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凝,你有沒有見過楚軒的鄰居”徐正邦冷不防問道。
徐雪凝心裏暗暗一頓,“爸,您問這個做什麼”
徐正邦微微蹙起了眉頭,“這麼說你也知道”
徐雪凝當然知道,洛君柔的住處,當初就是她讓周全故意安排的。
只是現在看來,那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去過楚軒那裏。”
徐雪凝想到自己一路走來,付出了那麼多,而今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心下不免有些淒涼。
那些她曾經精心設計過的局,還不時的露出斷瓦殘垣的形骸,彷彿在嘲笑着她。
如果她不能成功扳回一局,那麼她將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所以她必須成功,那個男人她既然得不到,就只好打敗她。
父女兩個人,各揣心腹事,都沒有注意到對方在想些什麼。
徐雪凝在想着如何利用父親的關係,與裴瑾年較量。
而徐正邦的腦海裏,則反覆的回想着徐楚軒的話。
“爸,你還不知道吧,您向我打聽的這位洛阿姨,就是裴瑾年的親生母親。”
“什麼”徐正邦大喫一驚。
他萬萬沒有想到,洛君柔就是裴智遠當年拋棄的女人。
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這女人竟然會這樣秀外慧中,氣質超然。
裴智遠靠女人上位,這是最讓他看不起的地方。
他的所謂成功,也不過是踏着對別人的傷害而得來的,至少是通過那樣的途徑,而換來的契機。
所以,對於世人和媒體對裴智遠的崇拜和宣傳,徐正邦從來都不以爲然。
當昨天他得知洛君柔就是當年倔強地生下裴瑾年的那個女人時,腦海裏始終浮現着她冰凌一般剔透而絕美的容顏。
這麼好的女人,裴智遠居然可以無情地拋棄,而且當時還懷了他的孩子。
可見,他對裴智遠的評價沒有錯,他的確薄情寡義,害了洛君柔,同時也配不上她。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已是有夫之夫,還去她家做什麼難道還要繼續打她的主意
這人可真是自私,而且貪婪,魚和熊掌豈能兼得
他這樣做,既是對紀婉月的不負責任,又是對洛君柔的侮辱。
不行,他不可以這麼做
徐正邦突然感到有些奇怪,這些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好像有些鹹喫蘿蔔淡操心的嫌疑。
原來不知道洛君柔的真實身份時,他還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找她。
可是現在
怪不得那天在似水流年開業時,裴瑾年對自己的態度會那樣奇怪,自己和人家的親媽走得近些,做兒子的當然會有所戒備。
呵呵,徐正邦不禁笑着搖了搖頭,世界還真小啊。
徐雪凝從父親所住的酒店出來之後,拿起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在撥到最後一位時,想了想,又掛斷,放下手機,直接啓動了車子。
周全聽見門鈴,將房門打開時,有些驚異,“表小姐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打電話吩咐我一聲不就好了。”
徐雪凝摘下墨鏡,“我只是偶爾路過這裏,就想着來看看全叔,沒有打擾到您吧”
周全一臉賠笑,忙做着請的動作,“哪裏哪裏,表小姐請進。”
徐雪凝走進客廳,四周環視了一下,“環境不錯,只是有點過於簡單了,董事長給您的薪水不會這麼低吧”
周全冰箱裏拿出果汁,遞給徐雪凝,“只是我個人喜歡低調罷了。”
徐雪凝不經意的擺弄着果汁的盒子,“是嗎您把方晴堂而皇之的帶到歐陽家的婚禮上,也算是低調的表現”
周全聞言,臉色不由一僵,那天他是代表董事長去參加婚禮的,本來是不應該帶方晴去的。
怎奈方晴軟磨硬泡,說如果不去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周全只好答應。
但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這件事是怎麼也瞞不過徐雪凝的。
“只是去湊個熱鬧,後來婚禮如期中斷,我們也早早離開了。”周全故意避重就輕。
“放火的,還非要去現場瞧瞧,看看有沒有達到火燒連營800裏的效果,真夠有膽識的。”
徐雪凝雙手交叉在胸前,身體倚在沙發上,並有意提高音量,目光向樓梯口處瞥了瞥。
這時,只聽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方晴身姿搖曳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大概是剛沐浴過不久,長髮沒有完全乾透,更顯得黑亮。
“今早一起牀,就看到窗外的樹梢上有兩只喜鵲,果然是有貴客來訪。”方晴邊走邊綻開紅脣,“想必徐小姐也聽說了,被燒的何止是800裏連營,他們那戳人現在正整天爲這件事應接不暇呢”
方晴無視周全眼神裏的暗示,大搖大擺的在徐雪凝的對面坐了下來,以女主人的姿態,強勢介入了他們的聊天。
徐雪凝故作驚訝的問道,“原來方小姐也在這裏,我真是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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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的臉上頓顯尷尬之色,“表小姐,當初爲了保證萬無一失,一時沒有想到合適的藏身之處,後來還是感覺,自己的地盤上最安全。”
周全的言下之意,這都是拜你所賜。
徐雪凝的表情像是如夢初醒,“哦,原來如此。不過現在事情已經過去,都無所謂了。”
既然事情已經過去,方晴不再需要藏匿,爲什麼還要住在這裏其中的意思顯而易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事。
是的,其實她早就知道,只是表面上沒有說破而已。
方晴本來是徐雪凝找來一起合作的,但現在卻與周全走得這麼近,這樣,與自己的關係反而遠了,這讓她有些不爽。
顯然,這件事周全並不想張揚。
其實就算徐雪凝知道了這件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男歡女愛嘛。
只是暫時,他還不想讓徐雪凝知道他們的關係如此密切,如果這樣的話,話辦事可能會有所不便。
但方晴卻如此高調,他想阻攔,也已經來不及了。
徐雪凝滿不在意的笑了笑,“嗯,做得很好這樣的話,裴瑾年放在工作和客戶上的精力自然就少了,我的勝算更大。
還有一個大快人心的地方,這個洛依依先是流產,後來婚禮又被截胡,只有她接二連三的出事,她的好閨蜜夏沐纔會難過,她難過了,我自然就痛快了。”
方晴趁機說道,“徐小姐,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只要再接再厲,再添幾根柴,這把火會燒得更旺。到時候夏沐就如熱鍋上的螞蟻,顧左右而不及,那樣的景象不知有多好看呢。”
徐雪凝掃了一眼對面的方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