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給你哥打電話,讓他過來一命換一命。”他同樣把手機扔到小南頭上,毫不在乎地割開他手腕上的繩子。
小南是體育生,身體素質在普通男生裡算強的,然而面對身強體壯的亡命之徒,加上受了迷藥影響,更顯得虛弱,威脅性不值一提:“我哥失蹤了,我聯系不上他。”
黑背心陰冷一笑:“你哥是躲起來,不是失蹤了。如今寶貝弟弟在我們手上,要是再不肯露面,未免太不是人了吧。”
方黎人顯然要識趣得多,一句廢話沒有,捧著手機撥號:“喂,陸浮?”電話接通得快,但陸浮的聲音聽起來很不悅:“你跑去哪兒了?當真為了擺脫陳虎南,找人聯合做戲?”
“誰說的,陳虎南說的?”方黎人氣得頭髮昏,“那小子居然告我黑狀!我是被綁架的好不好!”“綁架?車子周圍沒有任何綁架的痕跡,周邊監控裡也沒有異常。”陸浮聲音陰沉沉的。
“那人家技術高超嘛!”方黎人把手機塞給白背心,委屈地說,“大哥,他不相信我被綁架了,你跟他說!”白背心被迫接過手機,清了清嗓子,讓聲音聽起來更凶狠。
“陸浮,你的小寶貝,還有她肚子裡的小寶貝在我們手上。”
陸浮:“……”
“要想她們安然無恙,就一個人過來,不準帶任何武器。方圓五公裡的任何動靜都在我們的監視下,別想耍花招!至於她的位置,想必通過這個手機你輕易就能定位。我們等著你!”
他剛說完,那邊掛了電話。“真他媽不尊重人!”白背心氣得臉都紅了。方黎人小心地安撫他:“別氣啊大哥,他有時候對我也這樣。”白背心懷疑地看她:“那他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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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人保證:“他沒說不會來,也沒講條件,就一定會按照你們的要求來的!”應該吧……方黎人心裡也沒底,但此刻為了保命只能這麽說。
這裡沒頭沒尾的,小南那邊更慘,蔣一誠直接電話不接,發了消息也不回。黑背心大概是第一次做綁匪做得這麽沒有尊嚴,狠狠打了他兩下出氣,又重新把手綁了回去。
“鐺!”亮鋥鋥的匕首被他扔到桌上,刀刃晃得方黎人心顫。“陸浮怎麽說?”黑背心跨過椅子坐下,可憐的椅子腿吱呀呀響。方黎人搶答:“他會來的!”
看她態度還挺積極,黑背心怪裡怪氣地笑了一聲:“你不知道叫他來是送死的嗎,看來對他的感情也沒多深。”他自顧自吃食,沒給方黎人捆回去,大概是看不上她的戰鬥力。
方黎人默了默,主動搭話:“呃,大哥,我不太明白,既然你們都讓陸浮過來了,為什麽不直接找他要錢呢?兩千萬他應該還是拿得起吧……”
白背心笑她天真:“你老公什麽德行你不知道?敲詐了他,我們以後還有活路嗎?恐怕連家人也要跟著遭殃。”
“可殺了他不是更……”“那可不一樣,”黑背心哼笑一聲打斷她的話,“他陸浮再風光,也只是秦先生的一個工具,工具壞了,沒了,換一個就是,誰會為了他報仇?”
方黎人沉默下來。
“你該不會在難過吧?”白背心指著她哈哈大笑,“居然有人會為了陸浮那個心狠手辣的人難過!你要是知道他當初為了上位做過什麽事,只會慶幸我們幫你離開他。”
黑背心也笑,拿出一瓶酒:“難得小妮子有情有義,就是跟錯了人,來來,一起喝點酒,就當他已經死了吧!”白背心提醒:“她懷孕了,不能喝酒。”
黑背心瞪他:“陸浮都快沒了,留著他的孩子幹什麽,單親媽媽是那麽容易當的嗎!”方黎人看著那瓶橘紅色的酒,袖子一擼:“我喝!”
“爽快!”白背心弄了一把破破爛爛的板凳來給她坐著。趁著杯中酒液盈滿的間隙,她好奇地問:“陸浮身手也不算弱,你們不怕喝了酒,到時候製不住他嗎?”
“他從榆北過來,最快也要三四個小時。何況,”黑背心滿懷惡意地一笑,“不是還有你嗎,到時候刀往你細細嫩嫩的脖子上一架,就知道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了。”
方黎人脖頸一涼,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嗆得直咳嗽,她不擅長喝酒。但她主動給兩位綁匪滿上:“再喝!預祝兩位大哥財富自由。”
有這麽一位美貌小姑娘狼狽嬌憨的酒態做下酒菜,又對殺掉陸浮賺取兩千萬獎金勝券在握,提前感受到了勝利的歡愉,兩個腦子不能說很好使的綁匪放開了懷暢飲。
方黎人知道,他們再蠢也不會任由自己喝醉,她只是想稍微放松他們的警惕,削弱他們的打鬥力。她酒量不好,但記得陸浮有一次跟她說,喝酒憑的不是酒量,而是意志力。
她拿出這一句話來踐行,努力維持著清醒的神志。竟然真的憑著一口氣,陪那兩個人喝了快兩個小時,他們一點醉的跡象也沒有。方黎人卻漸漸覺得有一股火從體內燒了起來。
“大哥,我怎麽覺得那麽熱呢?”那股火一路延燒到大腦,火星般劈裡啪啦燒毀了她殘存的清醒。白背心哈哈大笑,目光銀邪:“你喝的可是大補酒,堅持到現在才發作算慢了!”
難怪,方黎人笑了一下,解開衣服上面兩顆扣子,扇動衣領散熱。他們說的“大補酒”,想也知道是補哪裡的。她還好,只是小腹攪緊空虛,兩位大哥底下都隱隱支起了帳篷。
“怪不得啊大哥,”方黎人將目光投向穿白背心那位,“我越看你越覺得眉清目秀,跟陸浮的帥氣程度不相上下呢。”她呵呵呵地傻笑,白背心卻是再也忍耐不了地把她扯了過來。
黑背心見他倆氣氛火熱,罵了句髒話,一胳膊摔開椅子往小南走去。方黎人避開白背心的臉,摸著他的腰往下滑,一面拖延時間。
“不要吧,一會兒陸浮來了,看見你們這樣,多不專業!”白背心急吼吼地往牆邊一指:“他來了就讓他在外面等著,我們這裡牢固得很,不開門孫悟空也別想闖進來。”
方黎人看著那一顆紅色按鈕,心想:喲呵,還有意外收獲。“那、那就好!”放在白背心腰上的手繼續下滑,同時,苦哈哈的小臉上一道希望的目光暗中投向了小南。
小南雖被綁著手,仍擺動著身體不配合,欲火中燒的黑背心著惱,下狠手打了他兩下,強勢地壓了上去。接著卻聽見“啊”的一聲劇烈慘叫。
“松哥,你怎麽了?”白背心驚訝地望去,方黎人心知小南得手,心裡一喜,趁著白背心注意力分散,大著膽子一舉奪走了他別在腰後的槍,退後兩步舉起來對著他:“你別動!”
小南用雙手將黑背心推開,身上是洶湧的血跡,躺在地上的黑背心痛苦地捂著胸口,上面一把匕首——之前扔在桌上用來割開他們手腕上繩子那一把。
方黎人在酒酣腦熱之時,偷偷把這一把匕首挪到地上,再偷偷用腳踢到小南的身後,讓他割開手腕上的繩子,並藏起來等有利時機使用。全程兩位大聰明毫無察覺,多虧他們輕敵。
小南朝方黎人笑笑,卻見她臉色一變:“小心身後!”還未回頭,劇痛自腦後襲來,接著身上各處陸續傳來劇痛,每一下都像是骨頭在裡面碎裂。
不知道是體質異於常人,還是小南第一次拿刀扎人沒經驗,沒扎中要害,黑背心竟然還有力氣在打完小南後衝方黎人冷笑:“開槍啊,看你一支槍,怎麽打得中我們兩個人。”
說著,他將手伸向腰間,像是要掏槍。方黎人尖叫一聲,哐哐開了兩槍,都跟描邊一樣擦著白背心過去了。不過她也沒指望自己的槍法,趁著兩聲槍響之際,將手槍越過黑背心,扔向小南的方向。
她在驚慌中想起來——小南是射擊冠軍呀!槍落在地上,黑背心轉身跑來,一隻白皙殘破的手先他一步拿走了手槍,接著上舉迅速扣下扳機。“砰!”黑衣男終於徹底沒戲唱了。
“松哥!”白背心男目眥欲裂地大叫一聲,再也顧不得理智,如發狂的野獸般朝方黎人衝來,“踐人,我殺了你!”方黎人一邊尖叫一邊,一邊目的明確地往牆上開門按鈕衝去。
按下按鈕後,她火速往出口方向跑,然而白背心追得太緊,她不得不沒跑兩步就被迫拐彎拉開距離。於是陸浮走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老鷹捉小雞一樣的“嬉鬧”場景。
“陸浮,嗚嗚,你終於來了!”方黎人撲進他的懷裡,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陸浮皺眉扯開她,一拳將後面的白背心打倒在地:“方黎人,你又是在鬧哪出?”
剛起身,一隻小手扯著他的領口過去,方黎人黏糊糊地“阿年”“陸浮”地叫著,雙眼迷離地送上了粉紅水潤的香唇:“阿年,我好熱哦。”
“你幹嘛?”她臉髒得不像話,身上一股股廉價酒味,奈何陸浮腦袋被她抱著,兔子啃蘿卜一樣啃,竟然擺脫不開。與此同時,他眼角余光看見那個白背心的男人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