚上而已,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
洗去鉛華,準備入眠,明天將是一片陽光燦爛。
忽然,熟悉的提示音響起,是李均益發來的微信,我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
我就說嘛,均益還是想着我的,只是礙於在家人面前,沒機會和我聊天。
“明天下午兩點,白雲路生如夏花見。”
咦這不是兩週前我烏龍相親的地址嗎好巧
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了裴瑾年可惡卻不失俊美的臉,當然還有方晴那副欠扁的尊容。
“好啊,不見不散。對了,均益,先告訴我,你從英國爲我帶了什麼禮物”我回複道。
李均益只是回覆了一個笑臉。
“想給我一個驚喜”我追問。
“我累了,明天見面說。”他匆匆結束了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