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毅的手有些涼。
可是,指尖那淡淡的溫度卻很快傳遞到安又琳的心裏。
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彷彿終於苦盡甘來,在獨自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和無助之後,終於換得了一顆定心丸。
他說,他喜歡她!
他還把她受的疑慮和擔憂都分析了一遍,然後無比堅定的告訴她不要擔心,那些所有的假設都是不成立的。
劉暢和葉初七都沒未聽過柯毅一次性說這麼多話,目瞪口呆的同時,心裏卻更加的忐忑不安。
如果柯毅的這些話是真心的,自然最好不過。
如果,不是呢?
那就不得不感嘆此人城府之深,將安又琳拿捏得死死的。
不管她們如何憂心都好,反正安又琳信了他,從此義無反顧的奔向愛情,估計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葉初七心裏依然不怎麼看好柯毅。
但是,看到安又琳羞澀又幸福的模樣,她最終只有一句話……
“柯毅,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不要辜負了琳琳。”
其實,負了又能怎樣呢?
葉初七不想聽他賭咒發誓,那些全都是空話。
每個人的未來都有無數種可能,既然安又琳選擇了這條路,就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有時候可以直接通往幸福,有時候卻總是要經歷坎坷才能成長。
誰知道呢?
葉初七和劉暢的勸解以失敗告終。
安又琳執意要生下孩子,一切已成定局。
週一,學校就宣佈了對此次事件的處理結果,柯毅和安又琳嚴重違反校規,有損學校名譽,尤其是還明目張膽的打算在一起生孩子。
儘管柯毅是個人才,老師和領導都很遺憾很痛心。
但,最終還是決定將兩人開除學籍,不得參加今年的考試。
都說這是無數青少年命運的轉折點,只是沒想到他們兩個的轉折來得這麼迅速這麼突然。
葉初七也沒想到,重新經歷了一次青春生涯,卻在最後的時候還出了這樣的事情,令人措手不及。
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
葉初七偶爾也會跟安又琳電話聯繫。
安又琳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起來,還透露說她跟柯毅商量過了,等孩子生下來之後,他們兩個會一起出國去念書。
葉初七對此還能說什麼?
她開心就好!
時間就這樣流逝着,平淡而緊張,葉初七也暫時放下了一切雜念,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考試之中。
夏日的氣息日漸濃厚。
終於在一個蟬鳴聒噪的下午,葉初七從考場裏走了出來。
解放了!
她對着悶熱的空氣呼出了一口氣,回到御景灣之後連晚飯都沒喫,就直接躺倒在牀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第二天早晨,她是被葉君豪的電話吵醒的。
葉君豪在電話裏詢問她考得怎麼樣,她說還行。
葉君豪又說她轉眼間離家都已經三個月了,現在高考結束了,也該回家了。
回家?
葉初七已經很久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了,她都已經習慣了這裏,差點就忘了這不是自己的家。
她隨口敷衍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不知爲何,心口的位置忽然有點空落落的。
昨晚沒喫晚飯,這會兒肚子已經咕咕叫,她只得洗漱好了下樓。
靳斯辰已經在餐廳裏了,擡頭瞄了她一眼,說道:“過來喫早餐,喫飽之後上去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兒去T市。”
葉初七一愣。
心裏的那個缺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擴張,越來越大。
她好像終於明白爲什麼考試結束之後,看似解脫了,可她的心絃卻繃緊了。
她第一次跟靳斯辰在御景灣碰面的時候他就說過,因爲她的學習成績不太理想,所以葉君豪才託他找了京都最好的新亞學校,讓她好好唸書。
如此一來,她還在念書一天,就好像擁有可以繼續賴在這裏的底牌。
如今都結束了,靳斯辰即使欠了葉君豪一個人情,也不代表他要永無止境的替葉君豪照顧女兒。
所以,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葉君豪剛剛只是提了一下這個事情,靳斯辰卻是一見面一開口就讓她去收拾東西,就好像恨不得將她打包趕走似的。
她癟了嘴,忽然委屈極了。
靳斯辰半晌沒聽到她的回答,擡頭看到她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不禁有些納悶。
他蹙着眉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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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葉初七撫了下額頭,弱弱的道,“大叔,我忽然覺得我不太舒服……”
靳斯辰:“哪裏不舒服?”
葉初七:“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舒服……”
靳斯辰放下了筷子,連忙站起身朝她走了過來,說道:“去醫院看看。”
他不是在詢問徵求她的意見,也不是隨口說說而已,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就拉着她往外走去。
葉初七驚愕的張大嘴,說話都結巴了。
“大大大……大叔,我不用去醫院的,真的!我可能……可能就是這段時間忙着考試,精神太緊張了,又稍微有點着涼,我在家休息幾天放鬆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去醫院的,沒那麼嚴重……”
靳斯辰將信將疑的反問道:“真的?”
葉初七用力的點頭,“真的。”
說完,她又馬上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裝作林黛玉的模樣,虛弱的道:“就是恐怕……我暫時不能去T市了。”
靳斯辰:“我剛好要去那邊出差幾天,蕭筱就是在T市失蹤的,你之前不是跟我說她在失蹤前打過電話跟你說她要去什麼海邊……本來想趁着這個機會順道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既然你不舒服的話……”
“我舒服的!渾身都是勁兒,哪兒哪兒都舒服!”
葉初七忽然挺直了身板,頓時精神頭滿滿的。
這轉變的速度,把靳斯辰都驚呆了。
葉初七都沒給他緩過來的機會,馬上又道:“什麼時候出發?幾點的飛機?我馬上上去收拾行李。”
靳斯辰連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來。
看着她跑上樓的背影,靳斯辰一頭霧水。
果然是,女人的心思你別猜!
所以,他是真的不明白,她爲什麼前一秒還跟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蔫的,轉眼間卻又像打了雞血似的活蹦亂跳了?
女人心,海底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