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七接了電話,葉君豪懸着的心已經放下了一半。
葉初七還說她現在在御景灣,並且還在電話裏聽到了靳斯辰的聲音,那他就更加沒什麼好擔心的。
葉初七的安危無恙,跟靳斯辰的關係如常,距離萬事大吉,就只剩下葉初七是否原諒他這個做爸爸的了。
儘管如此,葉君豪依然有些忐忑。
自從葉初七來到京都,就跟原來越來越不一樣了。
再加上真相敗露,葉君豪在她面前已經沒有任何當父親的臉面和威嚴,以至於當他來到御景灣,葉初七給他開門的時候連一聲爸爸也不叫了……
四目相對,尷尬的反而是葉君豪。
“小……”
他遲疑了片刻,剛打算要開口,葉初七就面無表情的讓出了一條路,冷淡的道:“進來吧!”
葉初七也是故意的。
靳斯辰連個面都不露,她也夫唱婦隨好了。
葉君豪一開始就是居心叵測,他們纔不會讓他有老丈人上位的優越感,即使不能拿他怎麼樣,但是該擺的臉色還是要擺出來的。
葉初七丟下這句話後,就徑自進了門。
葉君豪跟在她身後進來,下意識的將別墅的一樓打量了一遍,並沒有見到其他的人,於是問道:“小七,斯辰呢?”
葉初七哦了一聲,道:“他剛剛上樓睡覺了。”
她還特地強調了‘剛剛’兩個字!
就爲了讓葉君豪知道,靳斯辰知道他要來,但是不準確理他,當然葉初七也不理,直接往沙發上一坐就沒事兒了。
葉君豪有些尷尬的杵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就是女兒不理,女婿不睬的,親自登門拜訪,連一杯熱茶水都得不到,只能坐冷板凳。
葉初七無動於衷的坐着,不招呼不理會。
就好像,她的視線里根本就不存在葉君豪這個人。
葉君豪爲了提升自己的存在感,只能輕咳了一聲,然後主動的走到葉初七對面坐下,主動開口道:“小七,你昨晚去哪兒了?”
作爲一個父親,他昨晚在接到靳斯辰的電話,得知葉初七失蹤的消息,他是真的爲此擔心憂慮。
雖然現在人已經在眼前了,他還是忍不住多此一問。
葉初七沒打算跟他細說,依然用同樣的話來搪塞他,說道:“沒怎麼,就是出了點兒小意外,沒事兒了。”
原本就不親密的父女,現在更是隔了心。
葉君豪聽到這個答案,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他輕嘆一聲,接着又問道:“你是不是……跟斯辰鬧矛盾了?
在他的想象中,應該是兩個人鬧了矛盾,葉初七故意躲起來讓靳斯辰着急,結果這招還挺管用,現在就和好如初了。
葉初七卻冷淡的道:“放心,好着呢!你廢了這麼多工夫才攀上的女婿,我要是給你搞砸了,估計我這個女兒在你眼中一丁點兒價值都不剩了吧?”
她的語氣淡淡的,嘲諷的意味卻十分明顯。
葉君豪的臉馬上就僵住了。
那副又尷尬,又窘迫,又有一點點緊張的模樣落在葉初七眼中,實在是滑稽可笑。
可是,對於一個只把她當成換取利益籌碼的父親,葉初七已經不覺得自己應該還給他什麼尊重。
葉君豪沉默了片刻之後,才侷促的開了口,“小七,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是在恨我怨我,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親生女兒,我不會真的害你。”
葉初七冷笑一聲,連話都懶得再說。
葉君豪又道:“不管你相不相信,當初我想把你送走……心裏確實有點怨氣,但我也只是想暫時的平復家庭紛爭……”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的另一個孩子因這個女兒而失去了。
葉君豪一直盼着能有一個兒子,白薇懷了一個,因爲靳斯辰而流掉了,宋倩也懷了一個,因爲葉初七而流掉了。
他的痛他的遺憾,誰能懂?
不過,他也明白不應該在葉初七面前再提這些陳年往事,雖然葉初七推了宋倩有錯在先,但後來宋倩一氣之下把葉初七撞進醫院,也算是扯平了。
他思量再三,還是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葉初七並不搭腔,她只聽着葉君豪繼續道:“後來……我的確是被利益矇蔽了內心,才把你送到靳斯辰身邊,但那也是因爲對方是靳斯辰,我才狠下這個心。”
葉初七聽到他提到靳斯辰,終於忍不住冷哼了一句,“當然得因爲對方是靳斯辰,要是對方一無所有,你能做對你完全沒好處的事兒嗎?”
“不只是這樣!”
葉君豪急切的打斷了她。
葉初七這也才正經的看了他一眼。
葉君豪原本是個英俊倜儻的男人,根本不像是四十出頭的男人該有的狀態,可是這短短兩天工夫,他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不少,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疲憊。
他嘆息道:“我承認我和靳斯辰只是面和心不和,我對他……這心裏總有個疙瘩,但是我不得不承認,無論是他的出身背景還是他的能力魄力,恐怕放眼全國上下,都找不出幾個比他更出挑的男人,我也算對他有一定的瞭解,你跟着他不會差。”
葉初七:“!”
葉君豪又繼續道:“那時候,讓我頭疼的不僅是你跟宋倩水火不容,你當時的生活狀況也是我考慮的一方面,你經常逃課闖禍還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男朋友,我是真的怕你年紀下誤入歧途,與其讓你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如我自己給你物色一個人選……”
他的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
葉初七都快要信了!
可是一想到葉君豪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就沒了耐性,沒好氣的道:“這麼說來,我現在還得感激你當初眼光好了,否則也不會有我和靳斯辰的今天是不是?”
這下子,沉默的人是葉君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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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他還能再說什麼呢?
就算他現在說的句句屬實,但是他的目的不純在先,葉初七已經不可能再相信他所謂的用心良苦了。
葉初七最後說道:“行了,你想說什麼,我心裏都已經有草稿了,不用再說!你是我爸爸,爲我覓得如意郎君,我再怪你似乎不識擡舉,過去的恩怨誰對誰錯我已經不想追究了,我只能拜託你以後別來打擾我和大叔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