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玉的說辭,雖然模棱兩可,可是有理有據。
換成任何一個母親,差點被自己的孩子謀害,任憑誰也過不了心裏那個坎,痛心失望是必然的。
可是作爲母親,也沒有人願意置自己的孩子於死地。
葉君玉到了最後,也還是在維護蕭筱的。
然而,再仔細一琢磨她說的那些話,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對於現階段的‘蕭筱’而言,法官的宣判反而只是其次了,而葉君玉說的話,不僅惹人遐想,還給蕭筱貼上了標籤。
她的話裏話外,很明確的強調她們母女之間的矛盾,來源於蕭家的財富。
所以,可以這麼理解……
那就是,她們的母女關係其實並不如外界傳言的那麼好,蕭筱也是個有野心的主兒,想要儘快名正言順的掌控蕭家,爲了這個目的,就連親生母親都成了她的絆腳石。
雖然有些荒謬,但卻是站得住腳的。
葉君玉雖然說了希望此事到此爲止,可卻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蕭筱究竟是怎麼樣的結局,也想知道葉君玉手上持有恆豐集團那麼豐厚的股份,最終打算如何處理。
葉君玉開完記者會,便回沁園休養了。
此時的安淇爾,卻還是被關押中。
她爲自己請了律師,不管錄多少次口供,她都拒不承認自己投毒謀殺葉君玉,堅稱自己是被陷害的。
在這個案子開庭之前,她只有一個要求。
她想見靳斯辰!
她出不去,只能靳斯辰來看她。
靳斯辰並不是涉及本案的人員,按理說安淇爾的要求並不符合規矩,但是她畢竟身份特殊,她想要見的也不是普通人。
經過律師的調解之後,她的要求被同意了。
至於能不能見着人,那就看靳斯辰本人的意願了,畢竟誰也不可能要求一個與本案無關的人來這種地方。
律師離開後,想了很多辦法,尋了很多人脈,終於聯繫上了靳斯辰。
那日,靳斯辰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葉初七卻已經到幼兒園接了靳桓宇小朋友,一家三口前往沁園。
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葉初七有意無意的與葉君玉在明面上保持着距離。
可是這事兒發生之後,他們反而可以明目張膽且又名正言順的出現在沁園了。
葉君玉遭遇親生女兒的背叛,肯定痛不欲生,而葉初七身爲她的侄女,在這個時候舉家前來探望陪伴備受打擊的姑姑,最合適不過了。
葉君玉的氣色好了很多,老早就吩咐廚房準備了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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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隔代纔是親,葉君玉如今看到葉初七都沒什麼反應了,反而看到靳桓宇小朋友,整個人就樂得不行。
小傢伙將今天在幼兒園帶回來的貼紙送給外婆,葉君玉笑得合不攏嘴。
看着祖孫兩個親熱,靳斯辰和葉初七反而成了局外人。
由此可見,對於普通家庭而言,一個孩子的存在有多重要,既是牢固的橋樑,也是強力的粘合劑。
所有大人圍着一個孩子,一個家就全是歡聲笑語。
飯桌上,氣氛也是其樂融融的。
直到,靳斯辰的電話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顯示的區號正是京都。
靳斯辰似乎遲疑了片刻,卻還是接了起來,“喂……”
“請問是靳斯辰靳先生嗎?”對方客氣的問道。
靳斯辰道:“我是。”
電話裏的人道:“你好靳先生,我是蕭小姐的律師……”
律師也算是爽快,一上來就自曝門戶,就不需要靳斯辰猜來猜去的了。
接到這樣的電話,靳斯辰雖然有點意外,但也算是在預料之中,他的聲音冷了幾個度,問道:“所以呢?”
律師道:“是這樣的,靳先生,蕭小姐現在在關押中,她不承認給蕭夫人投毒,一直都想跟你見一面,我這邊已經協商好了,所以我才冒昧的來請靳先生抽個時間去看看她,不知道靳先生的意思是……”
靳斯辰深吸了口氣,直接丟下兩個字,“沒空兒。”
他拒絕得如此直接而麻利,律師都怔了一下。
但是好不容易纔弄來的聯繫方式,也打通了電話,律師說什麼都要爭取一下,繼續道:“是這樣的靳先生,即便撇開我律師的身份,我也覺得蕭小姐投毒這事兒恐怕另有蹊蹺,你和蕭小姐以及蕭夫人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或許她有什麼話只想對你說,你不妨……”
這一次,沒等對方說完,靳斯辰直接掛斷了電話。
很快電話再響起,他都已經懶得去聽了,只是將手機調成了靜音,然後反扣在餐邊櫃的檯面上。
重新回到餐桌旁落座的時候,他才發現葉君玉和葉初七都已經擱下筷子不動了,只一瞬也不動的看着他。
靳斯辰盡力裝作坦然地樣子,說道:“都看着我幹嘛?喫飯!”
葉君玉沒有動作,葉初七也沒有。
反而是靳桓宇覺得氣氛不太對,於是下意識的問了句,“爸爸,你是不是偷偷給漂亮姐姐打電話?”
靳斯辰頓時皺了眉。
這小子可能生來就是爲了坑爹的,好端端的點什麼火?
哪裏有什麼漂亮姐姐?
他沉下臉來,頗爲嚴厲的道:“小孩子喫飯的時候不要說話,要喫就認認真真的喫,聽到沒有?”
靳桓宇哦了一聲,便開始扒着碗裏的蝦仁,喫得很歡快。
漂亮姐姐什麼的,葉初七是不信的。
可是一看靳斯辰的模樣,她已經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了,於是問道:“出什麼事兒了,是不跟安淇爾有關?”
葉初七剛提到安淇爾,葉君玉也下意識的望了過來。
靳斯辰自知瞞不住,也不打算隱瞞,於是嗯了一聲,如實說道:“是她的律師,想讓我去見她一面,似乎有話跟我說……”
雖然表面上坦蕩蕩,可心裏還是有些慌張。
她就是怕葉初七一旦醋罈子打翻了,遲早得胡思亂想。
爲了表忠心,他趕緊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給拒絕了,證據確鑿都擺在那兒,已經沒什麼好說的。”
葉初七看了看靳斯辰,又望了望葉君玉……
她忽然正襟危坐,一副無比嚴肅的樣子,開口道:“媽,大叔……其實我有件事兒一直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