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漾還沒有所動作，便聽慕喻繼續道：“寶寶，踢我了。”
“什麼？”
葉漾有些訝然，眼神流露出些許迷茫。
慕喻重複道：“寶寶，他剛剛踢我了。”
這下葉漾算是聽明白怎麼回事了，他放開慕喻，伸出手，小心放在慕喻剛起伏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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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漾滿懷期待的等啊等。
一分鐘過去了，沒有動靜。
五分鐘過去了，沒有動靜。
十分鐘過去了，仍是沒有動靜。
葉漾看向慕喻，斟酌開口：“喻兒，你剛剛是不是感覺錯了？”
這麼久沒反應，慕喻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是她可以確信，剛剛就是感覺到肚子動了一下。
她堅信道：“沒有，就是寶寶踢我了。”
看着慕喻這麼信誓旦旦的表情，葉漾繼續耐心等着。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葉漾抽回手，眼神無奈的看着慕喻，像是在說“不是我不信，但是他真的沒反應！”
慕喻想反駁，可事實在前，她反駁的話竟說不出口。
半晌，她耍賴道：“不管你信不信，他剛剛就是動了。”
葉漾自然不會拿這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跟慕喻置氣，他眼神溫柔寵溺。
“好好好，他動了，就是不願搭理我。”
這話慕喻一聽就知道葉漾在哄她，她想跟葉漾證明不是這樣的，但寶寶不動，她也沒得辦法，不由生出悶氣。
“我困了，去睡會。”
留下這麼一句話，慕喻氣鼓鼓的走進房間，把門關上。
跟着慕喻身後的葉漾，碰了半鼻子灰。
他盯着關的嚴實的屋門，眉眼閃過無奈。
“喻兒。”
葉漾纔開口，屋內便傳來慕喻不悅的呵斥。
“別吵，我要睡覺。”
“好，你好好休息。”懷孕的慕喻，時不時就會耍些小性子，有經驗的葉漾順毛捋：“喻兒你也別擔心，孩子還小，說不定動了一下，就沒力氣了。”
葉漾這話算是說到慕喻心坎了，她鼓囊囊的臉像是戳破了一個小口，恢復平靜。
她低頭，手撫摸在小肚上，神情溫柔，寶寶還小，踢了一腳肯定用大勁了，所以後面纔沒動靜了。
知道原因的慕喻，想到剛剛的無理取鬧，微微羞赧。
她衝外面道：“我知道了。”
葉漾聽到慕喻話語裏的輕快，緊皺的眉頭舒展，他很清楚，喻兒這是被他哄好了。
“喻兒，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和英子一起學習，你有事喚我一聲。”
瞭解慕喻性子的葉漾，知道慕喻此刻八成在羞惱，故而他沒有推開屋門，而是站在門口不放心的叮囑着。
“去吧，去吧。”
慕喻催促着，一副生怕葉漾開門而進的窘迫。
腳步聲響起，葉漾走遠了。
慕喻狠狠鬆了一口氣，接着她躺到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而葉漾剛出屋子，準備去找葉英，院門外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他改道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葉愛國的身影顯露出來，葉漾微微有些驚訝。
“大隊長，你怎麼來了？”
葉漾不歡迎的語氣，讓被李紅軍問話，擔心不已，他一走後就迫不及待趕來的葉愛國有些心梗。
“怎麼？我來看我閨女也不成？”葉愛國語氣發衝。
葉漾將門敞開些，方便葉愛國進來。
“可以是可以，但是現在還沒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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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漾不給情面的戳穿葉愛國破綻的話語。
葉愛國一陣氣短：“我來看我老孃。”
“奶奶，不待見你。”
葉愛國：“……”
“行了。”葉愛國說不過葉漾，反而升了一肚子氣，乾脆選擇放棄，直接坦白：“我來找你。”
“怎麼？怕我被抓，影響你名聲？”
“葉漾！”
葉愛國板着一張國字臉，語氣嚴肅：“不要插科打諢，老子正經跟你說事。”
葉漾挑眉，卻也合上嘴巴，沒再刺激葉愛國，畢竟年紀大了，得注意點分寸，氣壞就好了。
即便在葉漾家裏，葉愛國也很是謹慎，他湊近葉漾少許，壓低聲音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公安怎麼突然懷疑上你？”
葉漾下意識嘴欠道：“不是你偷偷舉報的嗎？”
“混賬玩意。”
葉愛國氣的不輕，胸膛劇烈起伏着。
“你再大點聲音，把人都引過來。”
葉愛國深吸一口氣，怔怔盯着葉漾許久，把葉漾看的心底發毛，良心有那麼一丟丟愧疚，他正考慮要不要服個軟時，便聽葉愛國語氣沉重道。
“葉漾，以前是大伯糊塗了，做錯很多事，你怨大伯，恨大伯，大伯都不怪你。”
“今日，大伯鄭重跟你說聲對不起，大伯不求你原諒大伯，只希望你好好聽大伯說完。”
“你是娘最在乎的人了，你要有什麼好歹，娘會受不了的。
葉漾大伯求你了，你要有什麼困難就告訴大伯，大伯幫你想想辦法，你一定不能有事。”
從葉萱回來，鬧離婚……
看着她滿是愁容的臉，一日又一日恢復往日神采，葉愛國內心深處的想法在狠狠動搖着。
曾經的他顧忌名聲，不肯離婚，害得他娘與他鬧分家，弟弟唯一的兒子，他的侄子，更是因此小小年紀受盡苦楚。
曾經的他受流言所迫，一遍一遍勸大女兒忍忍再忍忍，在她徹底絕望時，他終是鬆口，可大女兒卻更加怨恨他。
她說，既然他能同意，爲何不早點開口，現在的她，心如死灰，回去又如何？不過是一座軀殼。
誰都不道，在大女兒跟他說完這些話，第二天便自殺了，更沒人知道在大女兒去世前，他曾去看過她。
在葉萱因病去世後，葉愛國也沒個說話的人，他藏着壓着這個祕密，在腦海深處。
他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他沒錯。
可如今看到葉萱，那些刻意不去面對的事情，不受控制浮現腦海中。
葉愛國終於明白。
他錯了，錯的離譜。
聽着葉愛國句句肺腑之言，葉漾知道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葉漾眸色變得複雜。
他恨過怨過葉愛國的迂腐，但同樣記得昔日葉愛國待他種種。
事情的開始，不怨他，可卻是他一手促成的結果。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寂。
倏地，水盆落地放出清脆的聲音，引得二人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