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小黎姐就行,別叫什麽‘小姐’了,怪生疏的。”而且也挺那啥。
方黎人坐在餐桌旁的木椅上,兩條細細白白的小腿一晃一晃,小臉上滿是被廚房味道勾動出的饞意和期待。
沒想到會這麽巧。小南是海東人,回來過暑假,剛好是晚上的航班,而且,剛好還記得她。大概了解了她無處可去的窘況後,他二話不說地提出,讓她去他家裡住一宿。
方黎人假裝客氣地推辭了下:“這麽突然,不會打擾到你家人吧?”小南用力搖頭來打消她的顧慮:“我家就只有我和我哥,我哥工作忙,一般不回來。”
聽他這麽說,方黎人隻好“盛情難卻”了下。
小南家在新城區,一間不小的平層,裝潢看起來很新。小南說,是他哥兩年前買的,更早的時候他們倆擠在老城區父母留下的一居室裡。
方黎人觀賞著沙發牆上掛的裝飾畫,隨口稱讚:“那你哥挺能乾的呀!”沒想到,一向靦腆的小南高興地“嗯”了一聲,打開了話匣子:“他自己開了一間律師事務所。”
放好了行李出來,時間已經一點過,小南很細心地問方黎人餓不餓。方黎人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實在說不出“不餓”兩個字。
小南笑笑,走進廚房用極其有限的材料炒了一碗蛋炒飯,出鍋時熱氣騰騰,擺在方黎人面前:“吃吧,小黎……姐。”
他眼中的方黎人素面朝天,穿一條印著卡通圖案的吊帶小睡裙,看起來比他還小,這個“姐”字叫得著實有些艱難。
“那我就不客氣啦!”她彎彎眼眸,拿起杓子大快朵頤,剛吃一口,誇張地豎起了大拇指,“好好吃!”小南煮飯時不小心多煮了一點,還怕她吃不下,沒想到被吃得一粒米都不剩。
方黎人不肯讓他碰吃完的盤子,非要自己去洗,洗完雙手濕漉漉地出來,小臉上哈欠連天。小南莞爾:“看樣子我哥今天不會回來了,你睡他的房間吧。”
本想有一張沙發睡就很滿足的方黎人收獲意外之喜,開心地說“謝謝小南,謝謝小南哥。”小南失笑,拿出一套沒拆封的洗漱用品給她。
洗了個臉又衝了衝腳丫子的方黎人鑽進被窩,鼻尖雖然有一股淡淡的陌生男人的氣息,但並不妨礙她一秒墜入夢鄉。
然而睡著睡著,一種異樣的感覺將她喚醒,呆了足足兩三秒才反應過來——有人在摸她大腿!
她很快排除了鬼壓牀的可能性。那分明是一隻男人的手,帶著灼熱的溫度,沿著光滑的大腿,一路慢慢往上。無言的,旖旎而挑逗的味道。
方黎人頭痛不已:不會吧,小南怎麽會是這種人?好尷尬啊,該怎麽應對這種情況?
思來想去,打算繼續裝睡,但是技巧性翻了個身,擺脫掉了那一隻手,外加咳嗽一聲作為警醒。沒想到,那隻手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這次更是直接放在她的屁股上。
方黎人忍了,繼續翻身咳嗽,那隻手再次追了上來。再翻再咳,又追!
她有些生氣了,心想這小子怎麽沒臉沒皮的,繼續翻,這次幅度不小心大了一點,還沒咳出來,直接翻到了牀下面。
“梆”的一聲,大面積骨骼同時著地,方黎人痛得齜牙咧嘴。一個聲音輕飄飄地在頭上說:“我以為你做廣播體操呢。”
這聲音不是小南!方黎人驚訝地抬頭,看見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你誰啊!”——這一句質問還沒來得及叫出口,那個男人解開褲子,翻身下地,掏出那半硬不軟的二兩肉放在她鼻子前,嘴唇輕輕張合說:“舔吧。”
方黎人:“……”她對視著男人理所當然的眼睛,揚起脖子把頭往前一甩,一腦門子差點沒頂爆那二兩肉下的一對子孫袋。
客廳裡燈火通明。
剛才出現在臥室裡的陌生男人捂著下體,面朝下趴在茶幾上,一動不動像條死狗。
小南滿臉尷尬地對著怒火中燒的方黎人解釋:“我哥有時幫那些江湖上的人打官司,他們為了表示感謝,偶爾會送……送一些風塵女子到我哥牀上,所以他以為……”
方黎人一聽更氣,恨不得衝上去再打他一頓:“我氣質這麽高貴,你竟然當我是雞?”
那男的發出一聲聽起來很痛的抽氣聲,“嘶——”地抬起了頭,仍有半張臉因疼痛而舒展不開。他罵了一句髒話,眯著眼睛說:“小妹妹,你腦袋夠硬的呀!”
小南快步過去,關切地問:“哥,你沒事吧?”男人擺擺手,往方黎人的方向抬了下下巴:“你女朋友?”“不是!”小南慌忙看了方黎人一眼,白淨的臉紅了,小聲說,“人家有男朋友。”
他把上次跟方黎人一起去溫泉會館的陸浮當成了她的男朋友。此情此景下,方黎人也懶得解釋。那男人用看冤大頭的眼神看了自家弟弟一眼,意有所指地嘀咕:“你倒是大方。”
見他們兄弟情深的模樣,方黎人有一種自己才是壞人的錯覺——鳩佔鵲巢不說,打了人還無理取鬧,彷彿連指責也站不住腳。她不禁負氣道:“你們聊吧,我現在就走!”
反倒是那個男人先叫住了她。為了止痛,他點了根香煙叼在嘴裡,吐出一口白氣後緩緩問道:“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你男朋友不管?”方黎人賭氣說:“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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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一陣沉默,那男人嘀咕似的說:“大晚上的能去哪兒,住下吧。”方黎人“哼”了一聲:“不用你假好心!”男人一頓,“我給你道歉。”他低聲說,“對不起。”
方黎人一覺睡醒,那個男人已經出門了。小南端白粥和小菜上桌,順便遞給她一張名片:“我哥讓我給你的,說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隨時打給他。”
名片上寫著“蔣一誠”三個字。方黎人盯著看了會,低聲說:“我用不上。”她張了張嘴,卻只是無聲地歎了口氣。
她只是有點迷茫,搞砸了劇情之後,找不到下一步的意義和方向。
小南家肯定是不好繼續打擾了,雖然小南說讓她安心住,想住多久住多久,但她沒辦法安心。想來想去還是只能先回江市,逃離紅姨的魔爪再說。
昨天睡前她在網上查過,就算沒有身份證也能坐飛機,方法並不麻煩。
吃完早飯,小南出門買東西,她盤著腿在沙發上給勉強稱得上好朋友的那幾個人發消息:“能不能……借我點錢啊?”
問了兩三個,她們都很為難:“小黎,方叔叔專門交代過,絕對不準借錢給你。”
方黎人往沙發靠背上一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紅姨的奪命連環call就是在這時打來的,她一連掛斷了好幾個,鈴聲再次響起時忍無可忍接起來:“你死心吧,別再找我了!”
那邊一頓,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玩夠了嗎?”方黎人的寒毛在一瞬間豎了起來——是陸浮!他問:“什麽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