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許輕知回房間洗漱完,夏薇薇發來語音通話,她就吐槽了這件事。
當時,江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整個人一陣頭皮發麻的沉默。
夏薇薇作爲爲數不多知道許輕知這些事的人,聽完之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了句:“那你怎麼回答江戰的?”
許輕知躺在牀上,回想道:“我夾了個包子放他碗裏,說讓他多喫點。”
“哈哈哈……”夏薇薇在通話那頭笑的特別大聲。
許輕知:“……”
許輕知撫額:“薇薇,你還能笑的再大聲點。”
夏薇薇強行收住笑聲,擦了擦眼角都笑出了的眼淚,正兒八經分析起來:“他肯定是怕你和江戰待一起久了,會產生男女之情,所以故意給江戰發消息,暗示他。這小霍不錯啊,佔有欲這麼強,我又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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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知抓字眼:“又?”
“第一次見他,看他從車上下來,我問你的時候,那會兒就磕到了。你們兩一個帥一個美,光是站一塊都足夠賞心悅目了,很難不磕啊。”夏薇薇坦誠道。
關係越近,兩個人說話起來就更越肆無忌憚,夏薇薇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許輕知看着天花板,手裏攥着一個青綠色的玉串。
這是他走之前給她的,裏面有他釋放的回憶。
只是,她一直沒有看過。
夏薇薇見許輕知沒吭聲,似是懂她所想般,補了一句:“輕知,如果有誤會就儘快弄清楚,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我的時候,尤其是那種虐文裏面,男主他爹的跟個啞巴似的,什麼也不說,女主也不問,簡直能氣死我。”
“嗯。”許輕知應了一聲。
她倒不是不願意去看,只是在修仙界後來那一百年裏,她一個人待了那麼久,心態猶如老僧入定。
她不懂愛人,也不懂得什麼是被愛。
疼她的師傅,死了。
往日一塊修煉的師兄們手足相殘。
沒有親人,沒有愛人,甚至沒有朋友。
她就這麼跟禿子和大貓一起過了一百年,若不是回來之後,有了親人,有了朋友,終於有了點人氣,她可能整個人就跟隔壁村那顆被保護起來的百年老樹一樣。
不過,薇薇說的沒錯。
該弄清楚的,還是要弄清楚的。
等掛了視頻後,她握住手上的手串,手指間縈繞着金黃色常人不可見的光芒,在空中畫下一個符咒融入進青綠色手串裏。
青綠色手串迸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刺的許輕知閉上了雙眼,意識被吸入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
天穹宮。
烏黑的月亮正高高掛在蒼穹之上。
矮榻上的小桌几擺着好幾壺酒,地上滾着幾個空酒瓶,空氣裏的酒香四溢。
許輕知此刻就像是看電視般,只是她站在的電視裏面。
眼前在喝酒的人,只是曾經的她自己。
她愛酒,尤其是那種果酒,以前偶爾聽過天穹宮的下人私下裏交談自己喝完酒發瘋。但許輕知從不記得,她每次喝完酒,第二天就忘的一乾二淨。
有時候,因爲卷王系統給的任務煩的不行的時候,她就很喜歡喝酒,喜歡那種喝醉了睡一覺,腦袋空空的感覺。
她看着曾經的自己在喝悶酒,這種感覺……還真挺奇怪的。
“不過也沒有像他們說的那樣發瘋啊,默默一個人喝酒,又沒鬧事,還……”許輕知自我點評了一句,話音未落。
彼時在修仙界還叫青知的人,醉醺醺的喊:“來人!來人呀!”
一個身着青綠色裙裝的丫鬟從屋外急急忙忙跑進去,“青知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青知的臉上暈着緋紅,抓着那丫鬟的胳膊,嘻嘻的笑:“抓住你啦,你捉迷藏玩的一點都不好,我要去找風衍玩~我要去找他玩,他每次總能藏得讓我找不着。”
丫鬟耐心的哄着她:“您忘了嗎?魔君前些日出門了,跟您說過了。”
“嗯,我不要,我就要去找他。我要去釣魚!釣魚啊。可惡,昨日那廚子都釣到了幾十斤的大魚,爲什麼我釣不到!”青知抓着那丫鬟的胳膊,死活不放,“你說,我爲什麼釣不到打大魚?那麼大,那麼大的魚呀。”
丫鬟繼續哄她:“待魔君大人回來,親自陪您去釣,定能釣上來大魚。”
“不行,不能他陪我去釣,不能。”青知一想到卷王系統給的任務,整個人頹唐的往矮榻上一栽,還是那丫鬟眼疾手快,扶着讓她慢慢坐下,纔不至於摔疼了。
她又一把甩開那丫鬟的手,提着裙襬,往門外跑。
此刻,作爲觀看者的許輕知也跟着走了出去,就看到……
踉踉蹌蹌的青知跑出去,一頭栽進了來人的懷裏。
風衍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袖口是用金絲線縫製,他伸出一只手攬着她,怕她摔着。
下人被風衍全都清退了。
偌大的庭院裏,只有青知和風衍兩個人。
懷裏醉酒不自知的人,指着天邊那圓圓的月亮,嘟囔道:“今天是中秋節了,中秋誒~風衍,你知道嗎?這在我們那邊是家人團圓的節日。我讀書的時候中秋節是會放假的,可以跟爸爸媽媽一起喫月餅。我最愛喫鹹蛋黃月餅了,別人送的月餅禮盒裏面,鹹蛋黃月餅總是很少,爸媽捨不得喫,都會留給我喫。我好想他們,風衍,我好想我的爸爸媽媽。”
風衍習以爲常的摸着她的腦袋,減輕她醉酒的頭疼,“你想回去了?”
“想回去,好想回家。”青知抽噎了一下,又搖了搖頭,“可是我又不想回去,那個臭卷王系統竟然讓我刺傷你,才能讓我完成無人能敵的任務回去。”
局外的許輕知,早已愣住。哪怕只是意識進入回憶,可她彷彿能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不安的狂跳。
這是她根本沒有的記憶,她竟然對風衍的說了這些?
此刻,風衍伸手捧着她的小臉,食指微曲,擦去她眼角的淚,心疼道:“無礙,你想回便回。”
他輕輕撫着她的後背,待懷裏的人熟睡,抱進屋內,兩個手指往前一探,抽走了她關於這段話的記憶。
許輕知:“……”
難怪了……
她就說,怎麼每次一喝酒,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還當自己是真的酒品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