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修頓時火氣:“放肆!一個小小的臣女,有什麼資格指使凌薇郡主?”
仲柔柔也不氣惱,反而朝司寒修和丁筱筱福了福身:“臣女以爲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都是爲娘娘祝壽來的。是臣女逾越了。請攝政王和凌薇郡主見諒。”
司寒修還想說什麼,丁筱筱攔住他,笑着說:“多謝這位小姐提醒。是本郡主失禮了。皇后娘娘生辰,本郡主理應獻上才藝爲皇后娘娘祝壽的。”
仲柔柔嘴角揚起一抹諷刺地笑容。貴妃仲敏兒也低頭藉着飲酒露出嘲諷的笑容。一個鄉下的農女而已,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麼?
丁筱筱似笑非笑地看着仲柔柔:“剛剛只顧着和王爺說話,沒注意這位小姐表演的是什麼,這樣,剛剛這位小姐表演了什麼,本郡主也表演什麼,還請皇后娘娘恩准。”
皇后剛剛在聽到仲柔柔針對丁筱筱時就非常不滿了,現在聽丁筱筱這麼說,自然是滿口答應的:“準了。”
仲柔柔見丁筱筱要挑戰自己,不屑地笑笑:“回郡主,臣女剛剛表演的是彈琴。”
丁筱筱笑着說:“那可否借小姐的琴一用?”
仲柔柔點點頭:“是柔柔的榮幸。”
司寒修想要取自己的琴來,被丁筱筱制止了:“就用這位小姐的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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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筱筱笑着緩緩走到臺上,輕輕地撥了一根琴絃,笑着對仲柔柔說:“多謝位小姐,果然是把好琴!”
仲柔柔朝丁筱筱做個“請”的姿勢後,就退了下去。
丁筱筱再次輕撥一下琴絃。然後笑着說:“凌薇斗膽獻醜,彈奏一曲《瀟湘水雲》,祝福皇后娘娘生辰快樂!生生世世喜無邊,日日年年福繞前。”
《瀟湘水雲》曲譜最初見於《神奇祕譜》,共分十段,此曲流傳至後世,有多種譜本,結構也有一些變化。
丁筱筱彈奏的是現代流行的十八段曲加一尾聲。樂曲開始,飄逸的泛音使人進入碧波盪漾、煙霧繚繞的意境。
就連司寒修都沒有想到,丁筱筱原來真的是低調而已。
隨着丁筱筱第一句的旋律音調開始,丁筱筱將古琴特有的銀、揉手法,反覆圍繞着骨幹音變化發展,由低音區層層遞升的渾厚的旋律,通過大幅度蕩揉技巧,展示了雲水奔騰的畫面。
就連臺上的皇后娘娘和皇上司弘元都被丁筱筱的琴技給征服了。樂曲第一句旋律變化再現,有欲起先伏之妙。再現水雲聲,但情緒更爲奔放、熱情。
只見丁筱筱十指翻飛,一氣呵成。把整個曲子的高潮部分,用高八度音展開,按音、泛音、散音音色巧妙的組合,交織成一幅天光雲影、氣象萬千的圖畫。
全曲情景交融,寓意深刻,丁筱筱充分利用了古琴演奏中的“銀、猱、綽、注”技法,集中體現了古琴藝術的“清、微、淡、遠”的含蓄之美,把整個樂曲推向了高潮。
直到丁筱筱完全放開了雙手,大家還沉浸在這優美的琴聲裏。彷彿被這優美的旋律淡化了,猶如剛吸了一口雨後甜潤的空氣。
司弘元第一個鼓掌,並且連聲誇讚:“餘音切切,回味綿長!”
頓時大家都跟着鼓起掌來。仲柔柔整個人都傻掉了。這真的是傳說中的農家女嗎?
丁筱筱謙虛地說:“主要是因爲這位小姐的琴好!”
司寒修忍不住嘴角揚起,這個丫頭,到最後還不忘朝仲柔柔捅一刀。同樣的一把琴,仲柔柔的彈奏和丁筱筱的彈奏,有着天壤之別,你還說是因爲琴好?
這不是戳人心窩子嗎?
坐在下首的嚴楷霖和程錦哲,之前兩個人還捏一把汗,結果人家根本就是深藏不露。
嚴楷霖想起當初丁筱筱說過:除了古代的衣服不會做,和髮髻不會梳之外,其他好像都會。
原來這個丫頭真的只是不想顯山露水而已。爲什麼所有人都認爲她只會種地呢?種地應該也只是她會的所有技能中的一項而已吧?
皇后娘娘滿意地看着走回司寒修身邊的丁筱筱,大聲說:“凌薇郡主,秀外慧中,來呀!有賞!”說着,取下頭上的鳳釵,放到太監高舉的托盤上。
丁筱筱不解地看着司寒修:“皇后娘娘是要把鳳釵賞給我嗎?”
司寒修點點頭,表示是的。丁筱筱覺得那個鳳釵太貴重,不能收。司寒修卻說:“必須要收下。”
待太監端着托盤送到丁筱筱面前時,丁筱筱連忙跪地謝恩。
就在這時,一個不太標準的聲音響起:“尊敬的東瀾皇帝陛下,這次我們南丞皇帝命本王前來給皇后娘娘祝壽,又因爲之前簽署的停戰十年之約,已經到期,所以我們皇上的意思,東瀾國人才濟濟。
剛剛這個凌薇郡主更是多才多藝。今日本王帶來了南丞的樂器,若是東瀾有人能演奏的話,南丞就繼續簽署停戰協議,並甘願年年進貢。”
說話的是南丞的皇叔阿古爾也。隨行的翻譯把阿古爾也的意思翻譯給大家聽。
丁筱筱嘴角直抽抽。你們兩個國家的事,扯得上我嗎?自己這是躺槍還是背鍋?
司寒修正準備拒絕,丁筱筱連忙暗地裏拉住他的手。司寒修見丁筱筱拉着自己,忍不住笑了,看來小丫頭又有了什麼詭計了。
只見阿古爾也從身後隨從手裏端着的托盤盤裏拿出一把——葫蘆絲來。
丁筱筱嘴角微抽。果然和想象的不差分毫。
翻譯把這個葫蘆絲介紹給大家:“這是我們南丞的民族樂器,若是貴國有人能夠演奏,那麼兩國合約繼續。”
東瀾國的上到皇帝,下到朝臣,居然沒有一個人識得這個樂器。這個樂器的形狀和構造別具一格,它是由一個完整的葫蘆,加上三根竹管和三枚金屬簧片做成的。
在葫蘆的柄端,插有一根竹管作爲吹口,葫蘆作爲共鳴箱;葫蘆的底部插進三根粗細不同的竹管,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使用這件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