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辰並沒有在黃金臺逗留太久。
他匆匆地趕回家,時間也不算太晚,但是當他走進臥室的時候,葉初七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
她縮成小小的一團,躺在被窩裏。
若是不黑色的長髮灑在枕頭上,甚至都沒發現裏面躺了人。
那一瞬,靳斯辰的心莫名的安定下來。
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在心裏做好了各種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她也收到了類似的照片,沉默的在家裏等他回來,然後直接把照片甩到他臉上……
他甚至已經在想要怎麼跟她解釋。
如何解釋他和蕭筱的意外,如何解釋對她的隱瞞。
他從來都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如果將實情告訴她,她是會傷心、憤怒、還是失望,會不會原諒他?
如果不原諒呢?
靳斯辰只要想起這種可能,就感覺百爪撓心。
還好,她睡了。
他走進牀邊看着她恬靜的睡顏,不由得鬆了口氣。
已經陷入夢中的葉初七彷彿有所感應一般,感覺到有人在牀邊看着她,她便伸了個懶腰,然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來。
眼前的人影,從模糊到清晰。
是剛纔出現在她夢裏的那個人!
葉初七下意識的抿了下脣角,含糊的嘟噥了一聲,“你回來了?”
靳斯辰嗯了一聲,一邊彎下腰去將她的手藏進被子裏,一邊道:“吵醒你了?接着睡,我先去洗澡。”
他還沒來得及替她將被子掖好,葉初七的手再次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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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副半夢半醒的狀態,眼睛半睜半閉,就這麼朝他伸出手來,粉脣嘟嘟的道:“大叔,抱抱……”
靳斯辰看着她軟萌可愛的小模樣,一顆心頓時就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俯下身去,將她柔軟的身子抱進懷裏,她順勢攀住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他的臂彎裏,便再次閉上眼不動了。
靳斯辰無奈失笑,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兒……
她似乎是累了,可脣角依然保持着微微往上翹的弧度。
她的夢,應該是甜的。
種種跡象都表明她還並不知道照片的事情,否則她不會在沒有求證清楚的情況下,還這麼若無其事的跟他親暱。
靳斯辰擁着她嘆息一聲,心中有些澀然。
那些照片,就像是一顆定炸彈一樣埋在他的生活裏,他不願兩人之間出現裂痕,想就這樣瞞着她一輩子算了,卻又擔心那顆炸彈會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引爆,炸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哎……
靳斯辰的內心很糾結,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
還好,第二天就是週末了。
陪葉初七睡到自然醒來,丁冠榕已經打電話過來叫他們喫早飯了。
兩人一起去了餐廳,用餐時還商討着今天的行程。
距離婚禮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幾乎全家的重心都在婚禮上,畢竟是一輩子一次的人生大事兒,兩個當事人也是既期待又緊張。
雖然婚禮的相關事宜根本不需要他們操心,但是只要能抽出時間來,他們還是想要親力親爲。
上午,靳斯辰和葉初七一起親手寫請柬。
下午,兩人又一起去了婚慶公司,跟那邊的工作人員商量婚禮的流程。
葉初七並沒有什麼意見,不管是浪漫的,唯美的,大氣的,還是清新的,什麼風格她都很喜歡。
正如她之前所說的一樣,只要新郎是想嫁的人,其他的都無所謂。
說什麼,她都說好。
可是,靳斯辰卻提了很多的意見,基本都是考慮葉初七爲先。
他仔細的將策劃書看了一遍,然後對婚禮策劃師說道:“這條,還有這條……這些跟賓客互動的環節都省略掉,還有這裏……將這些流程儘量的縮到最短時間……”
策劃師看着他指向策劃書上的內容,有些爲難的說道:“縮短時間是可以,可是……靳先生,我認爲在一場婚禮上,新人跟賓客的一些小互動是必要的啊,畢竟其他的流程都是既定的,像是致辭啊,交換戒指,交杯酒之類的……幾乎在每一場婚禮上都一樣,只有跟賓客互動這個環節,依我的經驗,基本都是在這個環節上就能將婚禮的氣氛推向高潮,所有人都高興,我認爲……”
“參加我的婚禮,誰敢不高興?”
靳斯辰慢悠悠的擡起頭,驀地來了這一句。
驟然被打斷的策劃師,“呃……”
氣氛忽然籠罩着淡淡的尷尬……
葉初七其實表示理解,作爲一個專業的婚禮策劃師,又有幸爲靳家策劃婚禮,誰不希望辦得既高雅又熱鬧。
葉初七也看了一眼,策劃師設計的那些小細節都很有意思。
婚禮定得有些倉促,可想而知這份策劃書必然是策劃師不眠不休的結果。
可是,就這麼輕易的被靳斯辰給否決了。
關鍵是,他真的不覺得剛纔那句話很臭屁嗎?
好吧!其實靳斯辰也意識到了,所以馬上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結婚,別人高不高興是次要的,關鍵是要我太太高興……”
葉初七:“我……高興啊……”
策劃師聽她這麼一說,馬上就將希望寄託到葉初七身上,試圖勸說道:“靳太太,結婚時一輩子的大事兒,我想你也一定希望辦得畢生難忘,當然是越有意思越難忘,要是辦得太單調的話,你就不怕留下遺憾嗎?”
葉初七想了想,有道理啊!
她剛要開口,卻被靳斯辰搶先一步道:“肚子裏還有孩子呢,搞得那麼複雜的話怕你給累着了。”
就算一切是以葉初七的意見爲先,但孩子卻也不得不考慮。
這個孩子,投胎成爲他們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還在肚子裏就已經經歷過重重磨難。
孩子頑強,但是靳斯辰卻再也驚不起任何驚嚇了。
葉初七聽他這麼一說,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還是嚥了回去。
大概是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縷類似於失望的情緒,靳斯辰馬上又道:“沒什麼可遺憾的,只要你想,婚禮可以每年的辦一次,每次不同的風格……”
策劃師一聽這話,頓時兩眼放光,竟附和道:“對對對,既然靳太太懷孕了,那當然是以孩子爲主,二位以後的結婚紀念日還想操辦的話,我依然可以效勞的,想要什麼風格的都可以。”
葉初七:“呃……”
就隨便說說而已,還當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