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她一眼,仰起下巴,乾脆說道:“我的目的和你一樣,也來賄賂他,但結果卻不同,我沒有成功,怎麼樣,徐雪凝,我這樣的回答夠坦誠吧”
徐雪凝用懷疑一切的眼神審視了一下我,然後目光落到李均益的身上,“李先生,我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
李均益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徐雪凝跟着他走到了辦公桌前,啪的一下將手裏的一張紙按在桌面上,“李均益,你少給我裝糊塗,我們之前是怎麼約定的,你不會忘記吧爲什麼正邦會收到財務整改通知,而銳豐卻安然無恙”
什麼正邦被要求整改
我也被這個消息雷住了,套路不是這樣的啊。
李均益低頭看自己面前的文件,“不好意思,徐總,您的問題我解答不了,對了,整改通知上有落款單位,您到那裏去問好了。”
徐雪凝氣得臉色慘白,回頭挖了我一眼,說道,“現在我終於明白,原來從始至終,一直是你和門口這個踐人,合起夥來耍弄我。”
李均益刷的站起身來,對徐雪凝怒目而視,“麻煩您把嘴巴放乾淨點,不然我不客氣了。”
徐雪凝雙肩顫抖,指着李均益說道,“我真是瞎了眼,當初就不該相信你。要不是今天親眼看到你們私自約會,我還想不到這一層。原來你們之間一直藕斷絲連,怪不得背地裏連起手來害我。”
李均益將桌上的整改報告塞到了徐雪凝的手裏,面色不累的警告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有這個時間,趕緊操心一下公司的整改,而不是在這裏無謂的誹謗別人。
是你意圖害別人在先,銳豐的賬目清清明明,沒有任何問題,至少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如果你不服,可以一併舉報我,到時候派更高明的人來做鑑定,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對銳豐徇私枉法。
現在令人擔憂的都是正邦,賬目亂的一塌糊塗,連剛入門的小會計都看得出來。這麼亂的財務管理,你讓我怎麼幫你我李均益做事,一向是公正公平,我不會收誰一分錢,也不會包庇任何人。”
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讓徐雪凝啞口無言,她抓緊那張綠色的財務整改通知書,指着李均益,“好啊,說得跟真的一樣,你這話說給一個職場小白,或許還有點效果,但我徐雪凝怎麼會信
就算正邦的財務有問題,那你爲什麼會包庇銳豐難道銳豐就一點沒有問題嗎任何一個公司的財務,只要你查,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問題,只是問題可大可小,而你上交的調查結果,卻是銳豐的財務完全符合標準規則,這不是包庇是什麼”
李均益沉靜的說道,“徐總的意思是,難道只是一個小科目的分類失誤,就讓我誇大其詞,在銳豐的調查報告中寫上公司財務存在重大漏洞,然後在進行沒完沒了的財務調查,讓銳豐萬劫不復”
“權力在你手裏,你心裏怎樣衡量,那是你的事情。今天我來想問你的事,爲什麼沒有履行對我的承諾”徐雪凝憤怒的質問道。
李均益再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平靜的答道,“當時徐總找到我,說了您的一些想法,可那只是您的一面之
詞,我並沒有答應。”
徐雪凝憤憤的說,“當時明明說好的,是夏沐答應了和你重歸於好吧所以你才瞬間反悔的,你這種人真是靠不住,見錢眼開,見色忘利。”
李均益並沒有理會她的挑釁,低頭從抽屜裏拿出一支錄音筆,放在桌面上,打開開關,裏面的對話清晰的呈現了當時的場景。
“現在銳豐正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如果在這個時候,再沾上什麼偷稅漏稅的罪名,那就更加錦上添花了。我相信李先生有這個能力,事成之後,這個數會匯到李先生的賬戶上。”
這是徐雪凝的聲音。
隔了幾秒鐘,李均益說道,“徐總爲什麼要這樣做”
徐雪凝答道:“李先生何必明知故問呢其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我們的立場是一樣的,夏沐背叛了你,而裴瑾年背叛了我。現在看他們兩個人逍遙風光,我相信李先生的心裏也不會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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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均益輕笑兩聲,“所以你就舉報了銳豐”
徐雪凝說道,“這只是第一步,但後面的事就看您的了,我隨時靜候佳音。”
徐雪凝的臉突然變了色,“李均益,你居然錄了音”
李均益不慌不忙的將錄音筆關閉,“像徐總這樣的不速之客來訪,我不得不防。現在看來,這支錄音筆裏就裝着您賄賂我的證據,而我自始至終,從來沒有同意過與您同流合污,如果我將它交到相關部門的話,對徐總的影響會不會很大呢”
“你你卑鄙。”
徐雪凝趁李均益不注意,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錄音筆,用高跟鞋,將其一折爲二,然後哈哈大笑。
“現在證據沒了,想整我沒那麼容易。”
李均益看着徐雪凝的一舉一動,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沒想到高貴優雅的徐總,也有這麼瘋狂的一面,今天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不過很遺憾的告訴你,錄音的內容已經被我複製了。”
徐雪凝氣得面目扭曲,“李均益,你居然敢威脅我我告訴你,一個小小的會計師事務所,還不足以跟我叫板,我讓你關門,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李均益把手伸向門口,“徐總,我等着。1”
徐雪凝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氣急敗壞的走出門去。
整個過程中,雖然徐雪凝多次對我惡語相傷,但是,我始終保持沉默。
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清楚不過,我明白,自己錯怪了李均益。
他上交的財務調查結果,不是針對銳豐,需要整改的是正邦。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這段時間說了一些過分的話,請你不要介意。”
我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低聲向他道歉。
沉默了片刻,李均益說道,“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上次跟你說的,做永遠的朋友,我沒忘。”
我慚愧的擡眸,看到他眼清如水,和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