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遠應聲回頭,來人是他剛剛還提到過的商隊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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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遠喜氣洋洋地迎了上去,道:“你們回來了,這次去了這麼久,是不是帶回來了許多好東西。”
管事看着桑遠,訕訕道:“你們這是在買東西嗎?準備帶回去給家裏嗎?”
桑遠點頭道:“沒錯,這些都是我妹妹買回去要給家裏的長輩的。我還沒有買呢,我就等着你回來,給我分利。”
管事垮着一張臉,惋惜道:“我們這次去走貿易,路上遇到了拜月教的人,搶走了我們這次原本要帶回來的所有東西,就連駱駝都被他們牽走了。我本來還以爲我走不回來了。”
桑遠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緩慢道:“所以管事你的意思是,我墊付的那些錢,也都沒有了?你之前讓我拿錢的時候跟我說,這次絕不會出問題,那是我所有的積蓄!”
從滿懷期待到期待破碎的過程來得太快,饒是一貫沉穩的桑遠都有些失了風度,對着管事質問。
管事被桑遠吼了一句,也不反駁,賠禮道:“我之前說的是誇大了一些,但是我也沒想到會遇到拜月教的人,明明他們以前從來不會沿路搶劫!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桑遠,做生意一直都是有賠有賺的,你都知道的不是嗎?”
桑遠失控道:“我知道!但是那是我所有的積蓄,它這麼就一下子全沒了?那拜月教什麼都沒有留下嗎?”
管事從來沒有見過桑遠這般失了冷靜的模樣,一時間有些被唬住,小心道:“桑遠你冷靜些,這次是意外,以後還會賺回來的。”桑遠往後一退,躲開了管事想要攙扶自己的手,結果身形一晃,差點站不穩。
桑青青連忙上前扶住了桑青青,桑青青對着管事道:“大哥他突然知道這個消息有些接受不了,我先帶他回去,等大哥冷靜一些之後再去找管事你瞭解具體的情況。”管事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就住在城西的客棧裏面。”
管事說完立刻轉身離開,像是有什麼人在身後追趕一般。
桑青青關切道:“大哥,沒關係的,以後會好起來的。我們現在先回去。”
桑青青想要將桑遠拿着的東西接過來,被桑遠拒絕了,桑遠強顏歡笑道:“沒關係,你們不用擔心我。”
桑遠回去的路上一直垂着眼瞼想着剛剛的事情,沉默寡言,十分敷衍地回答着桑青青他們的話。
桑青青到家之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就從房間裏出來了,桑遠在院子裏將柴火劈完,也進了房間。
桑湛擔心桑遠,想要跟進去看看桑遠的情況,桑青青攔住了桑湛,搖頭道:“三哥你等等。”桑青青自己走了進去,門推開,桑遠看了過來。
桑青青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布包,放到了桌子上,布包裏的東西敲擊在桌面發出一聲響動。
桑遠立刻明白過來那是什麼,不高興道:“青青,不用給我拿銀子,我手裏還有些錢。”桑遠手裏確實還有銀子,但是不多。桑青青不知道那些銀子夠不夠桑遠的回去路上的花銷。
桑青青將布包推到了桑遠面前道:“這些原本是給大哥你準備的賀禮,現在他變成了我對大哥你的投資,如果大哥用這些錢去做些生意,賺了錢可一定要分我。”
桑青青看桑遠沒動,將布包拿起來塞到了桑遠的手上,就離開了。
桑遠沉默片刻伸手將布包扯開,裏面塞滿了銀子,銀色中還夾雜了一些金色,這讓桑遠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桑遠感覺將布包裏的東西倒到了桌面上,就看到兩個金珠滾落了出來,滾到了桌子的邊緣。
桑遠立刻將金珠抓在手裏,有些複雜,妹妹開醫館賺了錢,還需要用來接濟自己這個失敗了的大哥,這讓桑遠覺得實在是沒臉。
翌日,桑青青和謝晏回都各自忙去了,蘇嬸子和小毅也去醫館幫忙,院子裏就只剩下桑湛和桑遠兩人。
桑遠原本是不說話地看着窗外,突然道:“桑湛,跟我一起出去喝酒!今日我要不醉不歸!”
喝酒是桑遠的發泄方式,他要在今天將自己的不愉快和苦悶都發泄出來,醉酒過後,這些情緒就要跟酒水一起消失纔行。
桑湛看桑遠主動開口,立刻放下了手裏的書籍,連聲應道:“好,我們今日就不醉不歸!”
桑湛帶着桑遠去了一家他之前跟青樓裏認識的人一起去的酒樓,他也是在這個酒樓裏認識了借他債的人。
桑遠不知道這家酒樓跟桑湛的淵源,坐下來就喊道:“小二,將你們這裏的招牌酒水拿上來,先上四壺酒!”
酒水很快就被拿了上來,桑遠沉默地喝着酒,不說話,只是一杯接着一杯。
桑湛只是偶爾端起來做做樣子,沒有陪着桑遠喝那麼多。他擔心桑遠喝多了之後做傻事,要一直保持清醒看着桑遠。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桑遠喝醉的樣子,桑遠以前一直很剋制,會控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喝多。
四壺酒很快就被桑遠喝完了,桑遠繼續讓小二上酒,桑湛擔心喝出事,打算去酒樓的櫃檯處叮囑一番,讓他們往酒裏面多加點水,讓桑遠不要喝那麼多酒。
桑湛走到櫃檯處還沒開始說話,就被一個人拍了下肩膀。
桑湛轉頭,看到拍自己的人是花樓花魁娘子的貼身丫鬟,隨口問道:“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丫鬟責備地看着桑湛道:“這不是我想要進來的,是我看到你在這裏面我才進來的。你上次突然到花樓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這讓娘子很傷心,你快跟我一起去找娘子,讓娘子開懷。”
丫鬟的態度有些奇怪,說完就想要上前把桑湛拉走。
桑湛後退躲開了丫鬟要拉人的手,低聲道:“我上次去是去跟茹娘說清楚的,以後花樓我不會去了,你讓茹娘不要對我掛懷。”
丫鬟指責道:“你這是要負了我家娘子?桑湛!你還有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