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宅大院。
幾十年來,任由國家政權交替,任由京都風起雲涌,它始終都安穩的座落在這皇城之中,任誰也無法撼動其根基。
將近半個世紀,靳家都風光無兩。
往日,門庭若市。
今天,霧靄沉沉。
靳家很難得像今天一樣齊聚一堂,就連靳斯琴夫婦都回家來了,全家老少都爲了馬俊超的事情操碎了心。
丁冠榕的心臟本來就不好,之前做完手術之後,眼看着這段時間的狀態不錯,身體也恢復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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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聽聞江淑媛被殺馬俊超被捕,整個人頓時垮了一大半。
活到了這把年紀,什麼大富大貴都不重要了,唯一的心願就是子孫後代全部都安穩幸福,而現在馬俊超攤上的偏偏是最棘手的大事兒。
丁冠榕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嘆息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俊超可是個好孩子,在這幾個外孫裏,就數他嘴最甜最會哄人開心了,他怎麼會去殺自己媳婦兒呢?我絕不相信這是真的……”
事實上,靳家上下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但如今證據擺在眼前,一家子的男人都比較理智,他們不是當事人,誰也不敢對這件事情妄自下定論。
靳斯蘭昨晚一夜沒睡,很明顯又哭過,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她身爲最高人民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國家副國-級高官,由她拍板定斷的案子無數,從未想過有一天要判決的居然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哪怕證據確鑿,但這次她卻跟丁冠榕一樣的看法。
她沉着臉,堅決的道:“我也不相信俊超會殺人,他和淑媛才結婚沒多久,怎麼會殺她,怎麼會在外面有女人?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隱情,絕不是真的!”
靳斯辰本來一直都保持沉默。
他雖然是馬俊超的舅舅,但馬俊超的親生父母在此,一切有他們來定斷,他也不便多說什麼。
可,他此時卻感覺自己跟這件事兒脫不了干係了。
聽了靳斯蘭的話,他不得不說了一句,“大姐,有一件事情是真的。”
靳斯辰一出聲,全家的目光都匯聚到他的身上來,他頂着壓力說道:“俊超……確實在外面跟其他女人有牽扯。”
靳斯蘭一怔,馬上問道:“你怎麼知道?”
靳斯辰道:“抱歉,之前沒有告訴你們……就是過年那幾天,我帶小七出去跟朋友聚餐,無意間撞見俊超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他事後打電話來拜託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他也答應了會把這事兒處理好……”
他說完後,全家人都是一副表情,臉上全是震驚。
顯然是馬俊超的隱藏工作做得太好,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裏鴉雀無聲。
氣氛更緊張了。
他們覺得馬俊超不會在外面養女人,可現在經由靳斯辰證實了這是事實,那麼他們覺得馬俊超不會殺人,是不是……
馬斌愁眉不展,靳斯辰雙目瞪直,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靳斯辰道:“他會在外面養女人,但不代表他會殺人,大姐姐夫,現在不是你們因此一蹶不振的時候,只要一天沒出審判結果,俊超就還有機會。”
馬斌算是比較鎮定的,馬上也道:“對!如今只是初步的證據,如果……如果俊超沒有殺人,我們可以找出證據爲他洗清冤屈,如果……”
馬斌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是在希望的背後,全都是隱憂。
如果,馬俊超真的殺人了呢?
“行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靳邦國終於發了話,說道:“在案子沒有最終定奪之前,你們全都給我振作起來,天還沒塌下來呢,別一個個都死氣沉沉的。”
連靳邦國都發了話,一家子就像是有了主心骨,頓時振作起來了。
經過大家的共同商議之後,共同決定如今最緊要的是想個法子見到馬俊超,聽聽他本人對這件事情怎麼說。
入夜後,整個宅子都清靜下來。
葉初七早早就躺在牀上,靳斯辰洗完澡,掀開被子上牀的時候還以爲她睡着了。
然而,他纔剛躺下,葉初七就翻了個身貼到她身邊來,靳斯辰伸出手臂將人給摟住,輕聲道:“還以爲你睡着了呢。”
葉初七摟住他的腰道:“睡不着。”
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任憑是誰也毫無睡意。
靳斯辰呼出一口氣,緊跟着在她的頭頂溢出一聲嘆息。
葉初七仰起頭來望向他,問道:“大叔,你覺得馬俊超真的會殺人嗎?”
靳斯辰沒有馬上回答,沉默了一陣之後,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儘管他的心裏對於這件事情有無數種猜測,但是一切皆有可能,即使他希望馬俊超無罪,但也不敢下定論。
葉初七悶悶地道:“大叔,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馬俊超真的殺了人,是不是沒有誰可以保得住他了?”
靳斯辰閉了下眼睛,無力地點頭。
對!殺人償命,即使最後查出來背後有什麼糾葛,但只要江淑媛是真的死在馬俊超手上,真的沒有誰能保他了。
別看靳家在京都人多勢廣,但也不是無所不能。
常言道高處不勝寒,越是站得高,越是多人盯着,一旦靳家有任何人膽敢伸手觸動律法,那就是知法犯法,靳家的聲譽將毀於一旦。
若死的是別人還好,可現在死的是江弘林的女兒,人家堂堂副市長也不是喫素的,靳家若是有理,做什麼都行,若是無理,江弘林也不會給他們暗箱操作的機會。
所以,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棘手。
葉初七擡起手來,在靳斯辰緊鎖的眉頭上輕按了一下,安慰道:“別皺眉,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靳斯辰立即睜開眼來望向她……
葉初七接着又道:“那是你大外甥,其實你心裏還是護短的,否則我們剛發現江淑媛的屍體時就應該報警了,你已經爲他爭取了時間,但是世事難料,而且事發得那麼突然,你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靳斯辰詫異的盯着她問:“你知道?”
葉初七哼道:“你的那些想法,瞞得了別人,還能瞞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