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淇爾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本以爲事情已經到此爲止了,沒想到警察接下來的話,卻直接將她釘在了十字架上,事實勝於雄辯。
“經查證,王妮的賬戶半個月前確實多了一百萬,而匯款的賬戶,正好是蕭小姐本人的賬戶。”
“另外,我們剛在醫院拿到了蕭夫人的血液化驗報告,結果顯示……蕭夫人的血液裏確實含有在蕭小姐房間裏搜出來的藥物,這種藥在市面上買不到,暫時沒有名稱,只知道對人體的大腦和神經都有麻痹作用,少量服用的時候察覺不出異樣,只有日積月累,達到了一定的量,會造成人體小腦萎縮,血液流通不暢,輕則癡呆,重則喪命。可若是一次性過量服用,就會嘔吐昏厥甚至休克,就是蕭夫人昨晚的情況,而且……經醫生分析證實,蕭夫人至少已經服藥一個星期以上了……”
話已至此,幾乎塵埃落定。
兇手,就是‘蕭筱’!
至於她爲何要殘害自己的母親,那就只能問她本人了。
安淇爾一嘗再嘗百口莫辯的滋味,她之前還想爲自己辯解幾句,可到了這個份上,她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她只是雙目呆滯,倉皇的搖搖頭。
不是……
真的不是她!
葉君豪目瞪口呆,他一萬個不相信蕭筱會做出這種事兒來,可證明就擺在眼前,警察也不會是非不分,隨便抓人,他就算是不信也得信了。
葉君玉則是呆呆的倚在病牀上,彷彿思緒被抽空。
發生這樣的事情,最受打擊的就是她了。
她也不信,可不信又能如何?
她只是難以置信的望着安淇爾,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警察同志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這件事情往復雜了說,那就是謀殺未遂,可以上升爲刑事案件,可是往簡單了說,那也是人家母女兩個之間的事兒,可以理解爲家庭糾紛。
究竟是什麼性質,還得看葉君玉。
如果葉君玉要控告安淇爾,她十有八九是逃不掉了。
如果葉君玉只當成是母女間的矛盾,不起訴安淇爾的話,也就沒什麼大事兒。
爲了不耽誤時間,警察直接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葉君玉,問道:“蕭夫人,我們昨晚也是接到沁園的報案電話,才着手調查此事,所以……你看,你想怎麼辦?”
葉君玉的臉色慘白,眉目間全是痛心和失望。
因爲身體虛弱,她的雙眸微微凹了下去,眼底已經蓄滿了眼淚。
在擡頭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在不經意間與安淇爾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安淇爾顫巍巍的出聲道:“媽……”
這一聲媽,是恐懼,也是哀求。
然而,葉君玉卻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的低下頭去。
眼淚,很快就掉了下來。
警察看到這一幕,已經明白了,兩人對視了一眼,便直接將安淇爾帶了出去。
安淇爾儘管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可是就這麼被帶走了,接下來還不知道將要面臨着什麼,她還是惶恐的大叫起來……
“媽,我是被冤枉的,真的不是我,媽……你相信我,我不管害誰都不可能害你,你說句話,你救救我,媽……”
葉君玉無動於衷,在被拖到門口的時候,安淇爾又喊了一聲……
“靳斯辰!”
別的話沒有,她只是重複喊了幾遍他的名字。
她同樣是在哀求他救她,哪怕只是爲她說幾句話而已,可是靳斯辰卻一聲也不吭,直到安淇爾被帶走,他都沒有看她一眼。
隨着安淇爾的離開,病房裏再度安靜下來。
四個大人,神情各異。
其他三人對安淇爾的身份心知肚明,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有葉君豪一個人矇在鼓裏,所以才瞎擔心。
“姐,這事兒……你,你真的就讓筱筱這麼被帶走了?”
葉君玉依然垂着頭,臉上的蒼白是真的,沉重的道:“我累了,想睡一會兒。”
說罷,她就挪動着身子躺了下去,還將被子拉得高高的,雪白的枕頭上只餘下她頭頂的頭髮。
葉君豪愣了一下。
怎麼回事兒,反應這麼冷淡?
他又試圖想跟靳斯辰說些什麼,但一想到靳斯辰不懟死他不罷休的個性,他決定還是不要浪費口舌了。
與其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還不如把目標轉向葉初七。
反正他算是看出來了,靳斯辰對別人說的話不屑一顧,但如果是葉初七說的,他就是言聽計從。
“小七啊……”
他剛開了口,葉初七卻忽然打斷道:“爸,我忽然也覺得有點累了,你先在這裏照顧一下姑姑吧,我和大叔回去休息一下,晚點再過來。”
葉君豪:“!”
還有沒有人聽他好好說句話了?
算了,不說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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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法而言,這件事情有法官宣判,於理來說,也是看葉君玉的決定。
反正橫豎都不關他的事兒,他何必在這裏急得團團轉,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都有操不完的心。
靳斯辰和葉初七果然回去休息了,葉君豪留了下來。
這件事情,一經在網絡上傳開,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即使撤了許多熱搜頭條,但在京圈裏是瞞不住的。
一時間,各種惡意的猜測接踵而來。
反正事情已經鬧開了,再怎麼隱瞞都是無濟於事,藏着掖着反而更能激起大衆的好奇心,那還不如攤開來說。
只要輿論停止揣測,這件事兒很快就會被別的新聞壓下去。
於是,三天後,葉君玉出院,特地就此事開了一場記者招待會。
她依然有些虛弱,眉宇間難掩憔悴,在攝像機前不停的抹眼淚,一字一頓的說出了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她表示很痛心,至今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親生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她逃避,所以才站出來勇敢面對,她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沒想到連母女親情都經不起利益的考驗,她真的很傷心。
丈夫已經去世了,她最親的人就只是這個女兒。
如果錢財連母女情都能離間,那麼她會考慮安排好自己手上的不動產以及持有的恆豐集團的股份。
另外,蕭筱畢竟是她女兒,此事如何處理是他們的家事,希望外界對他們一家的各種編排能到此爲止。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