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葉漾寬闊的背上,慕喻小心戳了戳葉漾的髮絲。
這人,好奇怪。
剛剛她追問了一句,不回答也就算了,還惡狠狠瞪她一眼。
就在慕喻以爲自己會被再次丟下的時候,葉漾卻轉過身,半蹲下,讓她跳上來,說帶她回家。
慕喻搞不懂葉漾,她腦袋偏到一旁,狀似苦惱般,重重咬下手中一顆糖葫蘆,好似在發泄着不滿。
算了,想不明白,不想了。
酸甜的糖葫蘆入口那刻,化作催化劑,刺激着慕喻舌頭的傷處,她悶哼一聲,小臉皺成苦瓜,有氣無力的趴在葉漾背上,嘴中止住的鮮血,又開始流淌出來。
後背一陣溼意,讓本來彆扭的葉漾,微微一怔。
就這麼難過?
他也沒幹啥天怒人怨的事?
愛面子的葉漾,終是敗給了慕喻燙人的眼淚,他道:“那啥…剛對不起…我錯了。”
還哭?
“別哭了,行不行?算老子求你。”
葉漾又兇又卑微的懇求着。
“砰。”
一顆染血的糖葫蘆,從高處掉落地面,彈了兩下,滾入灰撲撲的泥土中。
血,壞了。
葉漾猛地意識到不對勁,拔腿加快前往醫院的步伐。
他混帳。
怎麼能給差點斷了舌頭的她喫這個?
慌了手腳的葉漾,早就忘了慕喻傷着舌頭,說不了話,反而因遲遲聽不到慕喻的迴應,那氣人的嘴巴,叭叭個不停。
“祖宗、乖乖,你別睡。”
“求你,求你。”
迷迷糊糊的慕喻,只覺耳邊好吵,揚起手,啪的一下,拍到葉漾腦瓜上。
葉漾喜極而泣,連糖葫蘆黏到他帥氣的髮絲上都沒有生氣,腳下步伐快出殘影。
……
二人走後沒多久,一抹俏麗的身影,就出現在公安局門口。
她伸着腦袋,向裏張望着,卻遲遲沒有進去。
剛被王武一頓訓斥,勒令回家反省的劉強,滿臉不忿的走出公安局。
他有什麼錯?
雖然,他是有私心,但是他依章辦事,錯哪了?
說的好聽,反省幾天,實際就是停職,不想讓他參加隊裏的評比,成爲副隊長。
別以爲他看不出來,王武跟那混混關係不一般,想替他出口氣,虧得他還把王武當作學習榜樣,如今看來,假的很。
遠遠瞧見有人走出來,葉花上前幾步,攔住葉強,柔柔的喚了聲:“公安大哥。”
劉強聞聲瞧去,見是個濃眉大眼、五官端莊的女子,頓時萌生了些許好感。
一看就是本分的,一點也不像之前來銷案的女知青,那張臉就是不安分的,不然也不會被混混盯上。
別看慕喻說是葉漾的媳婦,夫妻鬧矛盾了,但劉強當公安也有兩三年了,怎麼看不出這裏面的貓膩?
只是,人家女知青咬死這麼說,而且他也幫她了,自個不爭氣,認命了,願意嫁給混混糊塗過一生,沒法子。
“什麼事?”劉強挺了挺肩膀,把胸前的公章展露出來。
劉強散發的花孔雀氣息,重生歸來的葉花,一眼便看穿了。
朝中有人好辦事。
單純來打探消息的葉花,腦子一轉動,便有了主意。
她擠出兩滴淚水,爲慕喻打抱不平:“公安大哥,我是葉家村的人,跟慕喻是好朋友。慕喻出了這檔子事,我就被怕她被村裏人欺騙,放壞人逍遙法外。於是,特地請了假,匆匆前來公安局瞧瞧。”
葉家村?姓慕?
劉強迅速鎖定對象,就是剛剛離去的慕喻與葉漾。
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樣。
“晚了,她銷案,跟那個葉漾走了。”
聞言,葉花眼底浮現一抹淡淡的喜意。
這麼說,事成了?
葉軍前世呵護了一輩子的嬌妻,嫁給了村裏的混混?
雖然不是她計劃中的葉癩子,但葉漾也好不到哪去,前世她回孃家時,聽說葉漾犯了事,年紀輕輕就入了牢獄。
哼,敢跟她搶男人,這就是下場。
現在葉軍還沒腿傷退伍,而她也沒有嫌棄葉軍是個殘廢,與他退婚,便宜了慕喻,不然上輩子的首富夫人就是她葉花了。
這一次,她先下手爲強,慕喻想當首富夫人,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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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葉花佯裝受不了這個打擊,身子轟的一下軟了下去。
劉強趕忙扶住,手中纖細的腰肢,讓他心神有些盪漾。
“慕喻怎麼能這麼傻?那樣的人渣,如何跟他過一輩子?”葉花哭訴道。
傻?劉強可不這麼認爲。
在他眼中,慕喻就是個小娼婦,被男人玩,指不定多享受,不然也不會嫁給對她耍流氓的混混,害他失去立功機會,連接下來的副隊長都泡湯了。
想了想,他清清嗓子,一副說教的姿態:“人各有志,你那個朋友不是好的,你以後離她遠點。”
腰上的鹹豬手,葉花白眼一翻,心道你也不是個好的。
打探到消息,葉花又跟劉強嘮了兩句,維繫好面上關係,就推脫離去。
她來縣城,可不是光打探消息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辦。
郵局。
“同志你好,我要寄信。”
“寄去哪?”
“XX軍區XX部隊。”
這話一出,專注嗑瓜子眼皮未擡的大姐,瞬間熱情起來,雙手捧着接過信封,嘴角帶笑跟葉花聊起家常。
“家裏有人在部隊?”
大姐的變化,葉花瞧在眼裏,神情染上一抹倨傲。
若不是前世葉軍突然退伍,她也不會嫌棄他,可誰知葉軍即便離了部隊,依舊混出大名堂,反而是她自以爲嫁到城裏,卻被婆婆磋磨,在五十平米的小房子擠了一輩子。
只是,這一世,她不會再錯過葉軍了。
“不是,是我未婚夫。”說起葉軍,葉花嬌羞起來。
王大姐也是過來人,一瞧葉花臉上的紅霞,就知道二人感情不錯,說了兩句打趣的話,就麻利的幫葉花將信寄出。
“五毛錢。”
“給。”
葉花從褲腰中掏出自己的錢袋子,盯着手裏零散的錢票,加起來還沒有一塊錢,還是她存了好久的,頗爲肉痛的拿出五毛錢交給王大姐。
“信寄出去了,沒什麼事…”王大姐扭頭的功夫,便不見了葉花的身影,臉色陡然難看起來,嘴裏罵罵咧咧道:“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什麼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