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這件事情就只有你知我知,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靳斯辰的手舉起來,差一點就已經碰到門板。
卻因爲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話,而僵在了空氣中。
這是,什麼意思?
他都還沒反應過來,門忽然開了。
門裏門外,三個人,六只眼睛,就這麼僵了一下。
馬斌看到門外的靳斯辰,明顯的震驚了一下,隨即扭頭望了眼身旁的靳邦國,似乎在等待指示。
靳邦國雖然也很驚訝,不過他的情緒都還沒來得及外露,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靳斯辰也收起那短暫的怔愣,如實道:“叫您下去切蛋糕呢,倆個小傢伙在鬧,都已經等不及了。”
靳邦國嗯了一聲,道:“那走吧!”
這就走了?
“爸……”
靳斯辰跟上去,問道:“你和姐夫,你們剛纔在說什麼?”
馬斌低下了頭,靳邦國卻面不改色的道:“沒什麼,就是商量一些事情。”
靳斯辰可不好糊弄,老爺子的態度含糊不清,馬斌的眼神躲躲閃閃,一看就是有問題,越是否認,就證明問題越大。
他緊接着道:“不可能!我明明聽到姐夫說不會告訴第三個人,究竟是什麼事兒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這得多虧在家裏,靳家的隔音效果雖然不怎麼樣,但是都是自家人,所以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馬斌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了,靳斯辰又不是外人,沒必要瞞着。
靳邦國卻嘆息一聲,依然淡淡的道:“還不是爲了你爺爺奶奶的墳地那事兒,我讓你姐夫多費點心,否則我這是寢食難安。”
靳斯辰半信半疑的,“是嗎?”
靳邦國道:“因爲我還吩咐了你姐夫,除了走正常的程序之外,還得多費點心用別的法子去查,算是假公濟私了一回,又不是什麼值得大肆宣揚的事情,所以我讓他不要告訴其他人。”
說罷,他便轉頭望了一眼馬斌。
馬斌:“呃……”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老爺子還是想瞞着靳斯辰。
這人若換作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是雲愷!
靳斯辰和雲愷,那可是情敵啊!
尤其是當他們全家都知道葉初七就是蕭筱之後,再加上當年雲愷還加害蕭筱,靳斯辰跟雲愷那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若是在這個時候讓靳斯辰知道雲愷的事兒,就相當於火上澆油,他們毫不懷疑一旦雲愷在靳斯辰面前出現,靳斯辰就會將人碎屍萬段。
爲了避免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等靳邦國單獨會過雲愷之後再說。
雖然不能一直瞞着,但現在也不是攤牌的好時機。
馬斌立刻領悟到靳邦國的用意,於是附和着道:“對!爸找我來就是爲了這事兒,靳家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一定會盡全力去辦的。”
靳斯辰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
這個理由,勉強算得上是站得住腳跟的。
靳家祖墳被掘,肇事者至今逍遙法外,這事兒已經被傳爲笑柄了。
就靳斯辰這一輩的人來說,只是覺得這是有人在自己臉上扇耳光,說是奇恥大辱都不爲過,可他們在感情上對所謂的爺爺奶奶並沒有什麼印象。
靳邦國卻不一樣。
那是他的親生父母!
如今一把年紀了,風風光光大半輩子,卻連安寧都給不了逝去多年的父母,可想而知他有多難受,心裏跨不過這個坎也是情理之中。
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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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嗎?
靳斯辰有些疑慮,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麼,姑且就當作是這樣吧!
因爲他實在想不出來靳邦國和馬斌有什麼必要在他的面前撒謊,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瞞他的呢?
短暫的疑慮過後,靳斯辰便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卻不料,第二日就出現了破綻。
下午五點,靳斯辰準時從公司下班,眼看着都已經快回到家了,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一看是市場部總監的電話,就沒有猶豫的接了。
市場部總監跟他說的依然是關於收購案的事情……
靳斯辰安靜的聽着,時不時的發表一下意見,因爲是臨時出了一點小意外,在許多細節上有變動,總監需要徵詢他的意見。
車子駛入靳宅大門外的林蔭小道,還有幾十米的距離都要到大門口了,忽然一輛車子從前方的十字路口駛了出來。
這裏的車流量比較小,並沒有設置紅綠燈。
靳斯辰趕緊踩下剎車,將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哪怕他是通過藍牙接的電話,但是一邊打電話一邊開車,難免會有分神的時候,都已經到家門口了,他決定先接完電話再進門也不遲。
就這麼耽擱了十幾分鍾,當他和市場部總監的通話結束,正準備發動引擎的時候,忽然看到靳家大門口那邊出來一個人。
靳邦國手上雖然拿着柺杖,卻健步如飛。
呃?
這是要出門?
都已經傍晚了,很快就該喫晚飯了,又要出門?
靳斯辰驚歎老爺子最近出門太頻繁的時候,卻又看到靳家大門的另一側開過來一輛黑色的奧迪。
很大衆的款式,可是靳斯辰還是隱約分辨出來,這似乎是馬斌的車。
身爲公職人員,平時都是以低調爲主,所以馬斌的車也很普通,若不是認出來那個車牌,靳斯辰都還不敢確定。
靳邦國上了車,不出幾秒鐘的工夫,那輛車就朝着另一個方向開走了。
這條路相對僻靜,路邊也經常會有車子臨時停留,而他們看起來行色匆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靳斯辰的車正好停在幾十米外。
靳斯辰怔愣了好一會兒。
昨天晚上,在書房門口聽到的那些話又自動的冒出來在腦海裏盤旋,他的心裏忽然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
就是這種感覺驅使着他,並沒有馬上進門,也沒有事先打個電話向靳邦國或者馬斌詢問情況。
他僅遲疑了幾秒,就開着車偷偷的跟了上去。
有些被掩埋的真相,註定要以最原始的方式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