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
「記得什麼?」曲歡啞然。
「記得所有事啊!」金辛博一臉焦急,眉頭緊皺,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紅。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曲歡,手勁之大讓曲歡想要尖叫。
「等一下,你慢慢說……先放開我!」
「我,對不起。」男孩幾乎要急哭,放開曲歡,痛苦地抱頭坐在一邊。「我還以為,你是不想理我,原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怎麼會這樣……」
「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嗎?」看到對方心酸的模樣,曲歡不知所措,輕輕撫上金辛博弓起的後背,問道。
「那我給你寫的情書,我給你送的禮物呢?你不是拒絕了我的告白嗎?」
「……我什麼時候收過這些東西!?在寅風,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啊!」
「什麼……我、可是,明明……」一行清淚滑過金辛博的眼角,他睜著瀲灩的大眼迷茫地看著曲歡。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傷感轉變為憤怒,咬牙切齒地一拳砸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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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中透著悔恨:「一定是她!是她騙了我!可笑我居然被她耍得團團轉!」
「誰騙了你?」
「你剛才問我的那個人,岑雨!」
岑雨!她果然說謊了!
卷翹的睫毛輕顫,曲歡感覺有冷汗流過。「可是,學長你剛才不是說,你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人嗎?」
金辛博面上愁雲遍佈,閉上眼將一切緩緩道來。
一年前的九月,Q大開學。大三的金辛博在開學儀式上見到作為新生出現的曲歡,那時的曲歡無憂無慮,笑容明妹,讓他一見鍾情。
但是金辛博生性靦腆,當時沒能搭上話。後來他四處打聽了一下,知道了曲歡上的某一節課的教室,下課後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
這時,一個短髮的女生正好走出教室,看到他,柔聲詢問他要找誰。
金辛博說出了曲歡的名字後,女生說曲歡已經走了。還沒等金辛博失望,女生又告訴他,她和曲歡是好朋友,還打趣金辛博是不是想要追曲歡。
女生主動提出幫金辛博追求曲歡,理由是:感覺兩個人很般配,而且曲歡從來沒有交過男友,她想幫她脫單。
她告訴金辛博自己叫李悅茗。
「那個女生就是你說的岑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告訴了我假名,但是之前她跟我說最好不要讓你知道我認識她,不然你會覺得我……為了追求你惡意接近你的朋友,所以我就假裝跟她不熟。」
「原來,是這樣……」曲歡終於明白金辛博那個奇怪的態度是怎麼回事了。
「然後呢?」
然後,岑雨就開始「幫助」金辛博。她告訴金辛博,曲歡早就注意到大三有他這個帥氣的學長,還打聽了金辛博的名字。這個消息讓金辛博興奮了好一陣,以至於後來,他想要加曲歡微信時,被岑雨以:時機太巧曲歡會起疑的願意拒絕時,都沒有察覺到不對。
他和曲歡的學院不同,Q大又太大,很難碰到一面,所以金辛博瞭解曲歡的事情,幾乎全是經過岑雨。
他托岑雨匿名送了許多花和禮物,可惜沒有一樣到過曲歡手裡。岑雨卻繪聲繪色地跟他描述了一番曲歡拿到禮物時開心的樣子。
項鍊上的小兔子,也是岑雨給他的。
後來他實在按捺不住,讓岑雨幫自己送了情書。
那封飽含愛意的情書大概也不知被扔到了哪裡。岑雨一周后,滿臉歉意地跟金辛博說,曲歡讓她替自己拒絕金辛博。她說曲歡現在還想專注學業,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他想要找曲歡當面告白,也被岑雨勸了回去,勸他不要衝上去惹曲歡煩。
金辛博這段單戀,就這麼不了了之,直到……簽訂契約,二人的命運再次交匯……
「我是不是很可笑?原來一直都是我自己的獨角戲,被李悅茗,不,岑雨騙了個乾脆……如果我能早點看清她在說謊,也許我們就不會錯過……」
「其實,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得到你,是我太傻了……」
鹹澀的淚水打在牀單上,金辛博抬頭看向曲歡。
他專注的目光中閃著痛苦,還有希望的光。
「學長……」聽完金辛博的話,曲歡已經完全待了。她沒想到岑雨居然設了這麼大一個局阻止金辛博接近自己,而她和金辛博,居然全都被岑雨騙過去了!
「歡歡,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知道你對我還不熟悉,我可以……這次沒有人搗亂,你、讓我再……」金辛博眼中越來越亮,說話顛三倒四地,湊到曲歡面前。
兩個人的鼻尖快要相抵,曲歡看著面前期待地看著她的大男生,說不出拒絕的話。
「學長……先、先聽我說。」她伸出手輕輕退開金辛博,男生眼中的光立刻黯淡了不少,還是乖乖地聽著。「關於岑雨騙你的理由,你有沒有頭緒?」
「理由?」金辛博眉心蹙起,搖了搖頭。
曲歡也是一頭霧水,她能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岑雨喜歡金辛博,所以拼命阻撓他。但若是那樣,她告訴金辛博假名就說不通了,不告訴金辛博真名的目的,肯定是為了不讓他在事情暴露後找到她。
岑雨的言行舉止,也沒有這個跡象。
奇怪了,那到底為什麼……
兩個人想了半天都沒有想通,曲歡很想找岑雨問個清楚,但又不想打草驚蛇,只好先把此事放在一邊。
說著說著,兩個人都有些口乾舌燥。金辛博接了杯水遞給曲歡,兩人指尖接觸時,他的手一抖,水杯中的水大半都撒到了曲歡身上。
「呀!」冰涼的水將胸前的衣物打濕,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線。
「天啊,對不起!」金辛博手忙腳亂,想要給曲歡擦乾淨,曲歡則推脫著說不用不用。兩人動作間,猛地失去平衡,雙雙向後倒去。
「砰!」曲歡躺倒在牀上,被金辛博壓在身下。
介於少年與男人之間的青澀面孔染上紅雲,雙臂支在曲歡的頭兩側,手被淹沒在絲綢般的長髮中。曲歡和金辛博都待了。
視角突然變換,頭頂是男生結實的胸膛,將她牢牢困在方寸之間。掛在金辛博脖子上的項鍊掉了出來,吊在她的臉側左右搖晃著。燈光下閃爍的黑鑽透露出別樣的濃情蜜意,讓曲歡回想起,金辛博熱烈的情意。
要說沒有一絲感動,是假的。
金辛博鼓起勇氣,試探著低下頭,在曲歡的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
看到身下人兒只是別過臉,沒有抗拒,一雙大眼中充滿了動搖,金辛博心裡一喜。他把臉埋在曲歡的頸窩,盡情嗅著女孩甜美的體香,嘴裡卻悶悶地說道。
「歡歡,我真的好喜歡你。」
「求求你,也喜歡我好不好……」
溫熱的氣息打在脖子上,薄唇若有若無地掠過敏感的肌膚。曲歡盯著天花板,心跳略微加速。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那晚金辛博在她手下欲仙欲死的模樣。
眉目含椿,面帶紅霞,眼神迷離,一聲又一聲地呻銀她的名字……
「咚、咚、咚。」心跳聲越來越大,曲歡分不清這是自己的心跳,還是從緊貼著自己的男人的胸膛傳來的悸動。
「我想要你……」
「好不好……」
曲歡輕喘一下,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