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出去玩,靳斯辰是一萬個樂意。
反正在放年假這段時間裏,他所有的時間都是她的。
可是,葉初七不知道怎麼在雜物間裏發現了一輛舊自行車,想要跟他一起出去騎車時,靳斯辰嚴厲拒絕了。
“不行!”
葉初七哀求了幾遍,他都是同一個回答。
爲了安撫她,還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實在在家裏悶得無聊,我可以開車帶你出去,騎什麼自行車。”
葉初七哀求無果,也來了脾氣,“不管,我就要騎自行車。”
靳斯辰安撫道:“外面太冷了……”
葉初七據理力爭道:“哪裏冷了,今天天氣這麼好,說來說去,你就是言而無信唄,嘴上說得好聽,可以爲我摘星星摘月亮的,卻連這麼一個小要求都不答應我。”
靳斯辰:“!”
葉初七又道:“剛剛纔說了,以後都會聽我的話,這纔過去多久你就不聽了,我現在很委屈,委屈死了。”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樣子,靳斯辰已經後悔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可是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他輕嘆一聲,道:“真的想去?”
葉初七的眼睛一亮,猛的點點頭。
眼見他的態度已經鬆動了,她趕緊趁熱打鐵,“大叔,我們去騎車吧?”
她沒等他表態,馬上就拉住他的手一晃一晃的撒着嬌道:“就一下下,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老公……”
靳斯辰忽然僵了一下。
說了那麼多,都不如最後這兩個字管用。
他盯着她,要求道:“再叫一次。”
葉初七本來也是脫口而出,壓根就沒想那麼多,凡事都有個第一次,任何事情的第一次都難免有些羞怯的。
可是吧,連昨晚在牀上的感受他都敢跟她交流了,她就叫他一聲老公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何況他本來就是她老公了嘛,她自己不叫還留給其他女人叫嘛!
她輕咬了下脣,如了他的願,“老公。”
靳斯辰:“再叫一次。”
葉初七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道:“你還沒完了是吧?先去給我把自行車搬出來了再說。”
靳斯辰這次聽話了,並且沒有半點怨言的幹起了苦力。
他們本來就住在後院,直接開了後門就溜出去了,從後門出去正好就是與蕭家毗鄰的那條小巷。
此時,午後的陽光暖暖的斜照下來,照耀在小巷裏的青石板上,連空氣裏每一縷漂浮的塵埃都是回憶。
有多久沒來過這個地方了?
葉初七細數了一下,竟然已經超過十年了。
而靳斯辰搬出來的那輛自行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他仔細檢查了一下,雖然舊了點,但是各項功能完好,勉強還能騎。
葉初七卻搶在他前頭,在他低下頭檢查後輪胎的時候,她已經雙手掌握住了自行車的龍頭,作勢要騎上去的樣子……
難得她今日這麼有興致,興致勃勃的喊道:“靳斯辰,你給我扶着後面……千萬要扶穩了聽到沒有?”
靳斯辰驀然一怔!
像是難以置信一般,他緩緩的擡起頭來朝她望去。
在那一瞬間的恍惚之際,他感覺自己彷彿穿越回到了許多年前……
那年,也是在這條小巷,也是這個明妹如初的女孩兒,甚至也是這輛自行車,那道清脆的嗓音,竟還清晰的迴盪在他的耳畔……
“靳斯辰,你給我扶着後面。”
“哎呀,你快扶穩了嘛……千萬要扶穩了聽到沒有?”
“你別放手啊,千萬別放手……”
可是最後,到底是誰放開了誰的手?
此時此刻,他眼前看到的人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他的腦袋有片刻的空白,下意識的想要開口……
“筱筱……”
這兩個字,都已經到了喉嚨眼了。
忽然……
“喂!扶好了呀,還愣着做什麼?”
葉初七忽然出聲,靳斯辰才驟然回過神來。
還是那個明妹可人的女孩兒,可是那張原本屬於蕭筱的臉,卻在他的眼前一點點的變成了葉初七的模樣。
他這才如夢初醒。
實在是,太像了!
不僅僅是長得像,他的那些個死黨老早就說過,葉初七的容貌與蕭筱有幾分相似,剛開始靳斯辰也是這麼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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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與葉初七相處久了之後,他又覺得其實也沒那麼像。
但就在剛纔的那一瞬間,他卻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看到了蕭筱……
“大叔!”葉初七看到他怔愣出神的樣子,不由得伸出手去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靳斯辰一把抓住她的手,依然還有點恍惚。
下一瞬,他就皺起眉來,斥道:“你這是做什麼?下來!”
葉初七道:“我想學騎自行車,你教我嘛!”
靳斯辰又是一愕,“你也不會騎?”
葉初七:“也?”
靳斯辰:“!”
他忽然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無言以對了。
葉初七卻不甚在意的模樣,兀自笑道:“除了我,還有誰連自行車都不會騎?我表姐是不是?”
靳斯辰依然抿着脣沉默。
他不知道葉初七是怎麼做到的,在他面前提起他曾經愛過的女人,一絲一毫的不自在都找不到,但是他不行,他本能的不願意跟她交流任何與蕭筱相關的話題。
葉初七接着道:“你幹嘛呀,這麼嚴肅的……我不是早說過了,我不會喫我表姐的醋,我不僅知道我表姐不會騎自行車,還知道你當年也在這裏教她騎過自行車是不是?”
靳斯辰依然沉默。
葉初七發現這輛自行車,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非拉着他出來騎,就是想重溫一遍當年他們一起做過的事情。
而靳斯辰剛開始百般不願,卻是因爲他不願意帶着他的妻子再去做曾經跟他的青梅一起做過的事情。
有些回憶,總是傷感的。
蕭筱是個聰明的女孩兒,她學什麼都快。
可,就是學不會騎自行車。
一直到她十五歲那年還是不會,於是每到週末就會纏着他到小巷裏來教她騎,他教得很用心,可她卻是笨到了一定的境界。
後來,她因爲不小心摔倒摔斷了腿,才徹底死了這條心。
他始終沒能教會她……
這些回憶,靳斯辰已經許久不曾想起,一度以爲已經在他的記憶裏褪了色,可如今細想起來,那些片段還是那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