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七月，陽城。
林凡推開門，林景程正在休息室看財經新聞頻道。
明瑞在陽城設了一個分公司，林凡作爲負責人過來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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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纔開始着手，現在慢慢步入正軌。
林景程偶爾也會過來看看。
知道他來陽城，林凡直接來公司找他。
林凡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霍氏今年勢頭挺猛，之前沒怎麼關注過，只聽說過這家公司。”
林景程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們之前業務重心不在歐洲市場。”
不知道也不奇怪。
“那是哪？”
“俄羅斯。”
難怪，和明瑞的業務不衝突，明瑞主要是歐美和東南亞市場。
俄羅斯沒做，自然也不會關注到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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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還是有疑問，“他們怎麼突然開始涉及歐洲市場，而且明瑞的訂單量和去年相比也沒什麼變化，應該構不成威脅。”
“不知道。”
乾脆利落的三個字。
林景程自己也沒關注，他怎麼知道。
會停留在這個新聞頻道，一是新聞正在報道歐洲下半年市場預測趨勢。
再則是看到了霍懷安這個人，他有印象。
兩年前他和莫言在明瑞對面的咖啡廳一起喝咖啡。
還給莫言點了一份甜品，正好被他看到。
連林景程都這麼說，林凡就更不知道了。
不過，“這霍氏總裁長的一表人才，不亞於你，要是被許嬌她們幾個看到，估計又得犯花癡。”
林景程一記冷眼過去，“你很閒？”
“不閒，晚上還有一場應酬。”
說到這個林凡就頭疼，最近應酬都快喝吐了。
就算林景程把徐澤借給他用，也無濟於事，都喝吐了兩次。
這事兒林景程知道，“不想喝的就別喝，明瑞還不至於需要攀附其他公司來提升業內的名聲。”
不得不說，這句話說到了林凡心坎裏。
“我心裏有數，放心吧。”
有他哥這句話，也不枉他爲了明瑞累死累活。
“哥，你什麼時候回南城。”
“明天下午。”
林凡：“……”
“這麼快？”
還以爲他會多待兩天。
“你忙你的，我自己回酒店。”林景程起身，拿起了沙發上的灰色西服，搭在手腕上。
“行，我晚上還有事，也沒時間，明天我去酒店接你，順便帶你去合作方那，幫我把把關，喫完午飯，送送你。”
林凡是真的忙，他哥把陽城公司的業務全權交給他處理，所有的事情都要過細。
經過這一遭，也算是體會林景程的不易。
原來真的可以這麼忙碌，總有做不完的工作。
——
第二天一早，林凡就到京霖酒店接人，陪林景程一同用完早餐。
到了目的地，林凡的目的泡湯，林景程直接在大堂找了個休息區坐下玩遊戲，完全沒有要一起陪他去見合作方的意思。
瞅了一眼，開心消消樂？
他哥什麼時候喜歡玩遊戲了，還是這麼幼稚的遊戲，一點都不符合他的形象。
“哥，你真不去把把關，這麼放心我？”
“不去，相信你。”
林凡無奈，“那好吧，你等我一會兒，等我聊完，待會一起去喫飯。”
這個地方是陽城高檔場所，很多人在這洽談生意。
大堂進進出出，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已經進進出出幾波人。
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聲音入耳。
林景程眉頭一皺，沒擡起頭，視線一直關注在手機上。
伴隨着高跟鞋聲的還有一道女聲，“今天就先到這兒了，有什麼問題，咱們隨時聯繫。”
隨後響起一道男聲，“沒問題。”
陸焰的手指按在遊戲上，微微一頓。
“車停在外面嗎，走吧，送送你們。”
“秦總客氣，送到這就好，外面溫度高。”
“行，今天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
“霍總，莫總，慢走…..”
“留步。”
……
“謝謝秦總，我們先走了。”
輕輕的一道聲音，林景程再熟悉不過，驀地入耳，彷彿有回聲一樣漸行漸遠，最後重新迴盪在耳邊。
有幾分不真切。
林景程僵硬的擡頭，朝聲源處看過去。
電梯裏又出來了一行人，擋住了最前面的那幾個人看不到臉，隱約從人羣的間隙中看到一道即將消失的背影。
穿着白色襯衫，一頭黑色中長髮，微卷。
心臟猛然一縮，林景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深邃的黑眸，似乎被什麼東西攪動，打破了平靜。
高跟鞋的主人送完人，準備轉身等電梯，突然被一道蠻力撞開。
“走路都不看路的……”
話沒說完，人直接被拉扯到一邊，只見那人盯着會所門外停車的地方。
那兩人已經上車。
車門緊閉，車子啓動。
後座，車窗關上前的一秒，那人從手機裏擡起了頭。
僅僅一個側臉，林景程還是認了出來。
被人突然推了一把，秦珂心裏無名火衝到頭頂，一腔怒火準備找那人麻煩，看到那張臉後，火氣瞬間滅了個乾淨，神情難明，“林總？”
同一個領域，林景程她自然認識。
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點頭示意。
直接走出會所，隨手攔了一輛車。
“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
司機回頭看了林景程一眼，看他的穿着，不像壞人，才發動車子跟上。
前面的車子進了一個高檔小區，出租車司機的車進不去。
林景程只好在門口停下，門口保安要做訪客登記。
等他填好信息，再進去的時候已經見不到那輛車的影子。
也沒有那道身影。
力氣彷彿一瞬被抽乾，腳下沒站穩，慣性地往後退了兩步。
第二次了，好不容易再次看到希望，還沒來得及竄起來，就被覆滅，眼底的情緒，慢慢地再次歸於平靜後，恍若一潭死水，沒有了任何光亮。
良久，林景程才轉身。
小區對面有一家奶茶店。
人很多，排着很長的隊，最前面的那個人買完轉身，一抹白色身影走進林景程視線。
手裏拿着一杯奶茶，夏季，天氣燥熱，額頭的髮絲貼在臉上。
她偏頭甩了甩，沒了髮絲的擾亂，才擡起頭。
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定格住了。
林景程看着那張熟悉的臉，喉嚨突然一滾，梗住，眼底的一層猩紅，帶出了滾滾溼氣。
片刻的沉默，短暫地封住了他的喉嚨。
對面的人也看到了他，眸子閃出一絲意外，很快消逝，彎了彎脣，“林總，好久不見。”
聲音熟悉，卻又夾雜一股陌生。