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月,這樣很危險,快躲開”
裴智遠也顧不上安危,衝過去想把紀婉月從槍口上解救下來。
周全見狀,用力拿開紀婉月的手,重新將槍口對準裴智遠。
臉上還是嫉惡如仇的表情,額頭上的青筋暴跳,“裴智遠,休想渾水摸魚,我不會再信任你。”
裴智遠依然沒有理會他,轉向紀婉月,嗓音深沉如沉睡的海,“婉月,既然他肯放你,就走吧,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
紀婉月泄氣地一甩胳膊,對裴智遠怒吼道,“我纔不用你謝,你快笨死了,爲什麼剛纔不趁機制服他,難道你想他繼續用手裏這把破槍威脅你嗎”
作爲大家閨秀的紀婉月,如今也不再注意什麼形象,只是因爲裴智遠沒有理解她的意思而感到生氣。
而方纔,她是暗示過他的。
其實,這個辦法裴智遠並不是沒有想過。
剛纔紀婉月死死地拽住周全的右臂,那一刻,周全是沒有防備的。
如果這個時候撲上去,將他按在地上,或者是奪過他手裏的槍,都是有可能實現的。
但是他沒有,他擔心慌亂之中傷了紀婉月。
畢竟那時,槍口是對着她的。
所以,他不敢冒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錯失這個良機。
但他並不後悔。如果因此傷了紀婉月,即便是救了自己,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原來紀婉月不惜冒着危險,故意激怒周全,就是想尋求時機,救下裴智遠。
她一語道破天機之後,裴智遠自然感動,而周全聽了卻很受傷。
他像第一次認識紀婉月似的,不可置信地問道,“夫人,你剛纔在套路我就是爲了救這個讓你傷心的一輩子忘恩負義的人”
紀婉月厭惡的看了眼周全,“你不值得我套路,我剛纔說的全是真心話。從前我是錯看了你,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這樣的殘忍。
無論如何,智遠對你有恩,你居然可以認將仇報,向自己的恩人舉起屠刀,你已經喪失了基本的人性,如果我我再與你爲伍,那與畜牲有什麼區別”
“畜生”周全的臉色唰的變得慘白,“原來在你心目中,我竟然這樣齷齪不堪可憐我做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看到我要殺裴智遠,你不惜毀掉自己去救他。可是你忘了嗎,我在中東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對我痛下殺手。
要不是你通風報信,我早已命喪黃泉了,而現在你反過來說我殘忍,我且問你,我到底哪裏殘忍是因爲我揹着倒行逆施的罵名,爲你爭取利益,還是因爲我心甘情願不求回報地守候你這許多年”
“夠了”紀婉月再也不想聽下去,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別以爲你揹着我做過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只是爲了最後一絲顏面,我不想揭穿你而已。
我倒要問問你,新加坡註冊的東方愛麗斯公司,是誰的名字你在沒有跟我商量的情況下,把資產轉移到你情人的名下。用意何在難道你真的是單純的爲我打抱不平嗎
那個託雷斯又是何許人也,是不是你專門找來引我上鉤,又讓銳豐損失慘重的罪魁禍首劉明濤和peter爲什麼可以那麼順利的得手我終於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作。
我同意的事情,你做了。我沒有同意的,你也做了。現在又打着爲我着想的旗號開脫自己,你這些幼稚無恥的辯解,只能騙過你自己,我已經將你看透,所以你也不必再多言。”
周全愣住,原來他在紀婉月的眼裏,早已沒有任何祕密。
他的好,他的醜惡,已經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
就連他對她的那些利用,來實現自己的野心,以及他和方晴的關係,也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當然,以徐雪凝和紀婉月的密切關係,紀婉月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進,想知道一些什麼事情還是不難的。
屆時,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丟份,那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而這種恥辱,讓他整個人更加狂躁。
他又不由得仰天狂笑,所有人都不知道下面他要做什麼,只能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這一刻,他終於成爲大家聚焦的對象。
可能這就是他想要的,他也算實現了心願。
他一伸手,猛得推開身邊的紀婉月,槍口依然對着裴智遠,並且開始向前走。
“你要幹什麼快把槍放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紀婉月在一旁伸手拽住他,並警告道。
周全沒有去看她,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裴智遠,“夫人。別以爲我對你有特權,你就不知收斂。既然你一心向着他們。那麼方纔,我對你的仁慈也已經是最後一次了,請你珍惜。”
這是周全對紀婉月的最後一次通牒。意思就是如果她再阻止他,他會連她一起殺。
然而,紀婉月卻沒有被嚇到,她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周全持槍走近裴智遠。
裴智遠的身體她是知道的。剛剛出院,還沒有痊癒。
就算他不開槍,也未必經得住。
情急這下,她脫下高跟鞋,用力砸向周全。
不料周全卻有所防備。一擡左臂,恰好抵住紀婉月的胳膊。
周全雖然瘦小,但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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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紀婉月的力量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她不但沒有打到周全,自己也被震得雙臂發麻,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
這時,周全伸出左手,分別指向我,裴瑾年和裴智遠,怒吼道,“告訴你們,誰也不要癡心妄想逃走,你們其中,只要有一人動了反抗的念頭,其他兩個人不會活過一分鐘,聽見沒有”
因爲沒有人回答,他顯得更加憤怒,彷彿他要的,就是那種一呼百應的感覺。
他慪氣一般地用槍口抵在裴智遠的額頭上,“我問你們聽見沒有爲什麼沒有人回答”
對於他的狂躁,裴智遠依然用輕蔑的眼神視之,“我們在你手上,你要殺要剮動手便是,何必多此一舉”
這樣一來,周全頓時感覺自己像一個被耍的猴子,不但沒有侮辱到別人,反而被其侮辱。
於是胸腔裏的憤怒擴大到極點,他已經氣得渾身顫抖,指着裴智遠說,“好,好,好一個視死如歸,那我就成全你”說着勾下了食指。
“周全你的資產是我查封的,有本事衝我來,別難爲我的父親。”
就在這時,裴瑾年突然喝住了他。
周全聞言,將目光掃了過去,在他們父子兩人之間,輾轉一圈之後,目光又落回裴智遠的臉上。
然後他開始獰笑,“真是父子情深啊,既然如此,那麼這第一顆子彈,到底先賞給誰呢”
正在我們覺得他還有猶豫片刻的時候,他的槍口突然轉向,對準了裴瑾年,沒有一刻停留,直接扣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