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林景程還是人羣裏耀眼的存在。
對方並不認識她，姜妍的目光放肆的落在他身上打量着他。
身邊跟着韓怡，韓怡自然也認出了林景程。
隨着姜妍的視線看去，莫名的有些發怵。
雖然早就已經不在明瑞辦公，林景程那次到物流部的狀態，韓怡還是記憶猶新。
悄悄靠近姜妍，細聲細語地說，“別看林總長的好看，脾氣不太好。”
姜妍端着香檳杯，搖晃了下，漫不經心的開口，“是嗎？”
韓怡一臉認真的表情：“是的，我見過，所以別被外表矇蔽了雙眼。”
對面林景程已經應酬完，坐在角落裏的沙發上。
姜妍回頭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而是徑直向林景程的方向走過去，“林總。”
後面的韓怡瞪大雙眼，靜靜地看着她走向那人。
徐澤正在同其他人說話，看到有人靠近老闆，和對方碰杯往這邊走。
林凡也在另一邊和其他公司的人交談。
見到徐澤的身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朝他走去的角落看了一眼，那女人有點眼熟，也跟着走了過去。
林景程不認識姜妍，以爲是搭訕的，看了她一眼沒理會。
徐澤和林凡這是已經走近他們的位置，一年前徐澤去過森威，自然知道姜妍，也認識她。
對方並不認識他。
林凡這會兒已經認出了對方。
姜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理上前來打招呼，不過看林景程的姿態，讓她心裏非常不爽。
嗤笑一聲，“林總果然還是那個萬人敬仰，高高在上的林總，對不待見的人還是一樣冷血無情。”
最後四個字可以說是咬牙切齒。
林景程目光回到她身上，對她莫名其妙的話表示不解，面上已顯不悅。
姜妍不打算向他解釋什麼，在林景程還沒做出其他反應時，轉身欲離開。
旁邊的徐澤突然開口，“姜小姐聯繫上莫小姐了嗎？”
姜妍一愣，擡頭看了徐澤一眼，而後目光回到林景程身上，“原來林總也在找人啊。”
林景程沒回應她，目光看着徐澤。
徐澤向他介紹：“這是莫小姐在森威的同事兼好友，姜小姐。”
聽到徐澤的話姜妍臉上淡淡的，沒什麼情緒。
而林景程則是重新把目光投到姜妍身上，起身向她走近一步。
姜妍以爲剛纔的言論激怒了他，對方要打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
後面的韓怡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到對方的動作，林景程沒再靠近，停下，“你知道她在哪嗎？”
聲音低沉。
明明是對方在問，不知道爲什麼姜妍心裏莫名一酸。
收斂起情緒，揚起笑臉望着對方，“不好意思，私人問題，不方便回答。”
說完不待後面幾人的反應，轉身離開，找了個角落待着，等宴會結束。
姜妍去了趟洗手間出來，再次碰到了林景程。
準備繞過他離開，“借一步說話，姜小姐。”
來到宴會廳隔壁的休息室，兩人都站在落地窗前，沒有落座，沒有人開口說話。
姜妍不急，又不是她要求對方過來的。
沒沉默多久，林景程開了口，“她……還好嗎？”
姜妍意外的看了林景程一眼，意外他的語氣和小心翼翼。
突然想到什麼，姜妍轉身面對着他，“你在意嗎。”
林景程沒說話。
“其實我很好奇，林總和莫言在一起的時候心裏到底有沒有喜歡過她。”
雖然在莫言辭職後不久，明瑞董事長就親自當着媒體的面澄清了聯姻的不實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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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又怎麼樣？
傷害已經造成，離開的人也永遠離開了。
感情是兩人之間的事，林景程不喜歡對外人訴說。
被他的態度氣到，姜妍繼續說，“你知道莫言因爲你的身份怕別人說閒話，和你談了快一年才告訴我你的存在嗎？而你卻因爲聯姻的新聞讓她飽受其他人的爭議與目光。”
“你知道她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願望是什麼嗎？是下一次還讓你陪她過生日，她一開始就知道你不喜歡他，從沒奢求過這段關係能長久，所以生日之前她提前給你打了電話，你呢？你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那天她一直在等你消息，等到第二天凌晨，因爲你，她連生日願望都沒許，她說——”
之前不覺得，講到這姜妍突然有些感同身受，心裏哽得難受。
林景程聽到這段話的時候整個人快站不住，強撐着自己勉強站立。
對面突然停下了，林景程喉嚨上下翻滾問姜妍：“她說什麼？”
姜妍調整好情緒，再開口已經沒有之前的激動，聲音很輕，“她說，許了也不會實現。”
——
宴會結束了，姜妍也走了。
徐澤找遍整個場地都沒找到林景程，打他電話沒人接。
信息更不用說。
最後只能打電話給林凡。
林凡和一個圈子裏的一個熟人在隔壁，接到電話回到宴會舉辦地，徐澤還在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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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徐澤：“還沒找到嗎？”
對方搖頭，“沒有。”
“會不會我哥他先回去了？”
“車還在外面停着，鑰匙在我這，應該不太可能。”
“我們分開找找。”
林凡找到林景程的時候，他坐在休息室的角落裏，整個人頹廢不堪，旁邊一地的菸頭。
見到林景程的那一刻，林凡也震驚了，這還是他哥嗎。
“哥……”
林景程擡起猩紅的雙眼，盯着林凡說：“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心裏是那麼想的，不知道她那天一直在等我的信息，我很抱歉當時沒能記住她的生日。”
眼底全是悔意。
林凡也很動容，不知道該說什麼。
默默給徐澤發了個信息讓他先回去。
陪林景程坐了一會兒，林凡開車他送回去。
這晚之後林景程更忙碌了，沒日沒夜加班，出差。
王亦如都看不下去，說了幾次都無果，最後只能把氣撒在林海鵬身上。
林海鵬也很無辜，江氏的危機解除後就對外澄清了江氏和明瑞聯姻不屬實的消息。
之前本來也沒承認，消息是林海鵬讓人放出去的沒錯，但是他從沒正面迴應過這個問題。
——
年底，十二月二十四這天。
平安夜。
法國巴黎埃菲爾鐵塔。
林景程被林凡強拉出來，美其名曰陪他過節。
這地方來過幾次，對林景程來說沒什麼好玩的。
人太多，林凡又愛到處跑，兩人走散了。
林景程漫無目的走着，快到埃菲爾鐵塔下時，擡頭不經意一掃在不遠處的人羣中瞟到一抹熟悉的側影。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
熟悉的駝色呢子大衣，熟悉的灰色圍巾，都似曾相識，又在那一年中不曾見過。
林景程大腦有幾秒宕機。
不知道旁邊的人說了什麼，熟悉的背影轉過頭對那人笑了一下。
哪怕只是一個側影和一張側臉，林景程還是認了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