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毅無聲的抱住她。
剛開始是覺得既然她想哭，那就讓她哭個夠。
可是，她這一哭卻像是停不下來了似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源源不斷的淌在他的手臂上。
就算女人是水做的，可這麼水漫金山似的，依然讓他恐慌。
偏偏他又實在不擅長哄人，除了時不時的說一句別哭了之外，就只能手足無措，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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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她的眼淚就跟流不完似的，他怎麼都擦不乾淨。
也許是在某個時刻的靈機一動，也許只是循着本能的舉動，他忽然低下頭去，將脣貼在她的脖頸上，開始親吻他。
一下一下的，很輕很柔的，小心翼翼的。
從脖子流連到下巴，直至最後他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住他，然後傾身而去……
吻上了她的脣。
“唔……”
安又琳哭得太久，感覺鼻子有點呼吸不暢了。
驟然被他堵住了脣，她的呼吸一窒，這才從悲痛欲絕的情緒中緩過來，下意識的就想要將他推開。
柯毅卻不準，他一手箍緊了她的腰，一手包住了她的後腦勺，溫柔又霸道的將這個吻給加深了。
安又琳越是掙扎，他就將她摟得更緊。
可，不該是這樣的。
安又琳哭夠了，頓時又氣又惱。
她恨極了他這麼的蠻橫不講理，他們今晚談的是離婚，離婚！
爲什麼轉瞬之間，就變成了這樣的局面？
“柯……毅……”
她的氣息有些不穩，本來是惱恨的語氣，叫出口的時候卻是嬌軟的味道。
本來就是夫妻關係，儘管他們算不上什麼恩愛和諧的夫妻，但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如今又是夜深人靜，天時地利的，人和不和，那得上了牀才知道。
柯毅最初也沒想那麼多，之所以親吻她，就是想止住她的哭聲而已。
可是親着吻着，這個吻就漸漸的變得沒那麼單純了。
他擁着她往牀邊的位置挪了兩步，直接將她按倒在牀的時候，這個難捨難分的吻才終於被迫中止了。
男人的感覺，總是來得毫無徵兆。
有些話，既然嘴上說不清楚，就只能上牀交流了。
柯毅的目光有些凌亂，呼吸也亂了節拍，在他俯身想要繼續吻她的時候，安又琳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急忙擡起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阻止他的吻繼續傾覆而來。
“柯毅！”
她急切地叫着他的名。
儘管呼吸有些不穩，卻飛快的問道：“你幹嘛？你究竟把我當什麼了？”
是的，柯毅一切只憑本能，他覺得親熱也不失爲交流夫妻感情的一種有效方式，安又琳卻對此耿耿於懷。
幹什麼呢？
在這種時候，若是他真的誠心悔過，或者真的覺得對不起她，那麼多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她比什麼都管用。
女人的欲，來於心。
男人則不同。
感覺來了，就是這麼迫不及待。
對於柯毅而言，這種感覺也是久違了。
大部分還是由於性格所致，他這個人本來就冷冷淡淡的，好像對什麼都不上心的樣子，對別的女人也沒什麼感覺。
那些花花腸子，也不曾有過。
可，這不代表他沒有正常的需求。
在他和安又琳這幾年的婚姻裏，這種事情真的不頻繁，甚至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一方面是他的刻意疏遠，另一方面也在於安又琳一心撲在女兒身上。
這麼算起來，上一次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那麼，他現在就是想要，一副一時半刻都等不了的架勢，也不算是過分吧？
也許親熱過了，什麼話都好說了。
儘管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可是安又琳的情緒他還是顧及到了，她說的話他也往心裏去了。
在他的心裏，她算是什麼？
他喘着粗氣，凝着眼前的女人，不假思索的道：“老婆。”
沒有錯呀，她就是他的老婆！
他從來不曾說過，也不曾有過什麼明確的表示，可是安又琳在他心裏的這個身份，他還是認可的。
至少，他從未想過離婚。
至少，他也從未想過將這個名分給別的女人。
安又琳聽了他的回答，微微怔愣了一下，心頭的滋味複雜難言，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才能準確的表達出來。
這算是什麼回答？
想要了，才把她當老婆吧？
可是來不及讓她多想，柯毅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腕按在牀單上，傾身而來的時候，再次吻住她。
他一副打算霸王硬上弓的架勢，安又琳又羞又氣又惱。
她也是鐵了心想要和他做對一樣，他越是急不可耐，她越是不肯配合，拼命的搖着頭，雙腿胡亂的踢……
柯毅不得不暫且先放開了她。
安又琳掙開了他的手，重獲自由之後便下意識的想要打他。
可她剛舉起了手，柯毅卻道：“要打就溫柔點打，要不然再把我打得流鼻血的話，我怕你又哭鼻子。”
安又琳像是被他捏住了軟肋，還差一釐米就要碰到他臉上的手，就這麼被迫終止在半空中。
“你……”
她喘息着，胸口劇烈起伏。
他從前就只會讓她委屈傷心，她哪怕想跟他用盡全力的爭吵一次都是奢望，因爲他連吵架都懶得跟她吵。
大多數時候都是冷冷的，根本就不理她。
可現在……
安又琳卻還是第一次嚐到了被他氣得不輕的滋味，心中有苦難言，有委屈不得發泄，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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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剛纔說的那叫什麼話？
安又琳仔細回想着他的語氣，總覺得這個平時一本正經連個笑臉都沒有的男人，是在耍無賴嗎？
簡直是，可惡至極！
然而……
就在她愣個神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柯毅已經重新吻下來。
他掠奪了她的呼吸，親佔了她的身子，而她在整個過程裏，就連反抗都不敢太用力，最終一邊沉淪一邊掙扎……
他們，爲什麼又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這一夜過後，又將會是什麼模樣？
安又琳剛開始還在胡思亂想，最終隨着他的節奏越來越不受控制，她的思緒也跟着飄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一夜，她在凌亂，在惶恐，卻也感覺到了……
這是他們的心，靠得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