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富強和王燕梅緊繃的情緒因爲溫珊珊的話,一下得到緩解,哈哈哈笑了起來。
一旁的許輕知怕場面變成之前珊珊擡價她媽降價一樣,展開漫長的價格拉鋸戰。而且她清楚爸媽的價格底線在哪兒,兩百塊一斤遠超過了,乾脆開口拍板道:“可以按照兩百塊一斤,不過採摘稱重再運輸,中間稱重太麻煩了。我家果樹剩下的不止五千斤,拋出損耗和剩下預定的楊梅重量,也只多不少。你要是願意,就按五千斤算。一錘子買賣,我家請人幫忙摘,發貨你自己安排。”
“行。”江驍也是爽快的,直接應下,“那明天籤合同?”
“可以,明天上午你可以去後山親自看看果子質量和多少,再決定籤合同也不遲。”
“好。”江驍點頭應下。
雖說楊梅好喫,但肯定要親自看一眼才放心些。
一筆一百萬的買賣就這麼談好了。
王燕梅和許富強走路都還有點飄,感覺跟做夢一樣。
之前許富強爲了賣楊梅,水果販子只肯四塊錢一斤,連八塊錢都不肯哩,這一下兩百塊一斤全都賣出去了,簡直跟做夢一樣。
這也算是解決了許輕知的心裏一樁事。
畢竟她也不能用靈泉水一直吊着楊梅掛果,時間久了,容易惹出麻煩。
這就跟六月飛雪一個道理,違背常理的事情,總是容易惹人發現。
“阿姨,叔叔,那我們就不多打擾,準備回去了。今晚的飯菜很好喫,感謝款待。”江驍禮貌道。
王燕梅笑嘻嘻道:“行嘞,你們路上開車小心啊。”
送人出了門,許富強去廚房洗碗,王燕梅在旁邊擦竈臺,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道:“富強,你掐我大腿巴子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做夢。”
許富強滿手的洗碗泡泡,特意擦了擦手,伸手掐在她大腿上。
王燕梅疼得叫了一聲,用力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愣子,使這麼大勁幹啥子,你要疼死我哩。”
“不是你自個要我掐的嗎?”許富強嘟囔一句。
王燕梅銅鈴般的眼睛一瞪。
許富強就偃旗息鼓,默默回頭繼續洗自己的碗了。
院壩壩上,江驍開車載着溫家兩兄妹走在前頭,溫珊珊手裏拎着十斤楊梅,盛了一杯子酸梅湯走的。
許輕知沒開三輪,怕晚上溫度更低了會凍着阿公,開着家裏的白色小轎車送他回去。
許冬如上到副駕駛,還叨咕着:“就幾里路,哪兒用的着你送哩。”
說着,把車門一關,他往右邊看看,拽着安全帶不會弄:“乖孫女,阿公是不是得繫上這玩意才安全啊?咋整哩。”
許輕知笑笑,然後耐心教他把安全帶抽出來,往左邊對準一扣就進去了,又告訴他按下去,這樣就開了。
老頭學會了,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帶子給扯壞了。又忍不住摸了摸身下座椅的皮質兩下,趕忙收回手,怕自己粗糙的手掌心把座椅給劃爛了。
這坐的是渾身不自在,但又有點驕傲。
畢竟,這可是他孫女輕知買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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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知開着車,幾里路沒花幾分鐘就到了。
車子只能停在外面,小院木門太矮了,只有三輪車那個高度和大小才能進。
她拎着楊梅,走在阿公前面,先去推開屋子,在裏屋拉了下燈繩,屋子裏亮堂起來,把楊梅甩在四方桌上。
“阿公,楊梅放桌上了,你記得喫啊。”
許冬如一看見,就跟許輕知給他投毒似的,幾步路走的飛快把楊梅袋子拿起來,往許輕知手上塞回去。
“拿回去拿回去,阿公老了,可不愛喫這些玩意。放在我這,也是浪費。”
許輕知:“那我直接丟咯。”
“你這孩子,這麼好喫的楊梅丟了幹啥子。楊梅能賣錢,拿回去賣錢。”
許輕知把楊梅重新放回桌上,嘆了口氣:“阿公,就是好喫纔給你拿過來的,要是不好喫的東西,我纔不會給您呢。爸種了那麼多棵楊梅樹,你放心吧,夠賣的了。”
許冬如還想犟。
許輕知一臉‘你不要,我真丟了哦’的表情。
許冬如嘆了口氣,“成成成,阿公收下了。只是你爸媽賺錢不容易,種菜也好賣楊梅也好,都是賺些辛苦錢。這世道,賺錢最苦的就是種地了,種一年兩季稻,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天爺賞飯喫,到手就兩三萬塊錢哩。子君還在讀書,花銷大,你媽那邊養着個藥罐子,在外面欠了不少錢,阿公是能不給你們添麻煩就不添麻煩咯。”
“家裏現在種菜有些收入,您別操心。”許輕知拍了拍他肩膀,“時間不早了,快泡個腳,早點睡,我回了。”
“嗯。”老頭應着,目送孫女走出去。
等車的影子都不見了,老頭才慢慢關上自家的大木門。
陳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響才合上,拎着豎在牆角的木頭插銷橫亙在木門上,把門關緊咯。
他拎着木桶去竈臺旁舀了七瓢熱水,又去水缸那準備舀些冷水把竈臺旁的水添上,這樣明天早上起來能洗個熱水臉。
一看昨晚快見底的水缸子,現在是滿的了。
老頭笑了笑,肯定是輕知給他打滿咯水。
他把竈旁的水添滿,蓋上蓋子,又舀了一瓢半的冷水放木桶裏,拎着去房間裏,加了一顆泡腳丸泡泡腳。
泡完腳,老頭渾身舒暢,準備睡覺了。往牀上一躺,就感覺不對勁了。
潮嗒嗒的被子怎麼蓋起來一點都不潮了哩,好像還暖和了些。
另一邊,溫珊珊也準備洗洗睡了。
江驍坐在客廳,還打算約着一塊玩玩遊戲,看溫珊珊要去睡覺,不可思議道:“珊珊,這才九點半,你就要睡覺了?”
“對啊,還要洗澡洗頭髮,吹頭髮啊。”溫珊珊算了算時間,“等洗漱完,睡覺都十點多了。”
江驍看向溫斯燃,“你別告訴我,你也要睡這麼早。”
因爲沒有多餘的房間,今晚江驍和溫斯燃一塊睡。
“嗯,我現在就有點困了。”溫斯燃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江驍震驚道:“你之前不是嚴重失眠嗎?”
“可能是來這裏之後,治好了我的失眠。”溫斯燃笑了笑,反問道:“驍哥,你不覺得這裏特別安靜,特別好睡覺嗎?”
聞言,溫珊珊打了個哈欠:“不說了,我去洗漱睡覺了,晚安吧。”
江驍下意識也打了個哈欠,“好像……還真有點困了。”
溫斯燃也打了個哈欠,劉嬸和王叔也情不自禁跟着打了個哈欠。
江驍心想:哈欠真的會傳染!犯困也會傳染!不然以他平時凌晨兩三點才睡覺的生物鐘,今天怎麼可能不到十點鐘就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