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希送我回銳豐的路上,我們誰也沒有再提和徐雪凝相親的那件事。
在快要到銳豐大廈的一個路口,恰好路過雲海商場,我忽然想起自己常用的玫瑰精油不多了。
“辰希哥哥,我在這裏下吧,想起要買點東西。”我說着已自行解開安全帶。
“好,我等你。”江辰希耐心地將車停在安全的地方。
“不用了,這裏距離銳豐很近,我買完東西自己走過去就好。”我指了指幾百米之外銳豐大廈。
“也好。”江辰希沒再堅持。
女人逛街永遠都會有意外收穫,我在雲海商場化妝品區隨便這麼一逛,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手裏就多了五六個大大小小的袋子。
什麼護膚的,美體的,防曬的,總之,哪一樣都是必需的。
尤其是和裴瑾年在一起之後,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注重自己的外表了。
唉,沒辦法,誰讓我找了個比自己美豔的老公呢,壓力山大,如果不把自己修飾一番,站在他旁邊,秒變黃臉婆。
即便是描眉畫鬢,塗脂抹粉,我也沒有足夠的信心比肩他的驚豔。
從商場出來後,天空中竟然有雪花飄落,我沿着步行街向銳豐大廈的方向走。
在一處路口等紅燈的功夫,我禁不住拿出一樣剛買的嫩膚露,看上面的說明,想像着自己的皮膚瞬間變得如嬰兒一般嫩白細膩,並得到了裴瑾年的誇獎,心裏頓時美滋滋的。
心裏這樣想着,臉上不由得就笑了出來,我這樣的舉止,在路人的眼裏,估計和一個小白癡差不多。
忽然,一抹冰藍帶着風速,在我面前定格。
我一擡頭,是一輛法拉利藍色四座跑車。
一般跑車都是兩個座位,這輛比較特殊,是加長版的,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少像一只遊動的大藍沙。
最讓你無法理解的是,平時開跑車出來兜風感覺是不錯,可現在在下雪,這位勇士偏偏就這麼冒着雪在街上行駛,弄得滿車廂內都是雪,難道車的蓋子壞掉了嗎
“夏沐”我正在心裏吐槽這車主可能是個傻瓜時,他竟然開口喊了我的名字。
他認識我不會吧
透過眼前亂飛的雪花,我意外地擡頭看向坐在後排座位上的那個人。
偏棕色的頭髮柔軟濃密,上面落了一層薄薄的雪,把一張清秀的臉掩映得更加風度卓然,遺世獨立。
“楚軒”我驚喜地叫出他的名字,“你怎麼會在這裏”
“快上來”他連忙用手巾將身邊座位上的雪擦掉,臉上全是春風般的笑意。
“不了,我還要回公司。”我遲疑着說。
“天涯海角遇到多不容易,就這樣擦肩而過,還不知道此生會不會再見。”
楚軒輕而有些飄忽的聲音隔着雪花傳過來,我的心沒有來由的一緊。
“就聊幾句,然後送你回去,上來吧。”他將手伸向我。
我上車之後,楚軒對前面的司機說,“費生,把頂棚放下。”
這司機我也認識,就是在s市時那兩個貼身跟班之一,原來他叫費生。
費生聽了之後,猶
疑着動作有些遲緩,但車子的頂棚還是緩緩地升了起來,頭頂的雪被隔在了外面。
“走。”楚軒對剛纔費生的動作遲緩有些不滿,語調有些陰冷,費生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次動作麻利地啓動了車子。
轉向我後,楚軒馬上換成陽光燦爛的笑臉,“去買東西了”
“嗯。”我把手裏的幾個袋子放在了座位上,“沒想到會再見到你,在s市時我臨行前去找你,可你卻先退房了。”
楚軒聞言眼睛一亮,“你找過我”
“是啊,找你道個別嘛”
“我有點急事,匆匆走了,沒有向你辭行,真是失禮了。”楚軒彈了彈卡其色風衣上的落雪,繼而又擡眸明妹地向我笑着,“不過上天對我還是垂愛的,讓我在這裏又遇到你,你不會不理我吧”
“當然不會。”我嘴上這樣答着,但心裏還是覺得他的話有些誇張,有點小緣分不假,那也稱不上老天垂愛吧,我又不是什麼活菩薩。
費生不時地從後視鏡裏向後看,楚軒凌厲地瞪了回去,費生嚇得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法拉利大藍沙穩穩地停下,我向車窗外一看,很快分辨出這是距離海韻華庭不遠的另一處別墅區,楓橋怡景。
這片別墅區的設計特點是休閒、自由、空間開放,結構相對不那麼緊湊,當時有人評價說這樣的設計理念不算太成功,所以賣的不是特別好。
但無論哪種風格,都會有人喜歡,這不,楚軒就選擇了這裏。
“你住這裏”我很是驚訝,記得在s市時,他說對雲海這個城市只是聽說過而已。
費生打開車門,楚軒先走下車,然後繞到車的另一側,親自爲我把車門打開,“這是我家”
“你家搬到了雲海”我走下車,楚軒從費生手裏接過傘,撐在了我的頭頂。
“歡迎參觀”楚軒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恐怕不方便打擾吧。”我和他又不熟,隨隨便便去家裏,實在不妥,如果他剛纔直說到他家裏,我是不會上車的。
“只有我一個人住這裏。”他見我猶豫,立即解釋。
我衝他委婉地笑了笑,難道這就安全了嗎
他終於明白了我的顧慮,長久地凝視着我,身後的雪花不停地飄落,在流動的背景裏,他的容顏卻靜默得如一幅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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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相信我。”淡色的嘴脣裏吐出夢幻似的話。
此時,我看見,他清溪般的眸子裏,是一望無垠的明澈,這樣透明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費生也在他身後目光真誠地不斷幫他點頭,生怕我拒絕他的主人。
楚軒發現之後,立即回頭,陰鷙地看了他一眼,費生馬上調整回了無動於衷的表情,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那坐一會兒就走。”我妥協了。
“好。”楚軒臉上綻開由衷的笑容,如花似玉。
地上蒙了白白的一層輕雪,有些微滑,我小心地隨楚軒走向庭院。
楚軒緩緩將自己的胳膊伸過來,“全當一把扶手好了。”
他都這麼說了,我再推辭反而顯得有些矯情,於是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