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感覺任何疼痛,地上好像也沒有那麼冰冷。
耳邊不斷迴響着裴瑾年在機場時對我說過的話。
他要我凡事不要衝動,遇到自己搞不定的事,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對不起我默默的對他說。
我沒有做到。
我的確是太生氣,也太沖動了。
但我知道,洛依依的事也是她們所爲的時候,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心痛,錐心的痛。
我必須要找一個出口發泄出來。
即使再恨她們,我也沒有狠下心來,要真的傷害誰,只是想出一口氣。
然後讓她們向洛依依親自道歉,爲歐陽一飛作個澄清,免得他們之間繼續誤會,早點把話說開。
沒想到我又搞砸了,還弄傷了自己,又讓他心疼了。
我嘴裏不斷的重複着,對不起,眼淚撲簌而下。
我並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裴瑾年。
心疼他又要爲我擔心,爲我難過。
還有,我的臉上如果真的留了疤,還怎麼面對他
即使他不嫌棄我,我也會嫌棄自己的。
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方晴恨我入骨,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徐雪凝,你居然和這個壞女人合起夥來對夏沐動手,真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野蠻的人。”
咦,怎麼說徐楚軒的聲音
又聽到徐雪凝在說,“楚軒,你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皁白污衊我,是她拿着炸藥放在我的椅子底下,還連連威脅我要引爆。對了,這把刀子也是她帶來的,直接戳在了我的桌子上,你看清楚到底是誰野蠻”
徐楚軒:“夏沐是什麼樣的人,我很瞭解,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她不會這樣做的。告訴我,你最近又做了什麼卑鄙的事情”
徐雪凝激動地喊道,“楚軒,你是我的弟弟,居然說自己的姐姐卑鄙,你還有沒有一點底線”
徐楚軒:“這句話應該我問你纔對,你的底線又在哪裏不就是因爲十年前的事情嗎,如果你覺得裴瑾年對不起你,心裏有怨氣,大可以對着他本人來,這跟夏沐有什麼關係你一而再再而三用過分的手段傷害她,說你卑鄙,一點都不委屈。”
“你”徐雪凝氣結,被徐楚軒說的,一時語塞。
我漸漸清醒過來,用手往臉上一摸,沒有傷口,也沒有血。
終於明白了,在刀子落下來的那一剎那,徐楚軒闖進來,打掉了方晴手裏的刀,救下了我。
而此刻,我正倒在他的懷裏。
他終究還是那個我深信不疑的徐楚軒。
方晴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不久便連滾帶爬的衝向了洗手間,看來是藥效發揮的作用了。
我睜開眼睛,正好碰觸到徐雪凝精芒迸射的眼神。
我輕輕拿開徐楚軒扶着我的手臂,對徐雪凝說道,“即便是十年前那件事,你也應該沒有底氣吧”
徐雪凝用怪異的眼神看着我,她大概還不知道,江辰希已經把她的祕密告訴了我。
她可能以爲,我爲了留住裴瑾年,不得不接受他
的過去。
雖然我們和好了,但那件事將成爲永遠橫亙在我心頭的陰影。
但此刻,她似乎感覺到了我目光中的壓力,於是先發制人,“夏沐,你已經瘋了,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別人信不信我不管,但是你欺騙自己的親弟弟,讓他一直誤會瑾年,就沒有感到良心不安嗎”
站在我身邊的許楚軒不解地問道,“夏沐,怎麼回事”
我嚴肅的擡眸看着徐楚軒,“其實你誤會瑾年了,徐雪凝當年那次流產,和瑾年沒有關係。因爲當時你的母親病重,這件事不便讓你的家人知道,所以瑾年才答應她保守這個祕密。
爲了保護她的隱私,時至今日,一直守口如瓶,即便在知道她破壞了我的剎車之後,依然勸我,不要拿這件事去詆譭她。可沒想到,瑾年的義氣和善良就被她利用,成爲挑撥我們關係的武器。”
徐楚軒聞言驚訝不已,不可置信的轉向徐雪凝,沉聲問道,“這是真的嗎這麼多年,你一直在騙我”
徐雪凝無從辯解,只得低頭不語。
徐楚軒上前一步,來到徐雪凝的面前,再次追問道,“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徐雪凝美麗的大眼睛裏涌上了一股怒意,“真的假的就那麼重要嗎別忘了,我是你的親姐姐”
徐楚軒後退了兩步,失望的說道,“你簡直太可怕了,以後在別人面前,別說你是我的姐姐,我嫌丟人”
徐雪凝瞬間像一個爆發的獅子,指着徐楚軒,大聲斥責,“你嫌我丟人,難道你自己就不丟人嗎你喜歡人家,人家連多看你一眼都不肯。
到現在,你還自我感覺良好,居然沒有意識到,你在她眼裏,就是一個寂寞時打發時間的備胎,一個裴瑾年無法滿足她時的暖牀工具而已。”
我實在沒有想到,從徐雪凝嘴裏說出這樣狗血的話來。
徐楚軒聽了,氣的渾身發抖,整個人都要爆炸。
他指着徐雪凝,“我不允許你這樣侮辱夏沐,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我喜歡她,那是我的事,我心甘情願,我要求你向夏沐道歉”
徐雪凝像發狂了一樣,笑個不停,“好了,不要在我這裏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夏沐是個什麼貨色,我比你清楚,她的手段高着呢,不然,你和瑾年這兩個禁欲系的大帥哥,怎麼都會被她耍得團團轉呢”
繼而她又轉向我,表情鬼魅的問道,“怎麼樣楚軒和瑾年,在那方面,哪個更厲害一點”
我忍無可忍,卯足了力氣,當即扇了她一巴掌,“你再胡說,我撕了你”
徐雪凝打得暈頭轉向,我還覺得不解氣,回頭從我事先準備的袋子裏拿出一個罐子。
那是我爲方晴準備的狗血,準備在她肚子痛的時候,潑她一身。
但既然徐雪凝這麼不敢示弱,就賞她好了。
我趁着她還沒有清醒之際,手一揚,狗血從上到下,淋了她一身。
頭上,臉上,衣服上,到處都是猩紅的狗血,看上去不知有多狼狽。
徐雪凝用手摸胡亂着臉,發現全是血,嚇得哇哇亂叫,“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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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軒看了她一眼,“夏沐已經手下留情了,你不會死,去洗個澡吧。”
徐楚軒說罷,拉起我的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