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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澤不敢上自家店鋪找昔日的掌柜或者夥計,甚至為了不被他們看見認出,進了客棧住下,他幾乎都不敢出門。
洛廣在京城中熟人不多,但是也有。同樣不太敢出門。
派了幾名隨從喬裝一番,出去各處打聽消息。
兩三天之後,兩人便將京城中的情形有了基本了解。
聽說了那天晚上連府的大火,聽說了徐亦云慘死的消息,連澤只覺心頭大痛。
她為他受了這麼多苦,他卻什麼也幫不了她!
「那一定是她的障眼法,她不會這麼死了!」連澤向洛廣說道。
洛廣將信將疑,且更偏向徐亦云其實不在了,只不過當着連澤不敢表現出來,便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勉強笑道:「連二夫人不是福薄之人,定有生機。只是,這樣一來咱們上哪兒去找她?連二爺,咱們不能在京城裏待得太久!畢竟,咱們曾經在這兒生活過好幾年,認識的人不少,尤其是二爺您,認識的人只怕更多!哪怕被一個人給認了出來,咱們恐怕就離不開了!二爺縱然不怕,也得多想一想我們將軍和夫人!」
連澤片刻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那是我的姐姐姐夫,同樣是我最親的人,我怎麼可能不管不顧他們?只要確定了亦云的消息,無論是好是歹,咱們救了她就離開!」
洛廣心中暗嘆,點頭稱是。
兩人商議一通,便決定去拜訪留郡王和留郡王妃。
想要避開耳目見到他們也着實不容易,因為並不知道璃王究竟有沒有在他們府邸周圍設下眼線。更不敢保證留郡王府中是不是鐵板一塊,下人們的嘴嚴不嚴!
一通聯絡與安排,等連澤見到留郡王妃,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令他驚喜意外的是,他還見到了連管家和冰梅、冰綠兩個丫頭。
連管家一把年紀了,還好一點,冰梅兩個丫頭則是哭得稀里嘩啦,哭完了又笑,笑着笑着又哭,把個心情低落、心中酸痛的連澤不由得也逗笑了。
「二爺,二夫人一定還好好的,她仍舊藏身在咱們連府中!二夫人也不許我們去看,她說,她自己可以的。她還說,您一定會回來救她!」冰梅哽咽著道。
連澤又驚又喜、又悲又酸,眉宇間陰鬱全開,喜得笑道:「我來了京城便打聽到她喪身火海的消息,當時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假的!她還活着,她果然還活着!」
冰綠、冰梅也甚是開心,揪起的心也大大的鬆了下來。
二爺已經回京,救了二夫人,是不是就可以一起離開京城了?雖然在留郡王府中住着什麼都不缺,可那到底不是自個的家,沒有熟悉的人。
連澤彷彿看穿她二人心思,微微一笑,道:「你們做好準備便是!」
又向留郡王妃鄭重拱手道謝。
留郡王妃擺擺手,嫣然笑道:「我和你姐姐跟親姐妹一般,你也等同我的弟弟,我幫你,你哪裏用得着謝我?想做什麼你便去做吧,凡事多加小心!若有事要找我,就叫人去奇韻茶樓送信,如今那位新皇對各家府邸尤其是宗室們,防範著呢,每家府邸周圍都有眼線盯着,幸虧你們多了個心眼兒,沒有直接找上門去!」
連澤點頭稱是。
留郡王妃眨眨眼睛,忽然又笑問道:「你從南海郡而來,我的女婿還好嗎?」
女婿?連澤眼中有片刻的茫然,然後才猛然醒悟她說的是旭兒,不由失笑,點點頭道:「旭兒他很好,個子這麼高了,也壯了許多!還認識了很多字,天天都習武練劍,姐夫教他的劍法他能從頭練完一套,還拜了個厲害的師父教他輕功暗器,將來肯定要比姐夫更出色呢!」
「真的?」留郡王妃滿臉興奮,歡喜得眼中放出光來,歡然拍手笑道:「好!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旭兒是個好樣的!我這女婿可算沒挑錯!」
連澤與有榮焉,亦笑着誇道:「可不是!旭兒還很懂事,姐姐姐夫疼他卻不見溺愛,以後他肯定不會委屈了小郡主的!」
「嗯!」留郡王妃點點頭,笑嘆道:「那孩子,我從小就喜歡他!唉,沒想到一晃眼都過去兩年了,我可真有點想他了!你們離京的時候定要告訴我——不必了!」
留郡王妃說着又笑了起來,笑道:「這兩個丫頭到時候少不得跟你們一起走的,捎去的東西我交待給她們也是一樣!」
連澤聞言頓時有些愧疚,不太好意思的笑道:「對不起,郡王妃!來的時候我該問問旭兒,該給您捎帶些東西才對。」
留郡王妃擺擺手,微笑道:「不妨的,那個時候你哪裏還有心思記得想別的事情呢!」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下次南海郡再來人,不要再忘記了哦!」
連澤不由莞爾,笑著稱是。
一時作別。
留郡王妃回到府中,便將留郡王火急火燎的叫了來,讓他給寶貝閨女兒周瑾曦好好的描畫一幅畫像,到時候好讓冰梅她們帶去給女婿。
話說女婿都有兩年沒見着自家女兒了,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女兒的樣子呢!她這個做丈母娘的焉能不急?
想了想又特特叮囑留郡王:「畫得乖巧一點!」
留郡王滿面笑容的答應,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乖巧?這丫頭她有么……
入夜,暗寂無光,連澤輕而易舉的躍進了連家宅子。
整座宅子沉寂在濃濃的夜色之中,與夜色融為一體,悄無聲息。行走其間,除了自己那單調得顯得突兀的腳步聲,就只有此起彼伏、高高低低的蟲鳴,如荒野般杳無人氣,令人的心一陣一陣的颼颼發涼。
連澤不由得暗暗悵然,這才離開了多久?整座宅邸死氣沉沉、荒涼無邊,就彷彿從來沒有人居住過一樣!
那時透出的溫暖安然,如今想來,彷彿夢一般的遙遠。
再想到徐亦云單身獨人就是在這兒獨自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度過一天又一天,他心中更是一酸:她膽子其實很小的,房間里熄了燈從來不敢一個人獃著!到了晚上無人陪伴,便是踏出門口半步也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