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對方是從哪兒弄來的新號碼,不然霍英壓根都不會接,現在直接把這個號碼也一併拉黑了。
這個紅燈等的特別長,看導航上還剩三十秒。
霍英覺得車內氣氛有些沉,不自覺哼哼了兩聲最近聽得流行歌調調,語氣上揚,帶着幾分調侃和始料未及的意味道:“津哥,我倒是真沒想到,平時你悶不吭聲的,結果陰陽人的本事還挺厲害,他最最最討厭別人說他小白臉了。”
綠燈亮了。
霍津“嗯”了一聲,專心致志的繼續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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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醫院。
周正拿着許富春今天做的片子,仔細看着。
看完,他嘴角露出安慰的笑意,對一家子道:“這瘤子比前幾日還要小了些,是個好的現象,可以安排手術,手術後把身體養一養就沒什麼大問題。”
周洲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聽到醫生這麼說,狠狠鬆了一口氣。
緊接着,眼睛紅了,有點想哭。
他媽這病,早該來治的,要不是他沒用,也不至於讓他媽遭了這幾年的罪。
許富春舉着自己的手,緩緩道:“醫生,我感覺我這手好像都沒得之前那麼抖了。”
周正點了點頭,“嗯,能治好的,那個藥管用你就可以繼續喫。手術就安排後天,這幾天正常飲食,儘量喫些高蛋白,有營養的。”
周洲點頭應下:“好,謝謝醫生了。”
從醫院出來,一家人回了小霍安排的住處。
周洲給舅舅許富強打去電話說了情況,也好叫他們不要擔心。
許富強聽到確定能治好要手術的好消息,也爲姐姐感到高興。摘了些地裏的菜拿了些雞蛋送去給老頭子,跟老頭子也說了一聲,免得叫他擔心。
許冬如今天沒有去釣魚,地裏的花生收成了,全給收了回來,趁着有日頭,把花生從箢箕裏撿出來,摔摔上面的泥塊,用手扒拉乾淨,把花生從根上扯下來,弄好了待會兒擱在院子裏曬曬。
他就坐在檐廊下撿花生,許富強走路來的,一進院子就看見兩個箢箕裏面堆着新鮮的連葉帶果的花生。
“爸,你去地裏收花生咱不喊我去?”許富強走過來,把菜擱在旁邊,搬個木板凳往旁邊一坐,拿起花生扒拉。
“就這麼兩列土的花生,還用得着喊人?我自己就能搞得完哩。”老頭子看到了擱在旁邊的菜,“天天送飯來,你還送啥子菜哦,雞蛋也不用,我這裏雞生的有。我都打算趕集去賣掉嘞,這雞跟着我三天兩頭有魚喫,生蛋多的不得了,喫都喫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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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喫不好,這菜能自己炒點。”許富強說。
他也不真是這個想法,就是來看老爺子,手裏下意識習慣了要拎點東西,都忘記了有送飯這回事。
許冬如拿着腔調的哼一聲,“輕知頓頓給我打的菜和米飯都是滿滿滴,我哪能喫不夠,有肉有素還有湯的,這都不滿足?還要多好的生活?喫海蔘燕窩嘞?”
“是是是,輕知她最孝順你。”許富強嘴上順承的應着。“這不,送點菜,也顯得我個當兒子也孝順些。”
老頭子臉上樂了,嘴咧開的笑。
兩個人撿着花生,許富強把姐姐許富春的病情說了。
老頭點了點頭,嘆道:“能治好就好,這些年苦了富春了。大家都以爲,都以爲……”
在說下去,老頭子的話就哽咽了。
他脖子一伸,扯起自己以前的事說:“以前我十三歲人,就娶了輕知阿婆,那時候我得了病躺在牀上,一躺就是幾年。所有人都以爲我要死,誰能想到我撐過了那幾年,現在能活到七十多。富春能治好,往後日子也長着。”
他泥濘的手,拿起一把花生葉子蹭了蹭,把泥蹭上去,手就乾淨些,掏出上衣口袋的方巾擦了擦眼淚,哽咽道:“這是個好事,我哭啥子,是好事嘞。”
許富強用乾淨的手背拍了拍老頭的肩膀,安慰:“成,你莫想太多,往後日子只會更好過。”
許冬如點了點頭,感嘆:“以前飯都喫不飽,用水倒飯里加點鹽就是一頓。現在國家發展起來了,繁榮富強,不愁沒飯喫,日子是更好過咯。”
老人大多這樣,聊起來了,就愛說以前。
院門口外的馬路上傳來三輪車的聲音。
老爺子撿花生的動作停住,擡頭往外看,“好像是輕知來了。”
“你啊,老念着她。輕知去鎮上了,說去拿快遞,咋可能這麼快回來。”許富強話音剛落。
一個三輪車打個轉,就從院門口開了進來,輕快明亮的女聲響起。
“阿公!”她手裏舉着一個快遞盒子,聲音歡快:“快瞧,我給你拿來了什麼?”
許冬如語氣得意的跟兒子道:“我就說了是輕知哩,她開三輪車的聲音,老頭子我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